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身子一側,依偎進他的懷裏,抱住他的腰,輕聲哭了起來。
“是我不好,四年前,我就不該由着你把她送進監獄,是這四年的經歷,改變了她,是我不好。”
喬御琛凝眉,四年牢獄之災將她徹底改變了嗎?
那算起來,他纔是改變她的罪魁禍首吧。
“御琛,我好自責,怎麼辦,每次看到然然這樣仇世的眼神,我都覺得對不起她,我好像毀了然然的一生。”
一生……
喬御琛呼吸沉重了幾分。
她說過,她恨他,恨不得殺了他。
安心在他懷裏抽泣,可是嘴角卻是淡淡的扯起。
總要好好的提醒他,安然,是如何變成今天這副樣子的。
他是安然的仇人,仇人之間的結合,是不會有完美大結局的。
中午喫飯的時候,喬御琛坐在安家的主桌上。
安然被分配到了隔壁的親朋坐。
其實在座認識安然的人並不多。
畢竟,誰來安家做客,也不會對一個‘保姆’的女兒上心。
現如今,安家能夠將來給安夫人祝賀生辰的‘保姆’的女兒安排到親友桌上。
有人覺得是安家宅心仁厚。
也有人覺得是安然不自量力。
可是安然只顧喫自己的飯,根本就不在意旁人的想法。
飯局中,不少人都端着酒杯,去主桌上藉着敬壽星的空檔,跟喬御琛套近乎。
甚至有人,打着親戚的名號,對喬御琛催婚。
這滿滿的套路……
安然不屑一笑。
她站起身,端着飲料杯來到路月身邊。
“阿姨,祝你生日快樂。”
路月臉色冷冷的:“真是謝謝然然了,你也有心了。”
“剛剛,我在後院裏找到了一件禮物。”
她說着,從包裏掏出一副沒能完成的十字繡。
這是路月的人像繡。
她就算不喜歡,也不敢燒掉,因爲她很迷信。
“這是當年,我媽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只可惜,你還沒過生日,我媽就走了。”
她說着笑了笑,不無感嘆:“這份遲到的生日禮物,我幫我媽轉交給你了。”
提起江雪,安家人臉色都略顯尷尬。
安然笑了笑:“我喫好了,先出去透透氣,大家慢用。”
她說完,就先出去了。
喬御琛看到她孤寂的離開,他放下筷子,正要出去,就只聽安展堂道:“御琛,來,我敬你一杯,謝謝你今年在這種情況下還捧場,來參加你阿姨的生日宴。”
喬御琛不動聲色的看了門口的方向一眼,隨即端起酒杯,跟安展堂碰杯。
衆人喫過飯後,都來到院落裏繼續聊。
安然一個人坐在泳池邊,路月走了過來,臉色冷落落的。
安然笑:“看來阿姨是有話要對我訓示。”
“賤人。”
她起身,與她面對面:“阿姨,今天可是你的生日,你這樣說你自己,真的好嗎?”
“你跟你媽一樣下賤,不,你比你媽更賤,你媽勾引安展堂不成,被我趕出了安家。你比你媽手段高明,不過你給我聽好了,總有一天,御琛一定會跟你離婚娶安心的。”
路月氣憤,因爲人太多,她收斂着臉色瞪向安然。
“你別太得意。”
安然望向不遠處,正在被人拉着談什麼的喬御琛。
安心也粘在他身邊,像是塊口香糖一樣,令人看着厭煩。
她視線重新回到路月身上:“我就得意了又如何,只要我願意,我現在就可以對全世界的人說出,你女兒是個小三兒的事實,別忘了,我可是喬御琛的合法妻子。”
“你敢……。”
安然笑:“你覺得我不敢?”
她挑眉,“我最不喜歡別人瞧不起我,看來,我必須得證明一下了。”
她轉身走到游泳池邊,踩着泳池邊,用力的拍了拍手:“各位,請往我這邊看一下,有件事兒,我要……”
路月見狀,連忙上前,她本意是要去拉安然的。
可是她才扯住安然,安然的身子就往身前的泳池裏直直的跌去,噗通落入水中。
安展堂喜歡游泳,所以安家的泳池,水深兩米。
她在裏面掙扎,呼救。
路月見狀,愣住了。
周圍的人都圍了過來,卻沒人下水救人。
喬御琛剛要下水,就被安心拽住:“御琛,別,會有人救然然的,你現在去,別人一定會懷疑你們的關係。”
他眼神一冷:“人命還沒有這些事情重要?放手。”
他說着,就甩開她的手。
他正要入水的時候,泳池邊突然闖入一個男人,噗通一聲躍入水中,遊向安然。
他將掙扎不停的安然一把撈起,帶向了岸邊。
安然用力的咳嗽了幾聲。
“然然,吐出來,把水吐出來。”
男人緊張的吼叫着幫她拍後背。
看着她將喝進去的水吐了出來,男人總算是鬆了口氣。
安然狼狽的趴在他身上,大力的呼吸了半響。
這才擡眸將視線落在了站在泳池邊的喬御琛身上。
她眼神中帶着一抹失望。
喬御琛凝眉,心下失了一個節拍。
他知道,她在怪自己。
安然按着男人的手:“哥,扶我起來。”
救她的人,正是像往年一樣,例行公事來送禮物的安諾晨。
只是今年,他爲了救人,不得已的出現在了大家的視線範圍下。
他將安然攙扶起來,安然將全身的力氣都倚靠在了安諾晨的身上,望向路月。
“阿姨,我只是想要給你唱首歌,祝壽,你爲什麼要把我推下水?”
聽安然這樣說,安諾晨有些糾結的道:“阿姨,然然小時候差點在這裏面淹死,她怕水,你都知道的。”
“你閉嘴,不是我,我怎麼可能把她推下水,是她自己掉進去的。”
安然點頭,無奈嘆息一聲:“好,是我自己掉下去的,哥,你能……送我回家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