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衙司都府 >十五、事端起-前夜(中)
    臨清府,一座不起眼的宅院裏,楚慈半躺在院子當中的躺椅上,雖然昨天夜裏下過雪,外面有些冷,但是好在中午的時候便已經有太陽出來了,院子的薄雪也讓人清了出去,楚慈又讓人在兩張躺椅中間燃了一個火爐,爐火升起,頓時周圍暖洋洋的,好不愜意。

    楚慈舒舒服服地躺在了上面,一邊烤着爐火,一邊晃悠着躺椅,悠哉悠哉。

    “陸公子,要不過來坐一會兒吧,蠻舒服的。”說着楚慈似孩童一般,用腳點了一下一旁的水井,讓自己躺着的椅子,剛好又能晃起來。

    陸青沒有回答楚慈的話,他而是坐在另一處門廊的欄杆上,晃動着腳,雪白的長髮,從肩上滑落,滑到風中,然後在那裏悠悠揚揚地隨風飄蕩。

    “陸公子,你的頭髮一直是這個顏色嘛?”楚慈見陸青沒有理自己,便從那個搖椅上站了起來,然後走到陸青坐着的欄杆處。

    陸青似乎被這位大都司問的有些煩了,便很隨意答道:“天生的,大夫說是一種病,治不好的。”

    “真的治不好了?京都府有一家醫館,醫術高超的很,甚至都高過了皇宮裏的御醫,要不等這頭結束了,我帶你去看看吧,沒準就能治好了呢,”楚慈也學着陸青的樣子,坐在了欄杆的另一側,然後繼續說道,“陸青,你多大了?”

    “二十。”

    “你這一頭白髮的,嘖嘖嘖,誰能看出來你是二十歲的呀。”

    陸青有些不耐煩了,便將身子側了過去,儘量不讓這位大都司的容貌出現在自己的眼睛裏。

    自從前幾日,兩人在銀鉤賭坊那裏看了一出好戲之後,這楚慈似乎便和自己自己熟絡了起來,時不時地便拿自己的白髮打趣,起初自己還畢恭畢敬,認認真真地回答對方,可是後來發現對方真的只是因爲無聊過來打趣的,陸青便開始隨意敷衍了起來,有時候不願意回答的,便直接走開了,那時候楚慈便也會識趣地不再多問。

    “我看這幾天進臨清府的人明顯多了很多呀,看起來你的法子還是起到效果了。”楚慈知道陸青不願意搭理自己了,便也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了,而是轉到了另一個話題。

    那天楚慈本想着將孟如楠和祁松從銀鉤賭坊那裏帶出來,畢竟那個董天闊還不知道在暗地裏能做出什麼事情來,只是自己的想法後來被陸青阻止了,因爲他想用孟如楠還有祁松兩人來釣出那個血洗祁家莊,同時在京都府弄出那麼大動靜的幕後黑手。

    於是便有了江湖上各種流傳的關於祁家莊的版本,以及祁家莊倖存之人在臨清府的消息也是陸青通過百曉堂散出去的,本來楚慈是不同意的,畢竟孟如楠是祁連玉的母親,要是因爲這件事情,孟如楠有個三長兩短的,祁連玉非要找自己拼命不可,直到最後陸青向楚慈再三保證百曉堂會把事情做的周全,不會出事的,楚慈這才同意了這麼做。

    “我已經讓百曉堂的人密切關注他們的動向了,只要一有動靜我們便會第一時間知道。”

    楚慈似乎想到一個疑問點,便對陸青問道:“你說這樣會不會打草驚蛇,我指的是孟如楠他們會不會離開這裏?”

    陸青再次搖了搖頭,對楚慈說道:“銀鉤賭坊那裏我也讓人盯着了。”

    說到銀鉤賭坊,楚慈自然是想到了那個叫做董天闊的東家,在他看來那個董天闊是個極其危險的人,因爲自己看不透他。

    “銀鉤賭坊的東家,有什麼動靜嗎?”

    “沒有,包括那個徐恆,自從上次計劃了那場刺殺之後,便再也沒有動作。”

    楚慈皺了皺眉頭,心裏總是覺得這個董天闊過於低調,自己完全摸不透他。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將他們在銀鉤賭坊的事情散出去呢?”

    “今晚。”陸青淡淡地說了一句。

    楚慈對於陸青的答案有些詫異,不置可否地問道:“你確定那些人來了?”

    讓楚慈出乎意料的是,陸青這次卻是搖頭,說道:“不確定,不過我已經給過他們時間了,要是他們再沒有行動的話,那我會對他們很失望的。”

    陸青說完,便呵呵笑了起來,那滿臉掩飾不住的傲氣,似乎他已經胸有成竹了一樣。

    只是楚慈卻沒有陸青這般的有信心,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咯吱”院落大門被人打開,童格的身影出現在那裏。

    陸青見到童格後,便知道有消息過來了,於是他從欄杆處站了起來,然後向童格打了聲招呼。

    “大師兄,小師弟那裏來了消息。”童格走到陸青身邊。

    “什麼消息?”

    “京都府往臨清府的路上,來了個了不得的人。”

    陸青聽了童格說的話,頓時來了興趣,便問道:“怎麼講?”

    “小師弟說,當時自己在那裏說祁家莊的事情,有個帶着面具的少年,似乎對祁家莊很感興趣,還花錢買了消息。”

    陸青呵呵一笑,說道:“買消息?有點意思。”

    “那少年實力應該達到了高階武師,只是好像受了傷······”

    陸青看到童格的反應,皺了皺眉,疑惑道:“不就是高階武師嘛,還受了傷,有什麼了不得的?”

    “還有一個人······”說到這裏童格停了下來,似乎不知道怎麼開口似的。

    “怎麼了?那人是誰?”

    “是個車伕。”

    “車伕?”

    童格點了點頭,對陸青說道:“小師弟在情報裏就是這麼寫的,那人實力小師弟看不出來,但是總有一種危險的感覺,所以飛鴿傳書過來讓咱們多留意一些。”

    陸青聽了童格說的話,心中自有想法,自己的小師弟看不出那人實力,便只有兩種可能,一個是那人是大武師,已經能夠收斂氣勢了,另一個可能便是,那人真的就是一個普通人。

    讓一個大武師做車伕······想到這裏陸青自嘲的笑了笑,能有這麼大手筆的勢力應該還沒有出現吧。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便是小師弟的感覺出錯了,那人只是一個普通人,至於那個戴面具的少年,若是沒有受傷的話,高階武師的實力,自然會讓自己頭痛一番,只是現在······

    想到這裏,之前的已經消散了傲氣,再次出現在陸青的臉上,那是對自己以及自己掌握的勢力的足夠自信的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