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溫禾時靳寒嵊 >第314章 他都知道
    說不定,他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些事情。

    但是他也不拆穿,就這麼看着她,像個小丑一樣在他面前演戲。

    一想到這些,溫禾時更加難堪了。

    溫禾時很長時間都沒說話,靳寒嵊看着她的眼神,眼底帶了幾分無奈。

    他擡起手來,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臉蛋兒。

    這個動作十分寵溺,但是卻不怎麼走心。

    看着就像是主人對待寵物一樣,一個動作,俯視意味很足。

    傅啓政就坐在對面,哪裏會看不出這些。

    “生氣了?”靳寒嵊笑着問她。

    溫禾時受不了他這樣的動作。

    何況,對面還坐着傅啓政。

    溫禾時往後縮了縮脖子,躲開了他的動作。

    然後,她動了動嘴脣,沙啞着聲音開口:“沒有。”

    靳寒嵊沒回復她的話,而是轉頭看向了對面的傅啓政。

    他勾了勾嘴脣,對傅啓政說:“讓傅總見笑了,最近她被我慣得脾氣越來越差,動不動就鬧彆扭。”

    “不要緊。”此刻,傅啓政臉上已經沒了表情。

    他從牙縫裏很勉強地擠出了三個字,聲音沒有任何溫度。

    雖然他們兩個人都沒有撕破臉,但是周圍的氣氛已經降至了冰點,空氣中都瀰漫着硝煙。

    溫禾時自認爲心理素質不錯,但這種場景真的不在她預設的範圍之內。

    只是幾分鐘,她就覺得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熬過這幾個小時。

    這番對話後,靳寒嵊和傅啓政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傅啓政也不避諱着靳寒嵊,就這麼盯着溫禾時看。

    溫禾時雖然沒擡頭,但是仍然能感覺到傅啓政在看她。

    她頭皮一陣一陣地發麻。

    他怎麼這麼不理智……

    這樣僵持了幾分鐘,一直到服務生來上菜,氣氛纔得到了緩解。

    上菜之後,靳寒嵊招待傅啓政:“傅總嚐嚐,酒店的私房菜很不錯。傅總常年喫西餐,應該也會想念中餐吧。”

    “靳總有心了。”傅啓政笑着說,“我雖然人在紐約,但喫中餐的頻次也不低。我女朋友手藝很好,她總是會做一些家常菜給我喫。”

    “哦,原來如此。”靳寒嵊笑着說,“看來傅總的女朋友很體貼,難怪傅總念念不忘。”

    “嗯,她很體貼。”傅啓政這句話,是看着溫禾時說的。

    溫禾時渾身都僵硬了,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在想,就算他們兩個人撕破臉吵,也比現在這樣粉飾太平強得多。

    她夾在中間看着,快要崩潰了。

    靳寒嵊用餘光瞥見了溫禾時蒼白的臉色,他勾起嘴角,繼續道:“很巧,她做飯也不錯。”

    說到中間,靳寒嵊故意停頓了一下,而後才繼續:“傅總改天有時間可以到家裏嚐嚐她的手藝,說不定能讓你找到女朋友的感覺呢。”

    溫禾時聽到靳寒嵊這麼說,渾身冰涼。

    她算是明白了,靳寒嵊今天帶她出來,就是爲了給她難堪。

    他這樣,還不如直接言語羞辱她。

    不得不說,靳寒嵊真的夠狠。

    溫禾時突然想起了之前衛戚說過的那句話——

    他現在捧你多高,以後你摔下來的時候就有多狠。

    真的是這樣。

    他狠起來的時候……是真的狠。

    他做所有的事情都很有針對性。

    比如現在。他似乎猜準了她在傅啓政面前最在意的東西是什麼,所以踩着她的軟肋用力地碾。

    這樣的羞辱,對她來說纔是最致命的。

    她想撕破臉,可他偏偏又是用這種溫和到不行的態度。

    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反擊——

    傅啓政聽到靳寒嵊這麼說之後,只是低笑了兩聲,並沒有迴應。

    靳寒嵊倒是不在意傅啓政回不迴應。

    調侃着說出那句話之後,他動筷子給溫禾時夾了一塊兒肉。

    “多喫點兒,還得我照顧你嗎?”溫禾時繃着下顎,沒有說話。

    靳寒嵊剛給溫禾時夾完肉,手機就響了。

    他掏出手機來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然後對傅啓政說:“不好意思,我出去接個電話。”

    傅啓政微微頷首:“靳總請便。”

    靳寒嵊起身,帶着手機走出了包廂。

    他似乎很放心,就這樣將溫禾時和傅啓政兩個人留在了包廂內。

    徐聞看到靳寒嵊出來的時候,也有些驚訝。

    他竟然就這麼把那兩個人留在裏頭了……?

    他真的不怕這兩個人揹着他做什麼事兒嗎?

    徐聞試着想了一下那個畫面,立馬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太恐怖了,實在是太恐怖了,完全不敢想。

    靳寒嵊離開之後,包廂內再次陷入了沉默。

    溫禾時低着頭,完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傅啓政。

    曾經她最不想讓他知道的事情,如今就這樣鮮血淋漓地撕裂在他面前。

    她想給自己保留最後一點尊嚴,都變成了奢望。

    可是,這怪得了誰?

    溫禾時知道,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靳寒嵊說過的,她是自作孽不可活。

    想到這裏,溫禾時端起手邊的冰水喝了一口。

    冰涼的液體順着食管一路流到了胃部,卻仍然無法撫平她體內的躁動不安。

    “這就是你要的生活?”

    傅啓政冷不丁地冒出了這樣一句話,硬生生將她的思緒拽了回來。

    溫禾時身體僵硬了一下,動了動嘴脣,最終還是沒能說出一個字兒。

    這種時候,好像也沒有回覆的必要了。

    本以爲這樣就可以結束這段對話。

    但是,傅啓政完全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

    他繼續:“他已經知道你我的關係了。”

    傅啓政是個很聰明的人,他混跡商場這麼多年,各色各類的人他都打過交道。

    靳寒嵊剛纔的態度和言語,每個細節都在提醒他這個事實。

    他相信,溫禾時應該也看出來了。

    成年人的世界,很多事情都不必用言語點透。

    有些事情,大家都有默契地選擇沉默,心照不宣即可。

    溫禾時聽到傅啓政這麼說之後,下意識地接了一句:“你我沒有關係。”

    “你當然可以用這話來騙自己。”傅啓政淡笑,“問題是,他信麼?”

    一個問題,成功把溫禾時問得噤了聲。

    ——是啊,她可以騙自己,但是騙得了靳寒嵊嗎?

    靳寒嵊那麼聰明的人,她的手段,在他面前不過是班門弄斧。

    溫禾時沉默間隙,傅啓政又說:“他根本不是出去接電話,只是想通過這個方式讓你我獨處,以此來試探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