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一直都看不慣靳晏平把靳家交給靳寒嵊,
都是靳家的兒子,憑什麼現在靳家就是他說了算?
靳承西也不比他差到哪裏去。
李敏一直都在找機會挑唆他們爺孫的關係,今天發生這個事兒,可算是給她找到了挑唆的時機。
沒想到,她還沒說幾句,就被靳恆打斷了。
“爸,彆氣了,我們去喫飯吧,那邊一堆賓客等着我們招待呢。”靳恆扶着靳晏平,開始轉移話題。
靳寒嵊帶着溫禾時到了用餐區,兩個人拿着餐盤選了菜之後,便坐了下來。
溫禾時其實不怎麼餓,剛纔說餓了,完全是隨口胡謅的藉口。
所以,坐下來之後,她也沒怎麼動筷子。
靳寒嵊見她不動,便開口問她:“怎麼不喫?不是餓了麼?”
溫禾時聽到他的聲音之後,回過神來。
想起剛纔的事情之後,再看向靳寒嵊,她的眼底明顯多了幾分感激。
溫禾時舔了舔嘴脣,鄭重其事地和靳寒嵊道謝:“剛纔的事情,謝謝你。”
她這句話說得無比認真,且誠意十足。
靳寒嵊能感覺到她話裏的真誠。
這句道謝,應該算是她跟了他之後比較真誠的一次了。
意識到這一點,靳寒嵊勾脣笑了起來。
他的笑很溫柔,溫禾時就這麼看着他,竟然有些走神了。
靳寒嵊擡起手來替她整理了一下頭髮,“確定要跟我這麼客氣?”
“我不是說過了麼,我不喜歡我的女人受欺負。”
“是嗎。”溫禾時笑着接過了他的話,調侃道:“你好像也沒少欺負我。”
想想之前他們吵架的時候,他欺負起她的手段,可比這些人過分多了。
靳寒嵊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麼說。
聽完她的話,靳寒嵊略微挑眉:“聽你的意思,是記仇了?”
“嗯,那當然。”溫禾時說得認真,“我這個人,很記仇的。”
“我的規矩就是,我的人,除了我,誰都不能欺負。”靳寒嵊這話一點兒道理都不講。
溫禾時從他口中聽到這句話之後,硬生生被逗笑了。
這話,實在是太不符合他的氣質了。
看到溫禾時笑,靳寒嵊的心情才稍微放鬆了一些。
他知道,她的這會兒狀態應該不太好。
能把她逗笑,就是他的成功了。
他們兩個人剛坐着聊了幾句,靳越朔和靳知旻就過來了。
他們兩個人端着餐盤在對面坐了下來。
坐下來之後,就聽靳知旻說:“大哥,你剛纔太霸氣了,我看得都想給你拍手了,你不知道,你剛纔帶着嫂子上臺的時候,下面所有人都驚呆了。”
靳知旻一臉憧憬地感嘆着,“我當時真的有一種看偶像劇的感覺呢!”
靳寒嵊聽着靳知旻這麼說,勾脣笑了笑,表情很是溫柔。
溫禾時也跟着笑了一下,靳知旻這話,她也不知道該怎麼接。
靳知旻是典型的小女生,小女生大概都抗拒不了這樣的劇情。
她這樣的反應,溫禾時倒是不覺得奇怪。
溫禾時笑的時候,靳知旻又湊上來問:“所以,嫂子,你打算什麼時候嫁給大哥啊?你們兩個人再不結婚,我都要替你們着急了。”
溫禾時:“……”
她乾笑了兩聲,還是沒有說話。
這個時候,靳越朔開口了。
話題轉得太過突兀,溫禾時當下沒反應過來。
愣了幾秒鐘,她纔回過神來。
這事兒……靳越朔怎麼知道的?
按理說,她跟希施的保密工作做得還挺不錯的。
難道是靳寒嵊?
溫禾時側目看向了靳寒嵊。
靳寒嵊一下子就猜到了溫禾時要問什麼。
他用眼神告訴溫和:不是我。
這件事兒,靳寒嵊並沒有騙她的必要。
“她的事情,瞞不了我。”靳越朔似乎是看穿了溫禾時的想法,接着又拋出了這句話。
溫禾時突然覺得,自己之前對靳越朔的認知是有偏差的。
之前一直覺得他這個人大大咧咧,算不得什麼特別有心計的人。
現在看來……
嗯,果然,靳家的人,真是個個都不簡單。
“確實是這樣,”事到如今,溫禾時也就不再否認了,“不過她投得不算多,試試水。”
靳越朔抿着嘴脣,表情嚴肅了幾分,沒有接話。
既然聊起了這個話題,溫禾時便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她對靳越朔說:“二少,你封殺了她這麼長時間,又不肯解約,她本身就是走偶像路線的,這麼長時間不在觀衆面前出現,早就被忘得差不多了。她想另謀生路,也是人之常情。”
“二少你應該不是會爲難女人的人吧,把她逼到絕路,對你有什麼好處呢?”
溫禾時現在還能想起來上次跟蘇煙見面的時候,
她那個憔悴的樣子,真的是皮包骨頭,毫無氣色可言,
一張臉煞白煞白的,看着像營養不良。
靳越朔聽到溫禾時這麼勸他,倒是也沒生氣。
他只是淡笑了一聲,然後對她說:“那你怎麼不問問她,她當初是怎麼把我逼到絕路的?”
想起來之前分手時她的羞辱,靳越朔不自覺地捏緊了手裏的杯子。
“這個我確實沒有問,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二少既然到現在都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足以說明分開的這些年你從來都沒有放下過她,真正的放下不是報復,而是不聞不問。”
“既然你這麼在乎她,就不要把她越推越遠。”溫禾時勸靳越朔,“女人的心啊,一旦冷了,很難再焐熱的。”
靳越朔聽完溫禾時的話之後,沉默了有兩三分鐘。
一陣沉默過後,靳越朔扯了扯嘴角,問她:“你什麼時候對別人的事兒這麼感興趣了?看着你不像是會這麼勸人的。”
“是嗎?我只是隨口說說罷了,”溫禾時笑了下,“二少就當我是多管閒事了吧。”
靳越朔沒有接話。就在這個時候,靳寒嵊也開口了。
他看向靳越朔,出聲道:“差不多就可以了。”
靳越朔:“……”
靳寒嵊:“還喜歡就說清楚,你一直這樣折磨她,能解決什麼問題?”
“還是說,你怕被她瞧不起?”靳寒嵊一針見血地發問:“你覺得,你現在做的事情,她就不會瞧不起了?”
靳越朔被靳寒嵊問得啞口無言——
確實,他現在做的事情也挺不入流的,他自己也知道。
見他不說話,靳寒嵊又繼續:“別真等有一天把人徹底推開了再來後悔,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靳越朔垂眸盯着手裏的那杯果汁,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