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在任葭口中,所說的,不止是欺負。
不過,對於御顏熠,容清紓也不想隱瞞。
“那時,御沐琛確實是想讓人毀我清白。只不過,藿藍及時趕到,拼死把我救了出去。之後,我自知無力與御沐琛抗衡,便一直閉門不出了。”
“這筆仇,我幫你報!”
御顏熠比她還激動得多,這讓容清紓不由得一笑,“顏熠,你不是那種輕信他人的人啊。任葭說這些話,你怎麼沒有派人去追查?或者,你也可以直接問我呀。”
若是他們一直沒有圓房,難不成,御顏熠就一直都瞞着此事?
“這是你的傷心往事,你從未向我提及,便是不願讓我知曉。我也不想再揭你傷疤,重提這些過往。”
容清紓心裏暖洋洋的,臉上的笑意也帶了不少的暖色,“你對我這麼好,處處爲我考慮,我都不覺得這是傷心往事了。”
御顏熠披上衣服後,便扶着疲憊地閉上雙眼的容清紓,幫她將衣裙一一穿上,“都日上三竿了,你若是再不起來,整個府上的人都要笑話你了。”
容清紓聽了這話,不禁一個激靈,睡意也一鬨而散,“你說什麼?日上三竿,已經第二日了嗎?”
若是如此,昨晚的中秋宮宴,那他們豈不是雙雙缺席了。
“不然呢。”
容清紓想要擡腿踹御顏熠一腳,卻發現自己沒有任何力氣,只能惡狠狠地瞪着御顏熠,“你怎麼不早說,我們都和父皇說了,要去赴宴的。結果雙雙缺席,這可是欺君之罪,是要殺頭的。”
容清紓自然知曉,古御帝還不至於殺頭。
但是,她苦心孤詣經營的賢德形象,這就要在古御帝面前,轟然倒塌了啊。
“宮宴無趣,若非你答應,我本就不願前去。再者,父皇知曉你我在辦要事,不會怪罪。即便怪罪,也有我給你擔着。”
容清紓真的要被御顏熠氣吐血了,“御顏熠,這種事你也告訴父皇!”
御顏熠非但沒有任何羞恥之心,反而還是一臉的炫耀,“不止是父皇,容家上下,也都知曉了。院子裏,都是容家送來的賀禮。”
“你!這種事你也到處宣揚,你讓我把面子往哪擱?”
御顏熠看着容清紓氣得圓鼓鼓的小臉蛋,似乎能掐出水來,又忍不住掐了掐,“他們都希望你我重修舊好,只有將此事告訴他們,他們才能放心,難道不是?”
“反正,怎麼都是你有理。”
御顏熠朝容清紓伸出了手,似乎是要牽着她過去,“事情已成定局,你再糾結,也無濟於事了。快下來,帶你去前廳用膳。”
容清紓委屈地朝御顏熠眨了眨眼睛,“沒力氣了。”
其實,沒力氣只是一個原因。
更重要的是,下身撕裂一般的疼痛,讓她根本就不想動彈。
“來,爲夫抱你過去。”
說話間,御顏熠已經將容清紓橫抱起。
“不想去前廳,太遠了。我這麼重,會累着你的。”
御顏熠倒希望容清紓重一些,“你再重個幾百斤,我都抱得動。”
容清紓見御顏熠還是執意抱她去前廳,不禁努了努嘴,“我不想去花廳嘛。”
不必說,整個府上的人,都知道了她和御顏熠的事。
她都恨不得鑽到地縫裏去,怎麼還能跟着御顏熠出去招搖。
“牀榻那麼亂,難道,你想看着她們收拾?”御顏熠忽的腳步一頓,作勢要轉身回去,“當然,你若是堅持留下,我自然是奉陪的。”
御顏熠都這麼說了,她怎麼可能還好意思回去,“不回去!”
