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就很開心。
不管這事成不成，反正自己也沒損失什麼。
不過就是一壺酒。
還是剛剛釀造出來的。
畢竟，一罈子酒都被人給弄走了。
弄得連那麼溫婉的冷月翎都愁容滿面的。
所以趕忙叫來工匠，拿來了本應該對外銷售的酒水，進行了三遍蒸餾。
在這過程中，因爲有了一些經驗，所以蕭雲調配香料的水平更高了一些。
而且這玩意主要就是給晴兒擦身子，還有就是給冷月翎喝。
冷月翎畢竟曾經在戰場上征戰那麼多年，身上傷疤無數，再加上是女子，血液流通不暢，身上虛寒的地方特別的多，填上幾味可以活血的藥物，很少，味道也是微乎其微，但卻能起到足夠的作用。
當然，冷月翎的酒量很高，所以還得囑咐她要少喝一點。
萬一給喝成酒鬼了……倒不是說養不起，但總是有些不對。
這纔剛剛出爐沒多久，送了人，也不算什麼大事。
說實話。
若是那名老者更加實在一些的話，其實蕭雲是可以去看看他的那位朋友。
萬一人家是一個絕世高手呢？
自己給救了，到時候跟着自己混，那豈不是很完美？
可對方給他的感覺，就是那種不服管教的江湖人。
人也老了。
無法再改變什麼。
蕭雲也不是那種老好人，見到別人有病，就要去看看，能不能醫治一下。
這完全是沒必要的。
在家休息了一陣。
就到了下午。
下人來報，那名老者又來了。
只是此時他是扛着一個麻袋。
裏面明顯是個人！
蕭雲看到之後，整個就傻了！
“我知道你這人應該是個誠信的，但沒想到你竟然這麼誠信！”
蕭雲由衷的感慨。
老者卻皺着眉頭說道：“蕭公子，你在外面的名聲是不是不太好啊？”
“啊？怎麼扯到我的名聲上了？”
“誰知道了，這丫頭，聽我說了之後，本有些同意，可當我說出公子的名諱，她立即拒絕起來，甚至不惜與我大打出手！若不是之前在她茶水裏下了藥，還真就讓她給跑了！”
“呃……”
蕭雲一頭冷汗。
苦着臉說道：“還沒等商量，你就已經開始下藥了？”
老者知道說漏了嘴，咳嗽兩聲，狡辯道：“老夫也是爲了她好！這小妮子，就是在外面野慣了，還真當我這個師父說話不好使了？”
可能是他朋友喝了酒，心情愉悅了。
這老傢伙第二次來，明顯是活躍了一些。
不管是言語還是表情，都鮮活了許多。
蕭雲揉了揉自己的眉頭，然後說道：“這件事吧……其實還是好說好商量的比較好，強扭的瓜不甜，這弄得好像我成了強買強賣的主。”
老者道：“老夫都不怕，你怕什麼？”
“這……”
噗通一聲。
人就被扔到了地上。
老者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然後說道：“人反正是交給你了，以後出了什麼事，老夫可就不管了。”
“你這……你這怎麼還沒個售後呢？！”
蕭雲大聲抗議起來。
然而人家老頭子，直接轉身就走了。
那叫一個瀟灑。
“你對朋友和對徒弟根本不一樣！你義氣在哪？！”
蕭雲還是忍不住罵了起來。
然而。
老者只是輕飄飄的回了句：“她喫我用我十幾年，我傳她技藝授她祕法，讓她付出一些，怎麼了？就像蕭公子所說，什麼事都是要有代價的。”
蕭雲的眼角劇烈的抽動一陣。
轉頭看向麻袋。
只覺得自己惹來一個大麻煩。
雖然一壺酒買來這麼個女人，絕對是划算的買賣。
但這跟自己想的不一樣啊！
絕對的不一樣，大大的不一樣。
他左右看了看。
發現衆人都有些緊張。
只有小瓜蹲在麻袋旁邊，正伸出手在上面捅。
手指捅一下，裏面的人就動一下。
好像一個蛆蟲，不停的蠕動。
“呃……”
蕭雲翻了翻白眼，走過去將麻袋口打開。
他知道里面的人一定是被捆上的。
要不然，就憑這麼一個麻袋，是沒辦法關住一個高手的。
先露出來的是三千煩惱絲。
很柔順。
