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這時候來敲門。”

    一個打着哈欠的花樓媽媽開門,看到杜衡後,堆砌了皺紋的臉上充滿了笑意,“我說誰一大早來敲門,原來是杜爺,喲,這次還帶了俊俏小哥來。請進吧。”

    “你自己去吧,我先回了。”飛影扭頭就走。

    “別,我請你。”杜衡拽住他。

    飛影臉紅紅的。

    他將杜衡拽到一旁來,低聲道,“我與你不同,你別拖我下水。”

    “泡個澡堂子而已,這有什麼害羞的?”杜衡硬拉住他,“我是這裏的常客,正巧,我剩的錢夠咱們兩個人用的,泡個澡再回府。”

    “澡堂子?”飛影臉一黑,“這不是......”

    花樓麼?

    花樓媽媽捂着嘴笑,“這位小哥怕是第一次來咱們這煙花地,這年頭,生意做難啊,我也只能靠副業增加營生。這前樓是接客的地方,後院是澡堂。”

    “若二位爺有心儀的姑娘,可以讓她們來給您們搓背,嘖嘖,鴛鴦戲水,只羨鴛鴦不羨仙吶。”

    “這就不必了,準備熱水就好,這小哥還是個雛。”杜衡擺了擺手,“飛影,走吧,裏面可好玩了。”

    飛影的臉依舊紅紅的。

    花樓媽媽翹着蘭花指,嬌嗔着,“喲,這小哥看起來俊俏利索,怎麼沒個女人呢?咱們樓裏的姑娘各色各樣,要不要媽媽我給你選個俊俏的,在這新年第一天開啓新人生?”

    飛影聽得有些噁心。

    “王媽媽,您還是快燒水去吧,我這兄弟害羞。”杜衡擺着手。

    王媽媽咯咯笑了兩聲,囑咐人去燒熱水。

    杜衡拉着飛影坐下。

    飛影因爲任務緣故經常出入花樓,尤其是瓊花樓,一天得出入幾趟。

    但,那都是避開所有人去的。

    這一次光明正大出現,平常生活在暗處的他各種不自在。

    “飛影,你用得着這麼坐立不安的嗎?”杜衡道,“實在不行換張面具就是了,反正這也不是你的真面目。”

    “宜陽王的影成員還有多個身份呢,你不至於這麼戰戰兢兢的吧?”

    飛影踟躕了半晌,湊到杜衡耳邊,“我倒不是怕暴露什麼。杜衡,這裏來來往往那麼多客人,你在這裏泡澡,不會髒嗎?不怕得病嗎?”

    杜衡愣了一下,“應該不會吧。”

    “你想想,同一個浴池,成千上萬人在用,保不準哪個人不乾淨。這裏是花樓,說不定也有人在裏面小便......”飛影有些反胃,“走卒商販,各種人都有,浴池本是很私人的地方,縱使沒有潔癖,在這裏泡澡也不太好吧?”

    杜衡本沒想那麼多。

    他來這裏泡澡,無非是因爲能聽到一些奇奇怪怪的聲音。

    他潔身自好,不隨意碰觸女子。

    但作爲一個血氣方剛的漢子,有需要也正常,喜歡來這裏聽個聲響解解饞什麼的。

    聽了飛影的話,這才後知後覺地想到這裏的澡堂有多髒。

    一想到這裏面來過各種各樣的人。

    一想到他們在這裏幹過各種各樣的事。

    一想到那些人可能有各種各樣的病,他的臉登時變得煞白。

    “嘔......”杜衡乾嘔了一陣。

    “王媽媽,我突然想起有些事,嘔......今天就不洗了。”杜衡白着臉,一邊招呼一邊乾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