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要有時間,就一定會來看看她。
易蓮花懷孕三個月,現在已經顯懷了。
李洪林和劉二猛這兩位保護着,像保護娘娘一樣那麼盡心,一點活都不讓她幹,想喫什麼就做什麼。
可她一點也不嬌氣,每天該幹嘛幹嘛,有時候還練上一頓拳腳。
只不過,動作都是舒緩的。
對此,林創是支持的,說適量的運動對胎兒有好處。
易蓮花看林創來了,非常高興,替他脫下風衣。
“蓮花,感覺怎麼樣?”
“這幾天好多了,前幾天還吐來着。”易蓮花答道。
“愛喫酸的還是愛喫辣的?”
“喫酸的。過去一點不願意喫山楂,這幾天不知道怎麼了,一會兒不喫就饞得慌。”
“哈哈哈……,好,酸兒辣女,看來,你懷的是兒子。”
林創大笑起來。
“誰知道準不準呢?”
“肯定準。咱們老祖宗幾千年傳承下來的東西,肯定是有道理的。”
林創說着,發現桌上放着好幾包點心。
“誰送來的?”
“太太送來的,說是蘇州產的山楂糕。”
“那怎麼不喫?”
“不愛喫。”
林創瞥了她一眼,沒說話,打開盒子拈出一塊來就喫。
“先生,我不是那個意思。”
易蓮花連忙說道。
“我也沒有別的意思。”林創笑着說道。
要說起來,田碧瑜也算賢惠。
經常派張茶花過來送喫食和穿的戴的,可易蓮花對那邊送過來的,堅決不入口、不上身。
對此,林創心知肚明。
之所以不喫蘭園送過來的東西,就怕着了道。
不但不喫蘭園送來的喫食,就連田碧瑜送來的衣服,她也不穿,都疊好放起來,也怕衣服上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這就看出她當初堅決不去蘭園住的聰明之處了。
若是在蘭園,田碧瑜讓她喫讓她穿,她能違背太太的意旨嗎?
過去大戶人家的嫡妻,爲了不把“長子”的名頭落到小妾生的孩子上頭,很多都會做出傷害子嗣的事。易蓮花對此有所防備,也不能算錯。
儘管林創知道田碧瑜沒有那麼狠毒,但也不想改變易蓮花的決定。
他知道,易蓮花太在乎這個孩子了,生怕出半點差錯。
二人溫存了一會兒,喫過晚飯,林創纔回到蘭園。
臨睡前,林創喝了一支“好壽”。
他的身子骨也不是鐵打的啊。
在等藥力發揮作用的當兒,林創左手摟着田碧瑜的嬌軀,右手把玩着肉肉的一團,問道:“小瑜,重慶沒有來電?”
“沒有。”
“孫壽也沒有主動聯繫?”
“沒有。”
“奇了怪了,孫壽在等什麼呢?難道辛家廣和朱悅文的目標還小嗎?”
“大概是吧。孫壽是行動處第一高手,他出手,肯定會圖個大的,我想,他的特殊使命應該是王院長。”
“這個可能性不但有,還很大,畢竟你的使命重大,讓你捲進暗殺這種事情,就算再高明,怕也會有痕跡留下。”說到這裏,田碧瑜又問道:“哎,對了,辛家廣我知道,這朱悅文是什麼人?”
於是,林創把今天的事,揀着能說的說了一遍。
和張勁廬的事,他也沒瞞着。
“嚯,這傢伙真是壽星佬上吊,嫌命長了?敢動林大局長的女人,不想活了?”田碧瑜揶揄道。
林創聳了聳鼻子,沒接話。
“是不是想借孫壽的手,幹掉辛家廣?”田碧瑜又問。
“爲什麼是辛家廣不是朱悅文?”林創問道。
“朱悅文是因禍得福。他和你的矛盾公開化了,他要死了,就算不是你所爲,犬養健也會把這筆賬算到你頭上。林局長是什麼人物,能犯這樣的錯誤?”田碧瑜道。
“嘿,別說,我老婆就是聰明。確實,朱悅文這小子還真爲自己上了份保險,這份保險就是他跟我的矛盾。哎,你說說爲什麼我想幹掉辛家廣?”
“你想在仕途上有所成就,辛家廣必然是最大的障礙。”
“你知道,我不想當官。”
“假作真時真亦假。”
“行,我老婆的智商夠用。”林創讚了一句,道:“是啊,官當得越大,獲取的情報價值越大。這也是老闆派我來上海的真正目的。做出不想在仕途上發展的姿態也是迫不得已,畢竟當初嫌疑沒有洗脫嘛。”
“嗯。”田碧瑜點了點頭,道:“你這個方向是對的。有能力,有人脈,沒有必要讓別人騎在你的頭上。只是,你的年齡怕是個短處,辛家廣會說,林明這小子太年輕,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所以我想弄死他。”
“這個想法我支持。不過,還有一個思路,就是誰跟你爭,就弄死誰。”
“嗯。看情況吧,這些擋道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做這些事,還是要自己幹,不要用孫壽或者上海站那些人。”
“當然,就算敗露,也跟軍統掛不上鉤,性質上也只是官場鬥。”
“所以……”
“所以,必須跟軍統掛上鉤,是吧?”
“我覺得咱倆的想法出奇地一致。”
“要不咱倆是兩口子呢。另外,紙品廠得抓緊上馬了,我得把利益的蛋糕做大,讓那些狼都嚐到甜頭。今天之所以能明目張膽地欺負朱悅文,其實根子就在利益上頭。”
“小宅,我發現你很壞。田大美女當初能看上你個鄉下窮小子,真是沒走了眼。”
“嘿嘿嘿……,小瑜,咱倆彼此彼此,誰也別說誰。”
“我壞嗎?這麼漂亮、賢惠、體貼、大度,還包容你在外邊養的那些女人,你偷着樂去吧你。”
“外邊再怎麼花,但我該交的作業一回也沒少。”
說到這裏,林創感覺藥力發揮作用了。
“剛纔你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我是嘴上沒毛,可是該有的毛一點也不少,你摸摸?”
說着,拿起她的小手開始引導。
“壞蛋!趕緊做作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