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沒有想到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女人居然敢這樣挑釁他。
他辦公室裏沒有監控。
不過，此時僅有的三個人中，除了他自己，沒有任何人會站在他這一隊。
他之前腦子抽了的一句話直接把文經理也得罪了。
“行吧，寫就寫，不過是檢討罷了，網上一搜一大把的模板。”反正他要離職了，豁出去罷了。
大不了，以後厲氏集團的老同行一個都不接觸就是了。
不過，這樣的念頭才一閃過，他就頭疼了。
這個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只要他以後還做這一行，保不齊隨時都有見面的可能。
譚經理這話才一出口，穆暖暖就不客氣的笑了，“內容無所謂，只要簽名是譚經理就好。”
“你……”譚經理氣的拿起筆就要甩向穆暖暖，他想打人。
“文經理，貴司的職員有個性是好事，不過人品真差，素不相識的人一見面就往人身上潑髒水，意指我與你關係不正當也就罷了，現在說動手就要動手，貴司之前請的不是經理，是地痞流氓無賴嗎？”
“呵呵……哈哈……”文經理直接憋不住的笑了。
一刻鐘後，譚經理的檢討書羣發到了公司郵件中，同時，也貼到了公告欄上。
半個小時後，交接清單到手，穆暖暖手捏着那份清單，從頭到尾都沒有給譚經理任何轉圜的餘地。
迅速掃了一遍後，穆暖暖再看看時間，距離下班只有半個小時了。
她微微擡頭，對譚經理道：“你可以辦理離職手續了，不過，我的簽名在半個小時後。”
她說完，起身走到外間的複印機前，迅速的將與譚經理的交接清單複印了一百份，同時轉身對離她最近的同事到，“部門羣發，以組爲單位，每組派來人這裏領一張清單，然後對照一下譚經理的交接清單有沒有遺漏的案子，有遺漏有問題的彙報，沒有遺漏沒有問題的簽字送回給我。”
她音量不高，但嗓音清冷，自帶一種獨屬於她身上氣質的威嚴。
確切的說，是威嚴中絞合着女性的柔弱。
卻是絕對的讓人無法拒絕。
偌大的辦公室裏一片安靜。
複印件從一百份到兩百份，再到三百份，分發的速度極快。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譚經理的檢討震驚到了整個部門的職員，這一刻的他們對穆暖暖已經有了先知上的敬畏，所以，速度特別快的，複印件發下去後很快就開始回收。
還是以組爲單位，簽字後回收。
辦公室裏一片安靜，只要刷刷翻資料和簽字的聲音，還有送回複印件簽字的腳步聲。
其實，這種確認也是可以郵件進行的，只需要打開電子檔確認後回覆郵件，也是可以的。
可是穆暖暖偏就要求所有人一律簽字確認。
然後，真的到了簽字的時候，忽而才發現，簽字似乎是比郵件更有一種責任狀的感覺。
簽了字，就要負責任的。
似乎好象，沒有什麼是這個年輕的女人不敢做的事情。
二十分鐘，幾百份簽字單全部回收。
而穆暖暖就站在大辦公室前的一個空置的辦公桌前，一份一份的檢視着簽名。
彷彿那簽名會化成她的業績似的，認真的樣子讓所經的職員不由得的側目。
卻無人敢有一句質疑。
她雖然是一份一份很認真的在看，但是速度卻也是奇快。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整個大辦公室裏的職員的配合，半個小時，居然全部簽完，而所有案子，沒有人指出問題。
抱着簽名單走進譚經理的辦公室，穆暖暖笑看着擡眸直過來的譚經理，“嗯，辭職單給我簽字，你可以離開了。”說完，將懷裏的東西放到辦公桌上，隨即對身後跟進來的職員道：“把我剛剛坐過的辦公椅推過來。”
譚經理略略有些喫驚的看着一桌子的籤我皺眉，在現在這種時時刻刻都在宣講無紙化辦公的時代，穆暖暖半個小時就用了這麼厚的紙張，感覺上比整個部門一星期用的紙張都多。
不過，這些浪費都不關他的事了，他馬上就要離職了。
起身，只把離職單留在辦公桌上。
見他要走離，穆暖暖便道：“順便把你的椅子拿走，謝謝。”這個男人坐過的椅了她不用。
如果不是換辦公桌這種事情有點浪費，她是真想把這間辦公室的辦公桌也換了。
什麼都換新最好。
譚經理這次只遲疑了一下，就照做了。
檢討書都寫了，離職前連侮辱這種都有了，比起那些，推把椅子真的不算什麼了。
他推開，另一把椅子也到了，比起他的大班椅，大辦公室的轉椅絕對不上檔次。
穆暖暖卻是混不在意的坐了上去，在他的離職單上飛快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頭也不擡的道：“慢走不送。”
譚經理冷冷看了穆暖暖一眼，拿起離職單去往管理部。
他有提前打過招呼，讓文經理稍遲一些下班，讓他辦理完離職手續。
這樣，他明天就再也不必再來厲氏，再也不用回味今天寫下那份檢討書時的感受，也不必去看公司每一層樓的公告欄上自己親自簽名的檢討書。
至少公示三天。
這三天，他絕不再來。
離職單遞到早就回到自己辦公室的文經理面前，“她簽了，現在輪到你了。”
文經理擡頭看他一眼，不過只一眼就放過了，低頭簽下了自己的名字，淡聲道：“以後只要是與厲氏集團有關的公司和企業，你都不必應聘了。”
譚經理臉微變，“你……你的手不至於伸的那麼長吧？姓文的，就爲那麼一女的，你至於嗎？”
文經理放下了手中的筆，把離職單親自遞向譚經理，姿態壓的很低，“這不是我的意思，是厲總的意思，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