頂點小說 > 大道之極 >第七百七十五章:吾以氣運轉涅槃
    夜色深的令人發苦、

    銀芒閃爍的天行舟中、不知過了多久,待得冷道將他自道靈山學習感應源域陰陽氣運至此次來到風落之地的所有事情串聯起來後,離傾影那張傾冠源域的臉蛋兒上滿是無力的委屈。

    她並不是委屈冷道在這幾年的所思所想和所行所爲、而是委屈自己是不是真的很笨纔會無法發現冷道所講之事的絲毫破綻。

    她努力的去找尋每一處遺漏來反駁冷道,可冷道所講的一切都又嚴絲合縫,人兒懷疑冷道講的如此天衣無縫是否本身就是一種破綻,奈何她當真又沒有一點兒話題來追問冷道。

    “傻女人現在還懷疑小爺麼?”

    垂目望着躺在懷中委屈巴巴的人兒,冷道咧着森白牙齒爽朗笑道。

    冷道這一笑、離傾影更是憋屈的眼淚花直打轉。

    她從心裏在懷疑冷道對她有所隱瞞,可她又沒有反駁冷道的理由,如此、剛纔她讓冷道解釋這麼多不正是讓自己踏入自己所挖的陷阱嗎?

    “不覺得冷公子有些狠心麼?”

    直勾勾望着丈夫約是數十息,看着冷道的笑容一點點平靜下來,離傾影如此問道。

    “害怕小爺最後會做傻事?”

    手掌輕順過妻子的秀髮,冷道薄呡起嘴脣。

    “傻事大不了本小姐陪着冷公子一起去做好了,可現在究竟是怎麼了?妻子在苦心積慮猜測着丈夫,而丈夫也在處處隱瞞着妻子。”

    “日後不離長大了,冷公子覺得他希望面對一個能夠撒出完美謊言的父親麼?”

    緊緊環住丈夫的腰身、人兒努着嫩脣說道。

    “善意的謊言呢?”冷道反問妻子。

    “那也是謊言啊,只要是謊言就有着被戳穿的那一天,冷公子有想過那一天到來該如何?”

    本以爲冷道依舊會延續他剛纔的解釋繼續去搪塞她,眼見丈夫的神色黯淡下來,人兒心頭當是浮起一絲希冀。

    她希望冷道能夠說出實話、

    “那一天來臨、不是生就是死。”

    盯着妻子的美眸,沒有再閃躲的冷道幽深的雙眸流淌過一抹疲憊。

    “其實下午取得崑崙鏡的本源神力時,小爺已經給離大千金解釋過了,無論小爺用這縷本源神力做什麼,最後一定不會傷害到源域,更不會傷害到離大千金和小冷先生。”

    “這條路太難走了,多一個人知曉實情只會讓聽者的心境也沉重下來,況且離大千金還是我冷道的女人。”

    說話之途、冷道神色流露出一抹的疲累的笑意,而後伸手在人兒的臉蛋兒上捏了捏。

    “可是…”

    冷道這一說、離傾影的心跳驀地加快,丈夫先前當真給她講了一個完美的故事啊!

    “可是離大千金是我的妻子,所以無論什麼時候都要和本公子站在同一個立場是麼?”冷道順着離傾影的話柄苦笑道。

    “天底下所有人都可以知曉我冷道在做什麼,唯獨離大千金與小冷先生不行,尤其小冷先生更應該在毫無負擔的世界中成長。”

    “倘若知曉他父親在做什麼,小冷先生的擔子可就重了。”

    語及最後、冷道手掌摩挲着下巴、隨後自顧自的傻笑出聲。

    “應該讓那個小東西知道,他父親正在做一件很厲害的事情就好了。”

    “難道讓不離知道他那個很厲害的父親就是個不敢對妻子說出實情的羸弱之人?這就是冷公子口中的厲害?”

    見冷道死不鬆口、人兒心頭說不上是怒氣,更多是一種一拳狠狠打在棉花上的無力。

    在冷道所隱瞞的事情上,她已經生了太多太多的怒氣,生到最後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

    是的、如果冷道不願意對她解釋,就算她生再多的氣也只是徒增傷悲罷了。

    夜空下、離傾影言至於此後,冷道輕摟着妻子的手掌一滯,沉沉睇視着妻子的臉蛋兒數息,冷道的視線最後又瞭望着茫茫夜色。

    這一次、冷道隻字未語,無關承認與否。

    眼見冷道如此、人兒心頭抱有的最後一絲希望當即灰飛煙滅,丈夫什麼話都沒有說,可她已經知道了答案。

    “我累了、”

    柔軟蒲團上,夫妻二人的氣氛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中愈發壓抑,壓抑的連呼吸都覺得像是刺烈的寒風颳過喉嚨,人兒自丈夫懷中坐起,離身後輕淺出聲。

    “回去休息吧。”

    人兒話罷、望着妻子緩慢離去的背影,冷道一反常態、沒有再卑躬屈膝的擺出僕人相去乞求妻子的原諒,只是如此寧靜的道了一句。

    妥協與包容是他與離傾影能夠從荒古世界一路走到臨近離開太古界、以至有了兒子冷不離的重要條件、甚至除了彼此的愛意,妥協的方式對於二人猶在理解之上。

    炎天之子與幽主千金的對立、太陽燭照與太陰幽熒的對立、冷道狂傲心性與離傾影凶煞魔心的對立、一切的一切都讓人無法想象這對人兒在最後真的會走在一起。便是真切看到二人執手相牽,外人也都覺得冷道就是癩蛤蟆好運吃了鳳凰的一塊肉,這纔將離傾影從天上拉扯下來。

    可實際呢?如果不是他二人對於彼此保持着愛的妥協,以他們的性子早就不知將太古界折騰成了何種模樣。

    到了如今、別的事情自是可行,然而對於他有心隱瞞的這些事情,這又與妻子的想法有了天然的矛盾,他不願說及、只是不願妻子承受不該承受的壓力,當然他也理解妻子的執拗。

    只是理解之後,他沒有選擇妥協。

    “混蛋、你若真想做個讓世人敬仰的苦行僧倒也行,可要是做了什麼蠢事而敗露了心思,到時候可不要牽連到不離。”

    黑白光芒交錯的城堡門口,人兒行至於此停下腳步,對冷道不輕不重的道了一句後當是甩着能量實門踱步而入。

    天行舟首、伴隨哐當的閉門聲傳來,蒲團上的白袍天道者一時間更加沉默,於這黑夜之中更像是一道詭白的幽靈。

    …

    “自食惡果的感覺不好受吧。”

    夜風徐來、人兒離開百息後,就在冷道雙目垂望着翻動的手掌時,身後、一道熟悉的風輕雲淡之聲緩緩傳來。

    “什麼叫自食惡果?”

    對於炎天之主於夜半之後突然出現,冷道似乎並沒有過多意外,冷道反問的聲音很輕,並不是一貫對炎天之主的憤怒,就像與彼此交心的朋友在談笑風生。

    “這還不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