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啓政的臉色逐漸好轉了一些,胃部的抽搐也沒有之前那麼頻繁了。
情況好轉後,傅啓政走到電腦面前,訂了一張明天下午飛海城的機票。
嵐城和海城不算遠,他買了下午兩點鐘的航班,到那邊之後剛好五點。
買完機票之後,傅啓政把航班信息發給了陳婉卿。
陳婉卿那邊很快回了兩個字過來:收到。
溫禾時睡了一夜之後,第二天又投入到了拍攝中。
解決了一樁事情,她的狀態也放鬆了不少。
今後不管發生什麼事兒,她和傅啓政都不可能了。
斬斷所有的可能性之後,反倒是沒有之前那麼難受了。
傅啓政第二天上午就退了房,他拎着行李箱從酒店離開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回來酒店取東西的徐竅。
徐竅瞧見傅啓政之後,也不知道該不該上去跟他打招呼。
糾結了一會兒之後,還是準備上去問個好。
然而,徐竅還沒來得及說話,傅啓政就越過她走了。
徐竅撇了撇嘴,尷尬得不行。
不過,等傅啓政走之後,徐竅還是鬆了一口氣的。
這尊大佛可終於走了。他要是再待下去,說不定就要被劇組的人發現了。
徐竅飛速跑去樓上取了東西,然後回到了片場。
徐竅回來的時候,溫禾時正好拍完了一段戲,正坐着休息。
徐竅來到了溫禾時旁邊兒坐了下來,湊到她耳邊,壓低了聲音告訴她:“溫姐,我回去的時候看到那位先生拎着行李箱走了。”
“嗯,好。”聽到徐竅這麼說,溫禾時又鬆了一口氣。
他走了,應該是真的結束了。
接下來,她只要全心全意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
下午五點,傅啓政乘坐的航班在海城機場落地。
陳婉卿站在接機口,摘下墨鏡看着航班信息,耐着性子等着他出來。
等了大概十幾分鍾,她便看到了一手拖着行李箱走過來的傅啓政。
陳婉卿跟傅啓政見面的次數不算多,上次見面大概是一年半以前了。
傅啓政今天沒穿西裝,裝扮比較隨意。
但儘管如此,依然遮不住他身上的氣質。
陳婉卿走到了傅啓政面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調侃:“傅總,越來越帥了啊。”
聽着陳婉卿的調侃,傅啓政也沒什麼特殊的反應,只是勾脣笑了笑。
那笑容,有些勉強。
陳婉卿知道,傅啓政今天狀態不好,也就不指望他給什麼熱絡的迴應。
陳婉卿跟傅啓政一塊兒朝着停車場的方向走了去,路上,免不了要聊起溫禾時的事兒。
陳婉卿知道溫禾時決心已定,就只能勸傅啓政想開了。
“禾時什麼性格你也知道,你別太難受了。”
“她喜歡你那麼長時間了,我也覺得挺遺憾的,但這事兒就這樣了,你再難受也沒轉圜的餘地……”
徐聞今天是來機場接人的。
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陳婉卿。
徐聞看到陳婉卿之後,便想上去打個招呼。
結果,剛一走近,就看到了她身邊站着的男人。
這不是傅晚晚的哥哥?
徐聞正納悶的時候,又聽到了陳婉卿和他說話。
話裏……還提到了溫禾時?
徐聞豎起耳朵聽着,就聽到她說:“禾時她也是愛你的,有些事情,沒辦法——”
徐聞確信自己的耳朵沒有出現問題——
陳婉卿和傅啓政,這兩個人他都是認識的。
當然,相比較而言,徐聞跟陳婉卿更熟悉一些。
他和傅啓政只是在韓戰的訂婚宴上見過,傅啓政是傅晚晚的哥哥,這點他也知道。
徐聞萬萬沒有想到,這兩個人竟然是認識的。
而且,陳婉卿說,溫禾時喜歡傅啓政。
徐聞仔細回憶了一下,韓戰和傅晚晚訂婚那一天,溫禾時似乎是以身體不舒服爲由提前回到了酒店。
有些事情,結合在一起,不得不讓人多想。
想到這裏,徐聞的表情嚴肅了起來。
他往後躲了一下,沒有再上去和他們打招呼。
徐聞表情嚴肅地朝着停車的方向走了去,他拿出了車鑰匙,開車朝着公司的方向駛去。
作爲靳寒嵊的心腹,這種事情,他自然不會瞞着靳寒嵊。
徐聞看得出靳寒嵊對溫禾時有多麼地上心,正是因爲知道這一點,所以纔不能眼睜睜看着靳寒嵊被隱瞞。
只是……這種事情,要怎麼開口,也是一個問題。
按照靳寒嵊對溫禾時的在意程度,聽到這種話……
徐聞不太敢想那個後果。
但,即使後果嚴重,他也得說。
因爲他清楚,如果不說,後果會更嚴重。
一個小時以後,徐聞開車回到了承達。
將車停在辦公樓的停車場後,徐聞直接上樓,來到了靳寒嵊的辦公室門前。
敲門,得到應允後,徐聞才進去。
看到徐聞進來,靳寒嵊停下了手頭的工作,擡眸看向他:“什麼事兒?”
“靳總,是關於溫小姐的事情。”徐聞稍做醞釀之後,說出了這句話。
靳寒嵊聽到徐聞這麼說,表情變化了一下。
“嗯?”顯然,是被他勾起了興趣。
徐聞咳了一聲,對他說:“剛纔我去機場的時候,碰到了溫小姐的好朋友陳小姐,陳小姐是過去接人的。”
“她接的是韓先生未婚妻的哥哥,他們兩個人談到了溫小姐,我聽到陳小姐說——”
聽着徐聞的話,靳寒嵊的目光已經越來越嚴肅。
他是聰明人,有些事情,徐聞一說,他就差不多猜到了。
靳寒嵊打斷了徐聞的話,追問:“她說什麼?”
“陳小姐說,溫小姐喜歡他。”雖然知道靳寒嵊會生氣,但是徐聞還是硬着頭皮說出了這句話。
說完之後,徐聞偷偷觀察了一下靳寒嵊的表情。
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樣難看。
“傅啓政。”靳寒嵊動了動嘴脣,說出了這個名字。
徐聞忙應聲道:“是的。”
“嗯,我知道了。”靳寒嵊對徐聞說,“你出去吧。”
徐聞沒想到靳寒嵊的反應竟然會如此平靜。
雖說他不是喜形於色的人,但遇上這種事情,很難有人能保持鎮靜吧?
還是說……他之前就已經知道了?
想到這個可能性,徐聞脊背一陣發涼。
如果他早就知道這件事兒,但是卻不拆穿,那他對溫禾時究竟得有多麼在乎?
徐聞覺得不可思議。
他一邊想,一邊退出了靳寒嵊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