不過片刻,御顏熠便帶着容清紓到了前廳。
“嗯,辛苦了,都退下吧。”
蘇嬤嬤地樂呵呵地望着御顏熠,“太子殿下,這碗湯,這些苦,爲了姑娘的身子,殿下一定要督促姑娘喝完纔行。”
御顏熠略略點頭,又伸手摸了摸身旁容清紓的腦袋,“可要讓她們改口?”
容清紓想了想,其實,太子妃這個稱呼,聽着也挺順耳的,“嗯。”
御顏熠這才望向即將離家的蘇嬤嬤,“蘇嬤嬤,日後,該改口爲太子妃了。”
蘇嬤嬤笑得臉上起了一層層的褶子,“老奴謹記太子殿下吩咐!”
御顏熠朝蘇嬤嬤擺了擺手,示意她們都退下。
御顏熠爲容清紓盛了一大碗濃湯,“這盅濃湯,是蘇嬤嬤親自煲的,你可不能辜負她的心意。”
容清紓光是聞到那奇奇怪怪的味道,就沒有任何的食慾。
容清紓似乎是在隱忍着異樣的情緒,將那碗濃湯,推給御顏熠,“你先喝吧。”
“這是補血養氣的,你如今都瘦成了一個竹竿,再不多喝點,都要被風吹走了。到時候,我去哪裏把你找回來?”
“這叫纖細苗條!”
無論御顏熠說什麼理由,總歸,這碗濃湯,容清紓都不會喝的。
誰知,御顏熠像變戲法一般,從懷裏取出了一塊玉佩,“你若是乖乖喝完,這個就給你。”
容清紓本不以爲然,可細看之後,才發現,這就是那塊破碎墨玉麒麟佩。
原本破碎的裂縫處,嵌了一根銀色凰翎。
不但,將那道裂縫藏得嚴嚴實實,反而成爲一道恰到好處的點綴。
看起來,比以前更加精巧雅緻了。
御顏熠將這塊玉佩重新贈給她,也就是說,過往之事,都要翻過不提了。
那她喝些奇奇怪怪的藥湯,又算得了什麼呢。
容清紓二話不說,便端起那碗藥湯,一口灌下。
雖然,藥湯直接滑進了咽喉,流入了胃中,可那難以言喻的味道,還是讓容清紓的小臉,都皺成了包子褶。
這藥湯,聞起來臭氣熏天,喝起來辛辣中又帶着苦澀。
最重要的是,後勁還特別大,大蒜、香菜、苦瓜等味道,夾雜着一絲絲黴腐的味道,在容清紓的口中肆意瀰漫。
容清紓強自壓下噁心想吐的慾望,朝御顏熠伸出手,“我喝完了,玉佩給我吧。”
御顏熠又給容清紓盛了一碗飯,將藥湯澆在上面,“喫飽喝足,東西就給你。”
“御顏熠,你成心的吧!”
她喝了一碗藥湯,肚子就感覺有些翻江倒海了,御顏熠居然還不放過她。
御顏熠委屈地拉着一張臉,“容清紓,你剛把我哄回來,就對我大呼小叫。”
容清紓見御顏熠似乎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顆心都化了,立即在御顏熠臉上啃了一口,“可我不想喝嘛。”
“你瘦得乾巴巴的,我心疼。”
容清紓最終還是拗不過撒嬌的“”御顏熠,忍着那股不適感,硬是將所有的的藥湯都喝完了。
前廳外面,玄寂得意地向玄穹伸出了手,“怎麼樣,我就說,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遲早都要和好。按照賭約,你得給我多少銀子啊?”
玄穹雖然捨不得銀子,但也是願賭服輸的人,憤憤然地扔給玄寂一袋碎銀子,“太子殿下真沒骨氣,太子妃一招手,他就將那些恩怨都放下了。”
“怎麼這麼點?”
玄穹氣得牙癢癢,“還不是要下血本,賣藥材討好太子妃,不然,我還能留在殿下身邊嗎?”
“哈哈哈,讓你以前得罪太子妃,現在知道後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