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這世界上確實有些東西是無法推演的，只不過他入世時間太短，並沒有接觸到。
那個糟老頭子曾經說過。
那些天生受大道庇護的人，是無法被推演到了。
一些驚天地泣鬼神的神物同樣也無法推演。
同樣精通天機推演的人，懂得干擾天機無法被推演。
就比如他自己，外人想要推演他的來歷過往其實也是做不到的。
但不管是那種情況，也只是推演不到，而非一片漆黑。
有一種情況也許能夠適用在眼前此人身上。
“天道厭棄之人！”火道人古怪的看着林夕。
聯想到他剛剛說過自己承受過天譴。
似乎這種情況是最有可能的。
可是一個小小的元嬰，有什麼資格成爲天道厭棄之人？
林夕輕描淡寫說道：“不管你的事情，你只需要負責推演就夠了，況且我沒有讓你探尋飛昇者背後的故事，我只需要你找一個人而已。”
關於飛昇者背後的故事，連那個只剩下殘魂的老怪物都不敢妄言。
火道人不敢推演其實林夕並不意外。
但林夕也並不需要知道這些。
他只想知道宗主大人所在。
火道人沉思許久最終還是選擇服從林夕的命令。
只是尋找一個人的蹤跡，應該不會有事吧。
“你要找的究竟是什麼人?”火道人問道。
林夕回答：“青雲宗宗主江塵。”
“好爛大街的宗門名字。”火道人吐槽了一句：“還有呢，有沒有什麼更加詳細的資料？”
“還需要別的？”
“廢話，只靠一個名字能推演出什麼，真以爲我是神仙啊，天機推演之法只是修士創造之法，仍然有其巨大的侷限性。”
“好吧。“
面對專業人士的質問，林夕當然只能啞口無言。
他確實不太懂得這種法門究竟是怎麼樣的。
但因爲太過神祕，所以外界都對其敬畏有加。
但其實說到底，這只是一種特殊的，對資質要求很高，並且擁有諸多限制，效果顯得極其奇妙的祕法。
所以強大的背後註定有諸多限制。
“江塵，來自文心界青雲宗，修煉一千二百年有餘，修煉最正宗的青雲道法，本命法寶乃是青雲仙劍，兩年前施展玄仙一指強行突破天地束縛，逼迫數位同級別合體巔峯修士一同飛昇，如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林夕努力思考關於宗主大人的事情。
火道人撇了撇嘴。
真是瘋子，做出這種事情還想活？
但是這種情況下他也沒辦法拒絕。
只能施展渾身解數開始推演，他的目光變得深邃，身上道韻凌亂，在他的視野中天空彷彿化作了巨大的黑幕。
而黑幕中還有濃郁的迷霧在盪漾。
但隨着手段不斷施展，迷霧則在緩緩的被撥開。
可惜仍然看不真切。
“看不清，太模糊了，我根本不認識他，信息也太模糊了。”火道人搖了搖頭。
林夕問：“怎麼樣才能幫你看的更清晰點？”
“至少需要幾件與此人關係密切的物品纔行。”
“那倒是簡單。”
林夕從山河圖中取出幾件江塵曾經使用過的東西，但並不珍惜，是茶杯，鎮紙一類的東西。
火道人目光越發明亮，他的氣息也隨之不斷浮動起來。
“此人身上因果好亂啊！”火道人臉色蒼白，只是一瞬間，他就彷彿消耗掉了大半的本源之力，手中的法決都快維持不住了。
對此林夕聳了聳肩。
飛昇之人，打破大道束縛，打通兩界通道。
最後在天地洗禮下洗盡鉛華，重塑靈體，補全大道。
這樣的人物輕易便可擾亂大道。
身上的因果自然是亂的。
林夕深吸一口氣，有些忐忑問道：“我只想知道江塵是不是死了。”
火道人眼中光芒流轉，猶如星河翻轉。
“看不清，還是看不清。”火道人竭盡全力窺探天機。
推演這一次天機，比往常推演成千上百次還要累。
他感覺自己要承受的反噬也要恐怖千百倍。
火道人眼中逐漸流出鮮血，顯得有些猙獰與可怕。
林夕大喊：“究竟怎麼樣了？”
“我都說了看不清！”
“那就努力看！”
“你這個混蛋。”火道人憤怒的低吼起來，身上道韻驟然凌亂，眼中光景泛起詭異的波動最終撕裂。
他身軀痛苦的顫抖起來。
眼眸中的血不住的流淌出來，染紅了衣襟。
“看到了嗎？”林夕急忙問道。
火道人聲音不安：“混亂的大道，兩界夾縫之間，亡魂在哀嚎，死寂的漆黑陵園，全都是墓碑！他死了，死了！”
林夕目光一黯：果然麼。
自己不該對此抱有什麼希望的。
“可是......我看見他了。”火道人驚嚎起來：“他於神魔陵園之中佇立，巡視生與死的界限，這是什麼地方！怎麼會這樣！”
林夕心神一顫：“你在說什麼？到底是生還是死？”
“我也不知道！”
火道人精神有些錯亂，抱着頭有些語無倫次：“他飛昇了，但沒有選擇靈界，而是選擇墮入無邊煉獄，那是死亡的最終歸宿，無人可知之地。怎麼會有這種瘋子！選擇這一條必死之路！”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看到這個地方的。
照理說，天機推演是無法探尋到這個地方的。
林夕聽到後忍不住說道：“說的飛昇到靈界就不是必死之路似的。”
火道人張了張嘴，啞然閉嘴。
是的，飛昇到靈界基本也是個死。
這一點，江塵同樣知道。
這是林夕迴歸文心界帶回去的信息。
或許，這就是江塵飛昇之時放棄進入靈界，冒險選擇另外一條從未有人選擇的道路的原因。
“也就是說，宗主大人沒有死？”林夕急忙問道。
火道人道：“那要看你對死亡的定義是什麼，我不認爲他還能保持自我，現在的他只是一具失去靈魂，失去自我意識的傀儡。”
“有沒有辦法恢復？”
“鬼知道！不，鬼都不知道。”
“無邊煉獄在哪？”
“沒人去過，我當然也不知道。”
“你真沒用！”
火道人從震撼中脫離出來，心神戰慄，卻聽到了林夕這樣埋怨的話，氣的差點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