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泯匍匐在地上,冷汗淋漓。

    欺君之罪,是死罪。

    不僅他們死,還會連累謝家。

    “微臣不敢。”謝泯聲音微弱。

    “信口誣陷嗎?”林飛鏡早已經料到了謝泯不承認。

    她嘴角浮出的笑意冰冷無比。

    “不是信口誣陷是什麼?”謝泯已經恨死這個憑空出現的女人。

    大女兒已經被沉塘,早就死了。

    屍體被人發現的時候,身上穿的就是男裝,雖然臉泡脹了,無法辨認面部,但他可以確定,大女兒死了,絕對不可能還活着。

    那件事,絕不可能還有知情者。

    “既然如此,我倒是想要問問謝家現任家主。”林飛鏡拱了拱手,“還請皇上批准。”

    “朕不便摻和這些事,接下來你們自行對質即可,不用事事徵求朕的同意。”皇帝對林飛鏡倒算和顏悅色。

    “父皇的意思是,他現在只當個工具皇帝,你只要把你的委屈說出來,想找誰對峙就找誰對質,父皇會給我們撐腰的。”東方珏在一旁小聲解釋。

    皇帝臉發黑。

    這個二兒子是他最中意的,不僅因爲東方珏天生聰敏,更因爲他行事沉穩。

    奈何,這個以沉穩著稱的兒子,在大庭廣衆之下與林飛鏡說悄悄話。

    想來,是被秦偃月教壞的。

    皇帝又往秦偃月的方向瞪。

    這下秦偃月學聰明瞭,她對皇帝身邊的蘭公公招了招手。

    蘭公公遲疑了一陣。

    “去看看,看看她想做什麼!”

    蘭公公躡手躡腳地來到秦偃月跟前,行了禮,“七王妃......”

    “蘭公公,有勞您將眼藥水送給父皇。”秦偃月一本正經地說,“父皇似是有眼疾,滴入這眼藥水之後,保證藥到病除。”

    蘭公公忐忑地回去覆命。

    皇帝看着那一瓶奇怪包裝的眼藥水,嘴角抽了兩下,臉色漆黑。

    皇帝自願成爲旁聽後,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林飛鏡看着年紀比謝泯還要大幾歲的謝家家主,“家主,我想問問您,謝泯一脈生兒子的消息,您可知曉?”

    謝家家主作爲謝家最大的掌權者,見識手段比謝泯不知高了多少倍。

    他早已經察覺到此事有貓膩。

    如此盛大的場合,皇帝卻任憑林飛鏡胡來,擺明了是站在二皇子這邊的。

    這場風波,謝家被無故捲入,說不定會是一場可怕風波,必須要儘快摘乾淨。

    謝家家主不敢隱瞞,“這位小娘子,因謝家家族龐大,每年添丁不計其數,謝家不分嫡庶,每年都從旁系中挑選五歲以上的男孩加以培養。故而,我只對被挑中的孩童有印象。”

    林飛鏡知道謝家家主沒有撒謊。

    謝家是前朝貴族,因謝家老將軍忠肝義膽不忍前朝暴行,才叛變歸到東方家族麾下。

    開國後,東方家族也沒有虧待謝家。

    謝家旁系相當多,甚至很多已經變成平民,旁系裏的妻妾生了幾個孩子,謝家家主不可能記全了。

    “那你記得謝丹青嗎?”林飛鏡問。

    “記得。”謝家家主說。

    “請問,你可記得謝丹青是什麼時候被謝家本家選中的?”林飛鏡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