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溫禾時靳寒嵊 >第878章 靠自己纔是王道
    希施:“我又——”

    希施下意識地想說“我又不可能一直是孟太太”。

    但是,剛說了兩個字,就強行把話咽回去了。

    這話說出來,孟知易鐵定是要生氣的。

    她沒有傻到去得罪他。

    不過,孟知易似乎對她沒說出來的話很感興趣:“你又怎麼樣?”

    希施:“沒什麼。”

    孟知易翻身將她壓住,手摁着她的肩膀,“說不說?”

    希施:“……”

    看這架勢,她要是不說,他就要嚴刑逼供了?

    希施只好隨便找藉口:“沒什麼,我只是不想靠着別人養。”

    孟知易危險地眯起了眼睛,一雙桃花眼幾乎眯成了一條縫:“我是別人?”

    希施:“除了自己,都是別人。”

    孟知易:“陳婧詩。”

    他又喊了她的全名。

    希施知道,孟知易這是生氣了。

    他只有在非常生氣的時候,纔會喊她的全名。

    然而,希施並沒有要妥協的意思。

    她直視着孟知易的眼睛,淡聲道:“本來就是這樣,我父母都走了,沒有任何人會無條件對我好,我也不想依賴任何人,我只想靠着自己的雙手活下去,我不認爲我做錯了。”

    孟知易:“……”

    “我爸媽離開之後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只要對這個世界別抱太大希望,身邊的人離開之後就不會太難過。”

    希施將自己之前經常說的一句話重複了一遍:“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纔是王道。”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很冷靜,但是目光卻有些空洞。

    孟知易盯着她看了一會兒,心情有些複雜。

    剛剛的憤怒,瞬間被心疼取代。

    他們兩個人很少聊這些。

    不過他知道,希施一直都是很“獨立”的。

    跟了他這麼久,從來沒有死纏爛打過。

    在遇到她之前,孟知易一直以爲自己不太喜歡死纏爛打的女人。

    但希施這麼冷靜,也讓他有些挫敗。

    究其原因,其實還是因爲她本身不相信情愛。

    在聽完她的這番話之後,孟知易更加肯定這一點了。

    孟知易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她:“你打算一輩子這樣下去?”

    “靠自己沒有什麼不好的。”希施說,“我知道你可能會覺得我又當又立,雖然我賺了不少錢,但本質上還是你捧着我,我才能得到這些東西的。”

    “但我至少付出了努力,比直接被你養着當個廢物好得多。”希施笑了笑,“我不想做無所事事的花瓶,拍戲挺有意思的。”

    希施難得跟孟知易說這些話。

    她說完這些話之後,孟知易那邊很長時間都沒有給她回覆。

    希施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他似乎不太愛聽這些。

    希施想了想,跟孟知易道歉:“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又給你傳播負能量了,不提這些了,唔——”

    希施話音還未落下,孟知易突然低頭吻住了她。

    這個吻不像之前那麼粗暴,但是依然很強勢。

    一個吻持續了兩三分鐘。

    結束之後,孟知易將她的腦袋摁在了胸口,手指插入她的髮絲中,指尖觸着她的頭皮緩緩地來回移動。

    “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兒吧。”孟知易說。

    希施有些好奇:“怎麼問這個?”

    孟知易:“無聊了,想聽。”

    希施:“……你想知道什麼?”

    孟知易:“你隨便說。”

    希施:“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

    孟知易:“你父母做什麼工作的?”

    希施:“我爸媽之前都在國企上班,電力公司。”

    孟知易:“那你小時候應該過得不錯。”

    電力公司紅利還挺不錯的,雖然基礎工資不算高,但加上一些浮動進賬,每個月收入非常可觀。

    正如孟知易所說,希施小時候過得是很不錯的。

    她是獨生女,父母又寵着她,她想要買什麼東西的時候,父母都會毫不猶豫地給她買。

    這也導致了她從小對金錢沒有什麼概念。

    後來他們兩個人去世之後,她的生活一落千丈,殘忍的現實讓她變得冷漠又自私。

    其實,她本不該是這樣的。

    每每想到這些,她都會很難過。

    興許是因爲今天日子特殊,她的難過翻了倍。

    想着想着,眼眶竟然有些酸了。

    希施強行將眼淚憋了回去,她沒打算在孟知易面前哭。

    他們兩個人的關係還沒到這個程度。

    希施調整了一下情緒,繼續跟孟知易聊着:“是啊,小時候是過得挺不錯的。”

    “我爸媽對我很好,不過我也算比較聽話,不會提什麼過分的要求。”希施說,“從出生到我父母去世,我都沒有缺過錢,那個時候覺得每個人都該像我一樣這麼過,喜歡的東西不用考慮就可以買。”

    “所以後來去我大伯家之後,花了很長的時間適應。”

    回憶起來那段日子,希施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那會兒她剛十五歲,寄人籬下,連多喫一口飯都要看劉玉林的臉色。

    希施清楚地記得,有一次,劉玉林買了甜品回來,她多吃了一塊兒,後來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劉玉林說話難聽,根本不會因爲她還是個未成年就口下留情。

    也就是那一次,徹底把她給罵醒了。

    她開始明白,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任何人無條件對她好。

    從那之後,她就清醒了。

    孟知易聽着希施說過去的事兒時,眉頭皺得很緊,表情也很嚴肅。

    儘管希施是以很輕鬆的口吻說出這些事兒的,但孟知易很清楚地知道,對於那個年齡的她來說,這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十五歲,突然失去了父母,原本衣食無憂的小姑娘,突然過上了寄人籬下的生活——

    連多喫一口飯都要看別人的眼色。

    他很難想象,這些年她是怎麼過來的。

    思及此,孟知易將她抱緊了幾分。

    “沒想過別的辦法嗎?”他問。

    “想了。”希施說,“但是年齡太小,想不出來什麼。我那個時候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學習,成績好一點兒,這樣纔有資格一直讀書。不然的話,他們很可能不讓我讀高中。”

    “後來我考上了市重點,學雜費全免,每年只要交書本費就可以。”

    打開了話匣子,希施的話也逐漸變多了:“高中我一直在打工,攢下來的錢參加了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