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臉一變,“什麼意思?”

    “你穿得有些厚,脫掉外套即可。”秦偃月說,“我給你注射一些藥劑,注射了藥劑之後,你可以安心待在小寶身邊。”

    “非要脫衣裳嗎?”掌櫃捏了捏衣領,“手臂不可以嗎?”

    “就在手臂。”秦偃月指了指上臂,“這處,這是最合適接種的位置。”

    “當然,選擇權在你,你如果覺得爲難的話,可以再考慮考慮。”

    掌櫃咬了咬嘴脣。

    她的目光在小寶身上留戀了一會,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

    她近乎顫抖着將外套脫掉,露出手臂。

    看到那條手臂時,秦偃月一愣。

    和掌櫃美豔絕倫的外表不同,她的胳膊上,佈滿了橫七豎八的疤痕。

    疤痕很顯然是多年前留下來。

    秦偃月依稀能分辨出是鞭傷,金屬割傷,燙傷......

    這些傷口沒有及時處理,變成了疤痕。

    這些疤痕已經無法消除,會伴隨一輩子。

    “我從不讓人看我的手臂。”掌櫃垂下眸子。

    “除了露在外面的皮膚,我身上幾乎沒有完好的地方。”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身體顫抖不停。

    “這......”秦偃月斂起眉。

    “是不是很醜陋?”掌櫃乾脆將衣裳解開,褪下,露出後背。

    秦偃月看到掌櫃後背上縱橫交錯的疤痕,差點驚呼出聲。

    比起後背上的疤痕,掌櫃手臂上的疤痕根本不算什麼。

    後背的疤痕很粗,很猙獰。

    同樣也是因爲沒有及時處理不斷惡化,疤痕變成了青紫色。

    青紫遍佈後背,幾乎看不到好一點的地方。

    “這是怎麼回事?”秦偃月忙將衣服給掌櫃披上,“誰打的你?”

    “你是第一個看到的,這些疤痕,是我一生的噩夢。”掌櫃說。

    “對不起。”秦偃月沒想到會是這種展開。

    “你沒必要道歉,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掌櫃說。

    “這些傷痕,都是我亡夫打的。”掌櫃在小寶身邊坐下來,手指在小寶臉上輕輕撫摸。

    “我因這張臉被稱爲十里八鄉的美人,追求我的人不計其數,其中不乏有錢多金的少爺。可惜,我那時被豬油蒙了雙眼,一心認定了一個窮酸書生,我不顧一切嫁給他。”

    “這是噩夢的開始。”掌櫃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身體顫抖不停。

    “一開始那一年,我們夫唱婦隨,很恩愛,雖然很貧窮,但我不怕窮,也不怕苦,我用盡一切辦法支持他去考試。”

    “可惜,他一連考了幾次都失敗了,他覺得自己空有才華卻懷才不遇,覺得考官不公平,整天怨天尤人,脾氣大得嚇人,我每天都小心翼翼伺候着。”

    “後來,他不知從哪裏聽來了風言風語,以爲我看不起他,以爲我在外面有了人,開始對我拳打腳踢。”

    “我懷孕後,他消停了一陣,等我生下小寶後,因小寶被人戲稱不像他,他在我生產後的第三天對我大打出手,寒冬臘月,我穿着單衣光着腳跑回孃家才撿回一條命。”

    掌櫃說到了傷心事,忍不住往下掉眼淚。

    秦偃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