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追悔莫及地開口,“對不起!”
畫屏後面,仍舊沒有任何的迴應。
“如今,安瀾、古御兩國建立邦交,互依互存,齊頭並進;安瀾國泰民安,五穀豐登,百姓大同,再無流民匪盜……”
“這盛世,如你所願。能不能,留下來?督察我,讓我不再誤入歧途!”
即便,你不肯陪在我身邊,只要能讓我看到你,便足夠了。
君昭翰懇求誠摯的祈求,讓莫如深心底無比的觸動。
君昭翰此生驕矜高傲,從不向人低頭,更何況,如此低聲下氣地懇求。
想想,也只此一份而已。
其實,從她願意現身之時,她便願意留下來了。
在聽到,君昭翰對御顏熠說那番話。
‘昔日,安瀾時局混亂,我不想將她牽扯進來,成爲別人的靶子。我確實說過,此生,都不會納她爲妃,只是因爲,她,值得我許以後位。’
這是,君昭翰深藏於心的祕密,從不會輕易示人,包括對她。
所以,她一直都以爲,君昭翰對她厭惡至極,她全心全意爲君昭翰做的一切,非但沒有得到他的心,還導致君昭翰對她越來越厭惡反感。
原來,她看到的,只是君昭翰願意讓她看到的。
莫如深的聲音哽咽了,“皇上……可會忌憚外戚?”
君昭翰身子一僵,莫如深剛剛說到……外戚。
外戚一般是指國君的母族或是妻族。
他的母族,也只有遠在古御的容家。
即便忌憚,也輪不上他。
所以,莫如深說的外戚,只能是妻族。
妻族……他尚未娶妻。
莫如深如此關切,也就意味着,她想成爲他的結髮妻子。
“外戚,只要於國體無損,即便與我平起平坐,也不會忌憚。況且,莫家乃忠君爲民之士,又豈會於國有礙?”
君昭翰的話,無疑是一顆定心丸。
莫如深再也忍不住了,越過畫屏,竭盡全力地扎進君昭翰的懷裏。
“君昭翰,我早就想這麼做了!”
莫如深,對待君昭翰,一向都是小心翼翼地試探。
這是,莫如深第一次對君昭翰這麼大膽。
也是,莫如深第一次,連名帶姓地喚君昭翰。
君昭翰緊緊地擁住莫如深,似乎要將她揉入血肉之中,“阿深,我等這一天,也等了好久。以後,我絕不會傷你的心,你不要再離開我了。”
莫如深的頭,埋進君昭翰的懷裏,用君昭翰的衣服,將自己的眼淚都蹭掉,“以後,我都不會再一走了之!”
君若不離,妾定不棄!
“阿深,從今往後,我再不是孤家寡人!”
御顏熠回到房間時,燭火已經熄滅,推了推門,果然被反鎖了。
御顏熠熟門熟路地繞到窗臺,身形一閃,便躍入了房間。
御顏熠在房間略略掃過一眼,將目光定格在美人榻上。
榻上,容清紓嬌小的一隻,就那麼蜷縮着。
御顏熠一步步向容清紓走去,將容清紓攬入懷中,“等我,沒睡着?”
容清紓確實沒有睡着,更沒有任何的睡意。
只是,御顏熠一問,容清紓就嫌棄地將御顏熠推開,“你吵到我了!”
不是在君昭翰那裏,還回來作甚?
容清紓也只是虛虛一推,並沒有用力,御顏熠卻不滿地抱得更緊了,“剛剛,爲夫去做紅娘,促成了一對有緣人,夫人打算如何獎賞爲夫?”
“你何時這麼愛多管閒事了?”
“與你有關的事,即便再瑣碎,也算不得閒事!”
“與我有關?”
難道是……
不可能!
容清紓剛想到什麼,又急忙搖頭否認!
“用不了多久,我們便能和昭翰的喜酒了。”
“君昭翰的喜酒……”和我有什麼關係?
容清紓話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什麼,“莫如深回來了?”
“此刻,正在與昭翰互訴衷腸。這一次,他們想必要修成正果了。”
容清紓抿緊了脣,沒有再開口。
御顏熠低沉着聲音,“莫如深放下了,你何時能放下?”
容清紓長嘆了一口氣,“確實,該放下了。”
這一生,又有幾個三年五載。
再耿耿於懷,這一生,便過去了。
御顏熠緊緊地抱着容清紓,吹着熱氣未散的夏風,望着窗外的皎潔的月亮,“今晚,又是一個花好月圓夜。”
“月圓人更圓!”
月光懶懶地撒在御懿和、御蔚楨、宮君愉的臉上,映照出他們心滿意足的笑容。
古御,普世寺。
慧明大師若有所思望着天上的玉盤,“天下,時和歲豐、海晏河清;有情人,好事多磨,苦盡甘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