甚至柔順的不可思議。
頭髮呢，他一直認爲冷月翎的頭髮就是最好的。
玲瓏有時候回來的時候，也會看着冷月翎的頭髮發呆。
這就很能說明問題。
不過這個頭髮，竟然比冷月翎的還好！
蕭雲愣了好一會，然後伸手就去摸。
因爲……
冷月翎的頭髮好，很大的原因是因爲蕭雲照顧的好。
他的那些洗劑用品，冷月翎自然是能夠用的。
至於其他人的頭髮，那都是油膩。
陛下的頭髮都給人一種油膩感，皇后也如此，就不用說別人了。
以前長公主的頭髮也是如此。
只不過因爲跟冷月翎關係好，冷月翎偷偷給她帶去一些。
現在根本離不開。
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跟冷月翎討要。
並且這次數還越來越多，量也同樣越來越多。
很明顯，宮中很多人都在用了……
不過冷月翎也只能控制量。
這是她白拿蕭雲的。
也有些不好意思。
若是蕭雲膽子大點，真的做出什麼事來，她倒是能夠理直氣壯一些。
但蕭雲除了平日裏佔些便宜之外，平日裏兩人倒更像是老夫老妻，相敬如賓……
簡單來說，秦國發質好的，就這麼多人了。
可面前這個，是真的好！
天生麗質？
摸起來還真的是柔順，並且每一根頭髮都極爲健康。
很有質感。
不是那種單純的柔軟，很複雜。
把人拉起來，麻袋往下退一退。
就看到對方的臉。
還有她的眼睛。
那是一雙很美的眼睛！
只是眼神不是太好。
死魚眼，帶着一股子仇視的味道。
“原來醒了啊……”
細嫩的皮膚，算得上稚嫩。
看起來是個極爲漂亮，同時帶點可愛的女子。
這絕對稱得上是美人了。
蕭雲摸了摸鼻子，然後問道：“那個……我在外面到底有什麼傳言？”
他很好奇，爲什麼老者一提起自己，對方就死活不願意了。
然後蕭雲耐心的看着對方的眼神。
旁邊小瓜直接說道：“少爺，她嘴被堵着，我給打開吧，讓她回答你的問題。”
“別！”蕭雲趕忙制止，然後苦笑道：“看她的眼神我就知道，我絕對不想聽到那個答案的……”
小瓜眨了眨眼睛，問道：“那現在應該怎麼辦？”
“把她送進小樓裏面去，好喫好喝的照顧着，但……繩子可不能解開。”
看了一眼對方，蕭雲摸着下巴說道：“不過這個繩子還真是挺好的，看起來是特殊材料製作的，關鍵是這捆綁的手法……嗯嗯，那老貨原來也是個挺有水平的人物啊！”
蕭雲嘿嘿笑着。
想必那老貨年輕的時候，也生活的很精彩啊。
小瓜好奇問道：“少爺不先跟她聊聊嗎？她要是同意了呢？”
蕭雲撇嘴道：“若是能夠這麼輕易的就同意，她也不會這麼長時間顛沛流離了，這種女人，心都硬，軟磨硬泡都未必有用，哎……說白了，興許咱們這次是給自己弄來一個小祖宗，麻煩嘍！”
小瓜眨了眨眼睛，然後建議道：“以前村裏若是抓來了強大的猛獸，也是要關起來，然後悉心照料，讓它茁壯成長。”
“哦？那成長之後，要怎麼樣？”
“讓它迴歸自然的懷抱。”
小瓜說的很虔誠。
但蕭雲卻聽出了一些不尋常的味道。
問道：“什麼叫做……迴歸自然的懷抱？”
小瓜說道：“會有一種很隆重的儀式，然後……它的皮毛和肉，乃至骨頭，內臟，都會有很大的用處，我們會感念自然的贈禮，也會感謝它的貢獻。”
蕭雲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
合着好好的養着，最後還是爲了殺掉！
關鍵這種行爲竟然會有一個這麼好的說法。
是僞善嗎？
也不盡然。
更確切的說，是一種生存方式。
那麼江湖也是這樣的嗎？
那個老者，悉心教導她，是否也要把它當做野獸一般，目的就是在關鍵時刻，讓她發揮足夠的作用？
就比如現在。
她被一瓶酒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