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孟知易是什麼時候回來的，不過看他的臉色不太好。
希施冷笑了一聲，這是回來跟她算賬的？
爲了替他的小情人出氣？
希施沒打算跟他說話，徑直走到了鞋櫃前換鞋。
孟知易沉着一張臉起身走到她面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對陳小玲做了什麼？”他開口質問她。
沒錯，是質問。
那樣子，看着像是要替小情人出口惡氣。
希施雖然不舒服，但還是笑了：“新聞裏不是有照片麼，自己去看。”
說完這句話，希施的小腹又是一陣抽痛，她臉色蒼白，突然襲來的痛苦讓她蹙起了眉頭。
孟知易看到希施這樣的狀態，表情更沉了：“你怎麼了？”
希施搖搖頭：“肚子不舒服，打算去看醫生，能讓我走了嗎？”
孟知易聽到她說肚子不舒服，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跟我走。”
“不用，我自己去。”希施想都沒想就要把手抽回來，“你去看你的小情人，別管我。”
孟知易動了動嘴脣，下意識地想要跟希施解釋自己和陳小玲的關係，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他沉默了幾秒，直接將她抱了起來，“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希施：“滾你媽的。”
這次她沒辦法忍了，直接爆了粗口。
她有過很多不爽孟知易的時候，但再不爽，都沒有在清醒的狀態下罵過他。
這是第一次。孟知易聽到希施這麼說，臉色自然也不太好，不過，他沒有說什麼。
孟知易帶着希施到了附近的一家醫院。
其實有更近的，但是陳小玲現在住在那邊，爲了避免麻煩，他只能先帶着希施到另外一家醫院做檢查。
希施掛的是婦科的專家號，孟知易在醫院有熟悉的醫生，直接帶着她去找醫生了。
坐下來之後，希施跟醫生說了自己的症狀。
醫生聽完她的描述之後，表情有些嚴肅：“小腹疼多久了？”
希施回憶了一下：“可能一週多。”
醫生：“上次例假是什麼時候？”
希施：“距離現在有快三個月了。”
醫生：“最近有反胃、嗜睡的情況嗎？”
希施搖搖頭，“沒有。”
醫生嘆了一口氣，開了單子，讓她去做b超和血檢。
因爲是醫生開的特需單，希施很快就做完檢查拿了報告。
整個過程，大概也就四十幾分鍾。報告直接由檢查室發給了醫生。
這一次做檢查，是孟知易陪着她做的。
不過，整個過程裏，他們兩個人都很沉默。
做完檢查，沉默地回到了醫生的辦公室。
一進來，就看到了醫生緊繃着的一張臉。
孟知易瞧見醫生露出這樣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他擰眉：“怎麼樣？情況很嚴重嗎？”
“她懷孕了。”醫生直接說了結論，“不過這個孩子留不住。”
聽到醫生說出“懷孕”二字，希施只覺得大腦嗡嗡作響。
她之前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
但，每一次，她都有做措施。
就算孟知易不做措施，她也會吃藥的。
希施沉默了幾十秒鐘，纔開口問醫生：“沒搞錯嗎？我有吃藥。”
“吃藥也不是百分百安全，這個你們應該知道。”醫生說。
希施：“……”
這個她當然知道，但是她沒想到自己會那麼倒黴，吃藥了還會這樣？
醫生輕嘆了一口氣：“你例假這麼長時間沒來，自己就沒懷疑過嗎？”
希施：“最近幾年經常兩三個月來一次，習慣了。”
醫生：“你之前做過引產，清過宮是吧？”
想起來之前死去的那個孩子，希施猛然攥緊了手心。
不知道費了多大力氣，才點了點頭。
醫生哎了一聲，“這次可能還要引產。”
“孩子已經滿三個月了，沒有看到胎心，應該是坯胎正常的優勝劣汰，這個跟你們的生活習慣有關係，現在年輕人很多都會出現這種情況。”醫生解釋了一下，“不過不少人發現得比較早，你這個算晚了，只能引產了，手術要儘快做，不然對你的身體也不好。”
希施：“……”
孟知易的臉色也很凝重。
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希施會再次懷孕。
而且，再次懷孕，孩子又留不住。
如果他們兩個人真的有個孩子，說不定希施就不會想着跟他離婚了……
孟知易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對醫生說：“先安排住院吧，你什麼時候方便給她手術？儘快。”
醫生翻看了一下旁邊的日曆安排，“我明天有時間手術，那先住院吧。”
“嗯。”孟知易點點頭，和醫生道謝：“辛苦了。”
希施一直都沒有說話。
她只覺得自己的大腦嗡嗡震。
自打醫生說她還需要引產之後，她就彷彿失去了語言功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醫生見希施情緒不好，便讓自己的小助手幫着希施辦了住院手續。
孟知易摟着希施回到了病房，兩個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希施始終都沒有說話，她這樣子，看得孟知易內心一陣難受。
孟知易將她抱緊了幾分，擡起手來順着她的頭髮，試圖通過這個動作來安慰她。
然而，他剛碰了一下，希施就躲開了。
“我知道你不高興。”孟知易難得放低姿態開口哄她，“有什麼情緒不要憋着，想發泄就衝我來。”
希施回頭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
她笑得很勉強，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孟知易一見她這樣，更加難受了。
希施從孟知易懷裏掙脫了出來，走到病牀前躺下，拉開被子矇住了腦袋。
很顯然，她拒絕與他溝通。
若是平時，看到希施這樣，孟知易定然是會發脾氣的。
但是這一次……他什麼都沒有做。
孟知易坐在沙發上看着牀上的希施，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收成了拳頭。
這是他們的第二個孩子了。
第一個孩子意外流產之後，他就在想，如果再有下一個，一定要好好保護ta。
沒想到，下一個也沒有了。
而且，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前一天，陳小玲纔去找過她。
她的心情一定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