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這一說、鍾離靈當是愣了去。
回到現實源域也有三千多年的時間,並不漫長的歲月裏、她也見識過極多源域勢力和王朝在戰爭中興起與灰飛煙滅。
大小勢力與王朝如此、聖古與正魔兩道又有什麼區別?
“靈兒不相信麼?”
見嬌妻皺眉望向自己,炎天之主嘴脣呡起勾起笑意。
“爲夫知道靈兒在想什麼,可或是勢力或是王朝實則只佔據丁點兒地域,就算這片地域中出現無始或者絕世好手,那些小傢伙自身能夠牽引的源域氣運也可以淺薄到忽略不計。”
“當然、爲夫的意思是太一小子和媧兒那些小傢伙除外。”
“可靈兒想一想聖古域中存在着什麼?”
“嗯?”
丈夫言至於此、鍾離靈秀眉再次緊皺,卻被炎天之主以手指輕輕撫平。
“龍稚那個傢伙可是源域真正的天之子吶!”
“作爲天地的化身,由他所守護的聖古本就籠罩在天地規則之中,靈兒覺得天地規則會被輕易消滅麼?”
“再說正魔兩道、本主與離天同樣掌控着兩道意志並且掌控這部分天地規則,所以此次源域之戰又算是是天地規則的命數之爭。”
“命數之爭、唯有勝負卻無消亡一說。”
“靈兒現在明白了麼?”
擡眸笑望着妻子,炎天之主對妻子解釋道。
“這麼說…此次源域之戰真就成了無休止的流血戰爭了?”
人兒明白了丈夫的意思,可就是對這個答案並不太滿意。
“倒也不是、”
炎天之主搖了搖頭否定道,話落後這位源域至強者的雙眸流轉着一抹絕對的自信。
“爲夫只是說不會主動阻止這場戰爭,可若是靈兒哪日受不得人間疾苦,爲夫下點本兒倒也能將戰爭阻止。”
他不會主動、可也沒說不會選擇被動。
“下點本?”丈夫話罷、鍾離靈嫩脣爲努。
若真是要讓丈夫下點本兒,倒不如看這一場源域之戰真正的造化了。
“那接下來、靈兒可就要與夫君各司其事咯。”
鍾離靈揚了揚粉拳,似是對丈夫做出鄭重承諾。
“好、”
人兒話落、炎天之主臉上的寵溺更是濃郁,可似是想到什麼,炎天之主忽而挑眉擡頭望向嬌妻。
“怎麼了?”
鍾離靈見狀問道。
“無論靈兒白日繁忙清閒、晚上必須得回來。”
這是他的底線、
“出息、”
嬌嗔颳了丈夫一眼,人兒最終還是輕笑的點頭。
……
太古界、
入夜、散發着銀芒的天行舟好像漂浮在虛無空間中的一葉無力扁舟,舟中城堡密室中、身着小小黑袍的冷不離正枕着能量小枕安靜平躺在一朵五丈大小的黑白蓮花中央。
縷縷陰陽武源順着小不離的意識靈臺、雙耳、鼻孔、心脈位置至腳下涌泉穴進行着完美的循環,小傢伙呼吸聲均勻,早已進入了心無雜念的沉睡狀態。
也是、尚且不到兩歲的稚嫩孩童,心裏又該裝下多少心事呢?
想當初在荒古世界還未與妻子陰陽結合時,冷道頂害怕入夜,那時冷道常對互定情深的離傾影邪說晚上並不是個正經時間。
分明不正經卻又不能不承受底線原則帶給他的痛苦、這種焦灼才讓他記憶猶新哩。
喏、完成夫妻之實後冷道又時常唸叨着爲何天色遲遲不肯昏暗,只要入夜、那纔是他心無旁騖開始‘正事兒’的時間。
可今夜實非常夜啊!
簡約大氣的臥室中、室頂柔光吊燈下的冷道與離傾影各佔一半軟牀,人兒手握着一本能量典籍輕輕翻閱着。
人兒翻閱典籍的速度並不規律,偶有一頁、人兒雙眸總是怔怔望着典籍文字許久,可人兒倏爾又會連續翻過好幾頁,甚至連呼吸都波動不已。
身側、雙臂作枕的冷道只是安靜凝睇着妻子的側臉未作言語。
此刻夫妻二人間的氣氛何止壓抑,說是流淌在周身的空氣都浮涌着無數枚虛無冰屑、這些冰屑映襯着冷道與妻子心頭皆是無比寒涼還差不多。
從午時冷道醒來到現在,對於二十日之前的事情,這對夫妻皆是默契的選擇不去提及。
冷道與離傾影同是以爲他們的沉默會讓一切都當作從沒有發生過,然而先前二人鴛鴦共浴、四目交匯的瞬間,一股不約而同的沉悶感甚至讓他們連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累了、”
子時過半、天行舟外夜色以央,捧着典籍的人兒兩個字打破臥室中死亡般的寂靜,手中能量典籍消失後人兒伸出雪臂,透着柔光的玉指點向室頂吊燈、隨着帝魔氣光帶將吊燈柔光遮去,徹底陷入黑暗的臥室一時間更顯死寂。
“哦~”
嬌軀半坐起的妻子平躺睡下後,冷道喃喃迴應一句,隔着幽暗夜芒,雙眸轉向嬌妻的冷道伸手又以薄被將妻子的玉背遮住。
冷道的舉動很輕柔、輕柔的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然而年輕天道者如此爲之約過百息,身側影影綽綽的啜泣聲卻令冷道的心臟驟然緊縮在一起,這種窒息的感覺又令黑暗中的天道者臉色苦澀到極致。
冷道半倚的身躺回軟牀、自身後輕輕環上妻子的纖細腰肢。
縱然生育一子,人兒的身材與往日毫無二致,盈盈不足一握的柳枝腰肢放在二十日前早就令冷道雙眼邪火直冒。
現在、冷道只想將妻子擁抱的更緊一些。
“咳咳、雖說頭髮有點兒人不人鬼不鬼、不過小爺的本尊並無變化。”
“日後離大千金看的習慣了,保不齊會覺得小爺比以前更吸引人嘞。”
吮吸着妻子久違的髮香,冷道這二十日恢復的沉濁疲憊一時間都消散了去。冷道嘴角佯裝起一抹邪笑,說法的功夫冷道那隻‘爲非作歹’的右手又是順着妻子的平滑小腹一寸寸向上移去。
出奇的、往日感知他這一招會扭捏一番的妻子此刻分外平靜,除了嬌軀有輕微的顫抖、妻子的啜泣聲反倒比剛纔更加明顯。
“這一次小爺就是見那個老混蛋出現沒有忍住罷了。”
冷道並沒有伸手去擦拭妻子的淚痕,反倒咧着森冷白牙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