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果帶着費明珠來到了她的辦公室。
她讓劉婧給她倒了一杯茶。
劉婧出去的時候，雲果道：“劉祕書，去幫我找一間乾淨的衣服來給明珠換一下。”
“好的。”
劉婧出去，費明珠坐在沙發上，沒有動，也沒有看她。
雲果道：“你沒事吧。”
“不需要你關心我。”
雲果嘆口氣：“要不要我幫你換一個藝人？”
“不必。”
“可我看那個溫阮的性格，不是一個什麼特別好照顧的人，所以……”
“再難照顧，起碼她真實，高興就是高興，不高興就是不高興，不像有些人……”
雲果握拳：“可以了，費明珠。”
費明珠頓了一下，自打認識以來，她就沒有連名帶姓的叫過她。
雲果呼口氣，站起身，隔着辦公桌看向她。
“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很生氣，可是我希望你能夠明白，我對不起曼曼，但我卻並沒有對不起你。這麼多年了，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沒有忘記她，我一樣沒有忘。你告訴我，我要怎麼去遺忘？
那一天，我送走了我最好的朋友，還有我生命裏最重要的孩子，你以爲我往後的每一個日日夜夜還能夠幸福嗎？你問我，有沒有想念過曼曼，我告訴你，不是隻有你希望那天上了船的是自己，我更加痛恨自己，我真的希望，那天如果所有人都活着，只有我一個人去死，該有多好。
我每天都像是活在地獄裏，我連真心實意的笑一次，都覺得我自己有罪，所以真的夠了。即便你不要這樣對我，我也已經快要崩潰了，我真的不明白，爲什麼你要這樣站在我的對立面上，給我的傷口上撒鹽，爲什麼你要以一副受害者的模樣來面對我。
雲果說到最後，幾乎是咆哮了起來。
費明珠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她。
雲果也瞪着她，眼神似是能夠冒火一般。
足有半分鐘，雲果繞過辦公桌，走到門邊，將門打開，手指向門口：“今天就當做我作此一舉了，以後我就趁了你的心意，再也不會多管你的閒事，你可以走了。”
門旁的劉婧從座位上起身，望向雲果，表情裏帶着疑惑。
費明珠慢慢的站起身，走向門口的方向。
本以爲，她是要離開，結果，她卻慢慢的將門關上，面向雲果。
兩人面對面，臉上的表情都並不輕鬆。
費明珠望着她，眼底有淚。
費明珠呼口氣：“雲果，從前我總覺得，你沒有做錯什麼，我也沒有做錯什麼，可是……直到我把自己活成了曼曼該有的樣子，我才知道，我到底做了些什麼。
我知道，如果曼曼在天有靈，不會願意讓我們變成今天這副樣子，可是你想過嗎，如果我們兩個還是每天嘻嘻哈哈的，還像是好朋友一樣，我們真的就能幸福了嗎？到那時候，我們還有勇氣回憶起曼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