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
老猴子愣了一下,警惕的問道:“你想做什麼?”
“見一面,聊聊天。”
“聊天?呵呵,想法是不錯,只可惜你的運氣是差了一點。”
“什麼意思?”
“蕭公子並沒有在家。”
“你胡說!我們的人一直在監控這裏,蕭雲已經很久沒有出門了,怎麼可能不在家?”
老猴子想了一下。
心中盤算得失。
還轉頭看了一眼蕭家家眷,若是真的鬧僵了,自己可以死,但他們也活不成。
於是只能嘆了口氣,苦笑道:“影子,您覺得若是蕭公子在家,此時他不會自己出來?再說了,已經很多天了,若是蕭公子真在家裏,他又如何能坐得住?怕是早就出來搞東搞西了,蕭公子可不是一個靜怡的性子,這點整個天下都知道。”
“嘶……”
影子倒吸一口涼氣。
他覺得這種說法……好像挺靠譜的!
是啊。
自己怎麼之前就沒有想到?
若是蕭雲在家的話,這麼多天過去了,他怎麼可能不做出一點什麼事來?
按照蕭雲的性子,沒把天下鬧得天翻地覆,就已經算是低調做事了。
怎麼可能就這麼能耐住性子,在院子裏面這麼長時間不出來呢?
他狠狠咬了咬牙,沉聲道:“我不信!”
他信了。
卻不能相信。
上面的人,着重囑咐過他的。
不管發生什麼事,一定要看住了蕭雲。
雖然他也不太明白爲什麼要這麼做。
甚至他總覺得……好像上頭對蕭雲,比對陛下還要上心一些!
老猴子是老江湖。
看他表情,見他反應。
已經知道這傢伙是相信的。
但如今卻說不信。
肯定是有什麼原因。
俗話說,你永遠沒辦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自己不管怎麼解釋,那也是沒用的。
索性他攤了攤手,說道:“若是不信的話,你們大可以來搜,蕭公子不在府中就是不在,你們進來挖地三尺自己找,若是找到了,小老兒的腦袋直接摘給你,眼珠子挖出來踩個響,讓大家開心開心。”
“哼!”
影子這下沒啥辦法了。
能怎麼辦?
只能對身後人說道:“進去搜,挖地三尺!”
說挖地三尺,就真的挖地三尺。
別說是翻箱倒櫃了。
數百人涌進去,房子都拆了兩個。
若不是那些叛軍也知道小樓的珍貴,怕是直接也要把小樓給拆了的。
但其實也不用拆。
這小樓是後搬來,後建的,下面的地基原本就是大青石,想要挖洞藏匿的話,根本就不可能。
不過走這一趟,他們倒是也沒空手。
一個個從屋子裏面走出來的時候,都胖了好幾圈,挺着肚子理直氣壯的說:“沒在這裏!”
然後就要往出走。
任誰都能看的出來,他們那懷裏是揣了東西的。
蕭家的寶貝太多了。
原本影子是想要制止的。
卻看到自己的親信直接扛着一個大袋子出來,便直接閉上了自己的嘴。
畢竟現在是叛亂。
管的太多,也不好。
等幾百個人都出來了,影子反倒是鬆了口氣。
畢竟他擔心這些大頭兵,會趁着搜家的功夫,對蕭家的女眷不利。
凌辱,肆虐,殘殺。
但這些事都沒有發生。
只有搶奪這件事,反倒是小事了。
這讓他不禁感嘆,這支軍隊的素質是真的高。
不過等最後幾個人出來之後,他的臉色又不好看了。
沒找到。
蕭雲根本不在蕭家!
此時老猴子也適時說道:“很多天以前,蕭公子就離開了,並且讓我們特意隱瞞他離開的消息,也不知道是做什麼去了,甚至還要在他房間中安排一個人,來僞裝他。”
影子眼角劇烈的抽動了兩下。
他怎麼知道蕭雲幹什麼去了?
現在的問題,是根本沒辦法跟上面的人交代!
若是沒找到人,自己灰溜溜的走了,上面的人惱火起來,自己豈不是要倒黴?
正在他糾結要不要離開的時候,一輛很小的馬車緩緩駛來。
從上面下來一個蒙面人。
全身都用黑袍遮擋。
當她說話的時候,別人才能知道她是個女人。
“蕭雲抓到了嗎?”
平靜的話語,卻帶着一絲惱火。
影子趕忙躬身說道:“主上,人……並沒有抓到。”
“沒抓到?爲什麼?”
“這……聽說,他這些天其實一直沒有在家中,他把我們都給耍了,他早早就離開了這裏,現在不知在何處。”
黑袍女人沉吟半響,嘟囔道:“莫非是哪裏走漏的消息?他提前跑了?不,不可能,以他的性子,若是提前知道的消息,一定會做足準備,不但不會跑,反倒是會反咬我們一口……那他能到哪去?”
良久後,突然又問道:“你一直看着這裏,他卻還能離開,難不成是插上翅膀飛走的不成?”
影子以爲主上要怪罪下來,趕忙解釋道:“那蕭雲也算是神出鬼沒,再說這裏是他的地頭,若想要跑的話,我們真的看不住的。”
黑袍女子卻搖了搖頭:“本宮沒有要怪罪你的意思,只是這件事太過蹊蹺,若是他不知此時,那自然沒有防備,一切自如,他的離開,也瞞不住你手下那些江湖探子,所以他必然是知道這件事,或者是察覺到這件事,才悄悄的離開,瞞過了你們,可若是知道,這段時間又沒有見他做什麼事……不!難不成蕭雲其實已經在做什麼事,只是我們不知道?”
“啊?這……”
影子愣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腦子本來就不是那麼聰明,如今被女子的話這樣一繞,就有些想不明白了。
再說,他是江湖上響噹噹的人物,便是堂堂官家,他都未必放在眼裏,如今卻要對一個女子低聲下氣的說話,他着實有些受不了。
無法適應,卻又強迫自己,腦袋便更轉不過彎來。
黑袍女子又想了一下,猛地擡頭說道:“不對!原本我們在暗,事事能佔得先機,如今反倒成了他在暗處,我們需處處提防……該死!”
說到這裏,她突然伸手指着蕭家衆人說道:“將蕭家的人都抓起來,他注重家庭,愛惜羽毛,以蕭家人的性命相逼,就算他千百個不願,也會主動跳出來的!”
“啊?這……這恐怕有些不好吧?”
這種事,有些觸碰到影子的底線了。
所以他說話的聲音也沉了下來,眼神中之前的謙卑,也立即消失不見。
黑袍女子說道:“如今都什麼時候?你還在考慮江湖上的仁義?這是婦人之仁!你想想你的故土,想想北魏的疆土,那些因戰亂而流離失所的人。想想曾經因秦皇迂腐而造下的罪孽!想想餓殍千里,想想易子而食!不光是我,還有你們,還有秦國億萬百姓,需要抗爭,需要改變,而但凡這種抗爭,必然要有獻祭者,把自己的頭顱放在神壇之上,以慰後人之幸!這人可以是我,可以是你,也可以是這天地之間的任何人,爲什麼蕭家人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