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染指王權:太子妃蓄謀造反 >第六百三十四章 安瀾帝后(二)
    御顏熠摸了摸容清紓的腦袋,“昭翰,許是有急事。”

    “你很希望,我原諒他?”

    御顏熠沉吟片刻後,才嘆着氣開口,“這些年,昭翰過得很苦,他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時過境遷,御顏熠也能看出來,容清紓也是想和君昭翰冰釋前嫌的。

    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遇。

    所以,在容清紓逃避了君昭翰三年,御顏熠和幾個孩子,好說歹說,還是讓容清紓答應來安瀾避暑。

    “可是,他如今求而不得的,正是他當初棄如敝履的。他將珍視自己的人,都從身邊趕走,徹底寒了大家的心。”

    “如今,揮揮手,就想讓大家重回他身邊。真以爲,大家都是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嗎?”

    宮襄宸、君清黛二人的離開,對宮君愉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傷害,但君昭翰也儘可能地去彌補了。

    況且,宮襄宸體內的毒性深入骨髓,本也天不假年。

    宮君愉和君昭翰的關係,她也是有目共睹的。

    所以,她可以不因此事和君昭翰產生隔閡。

    風遷宿自盡而亡,有君昭翰的緣故,但更多的是因爲他有負於韓織歡。

    所以,她也能釋然。

    只是,莫如深……

    曾經那麼意氣風發、張揚狂狷的“男子”,爲了能留在他身邊,硬生生將自己改頭換面,成爲溫婉賢淑、爲人稱頌的女子,還是沒有換來他的一點點憐惜。

    絕望痛苦之下,遠離君昭翰身邊,甚至和她斷絕書信往來。

    這三年來,誰也不知道,莫如深究竟過得如何?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二哥迷途知返,浪子回頭,成爲國之棟樑,家之門楣。昭翰亡羊補牢,未必晚矣。”

    御顏熠並非是想當君昭翰的說客,讓容清紓放下過往,原諒君昭翰。

    他只是,不想讓這件事成爲容清紓的心結,一提及君昭翰便悶悶不樂。

    “莫如深下落不明,君昭翰如何亡羊補牢了?”

    御顏熠眸光閃了閃,沒有再開口說話。

    御懿和心疼地託着腦袋,望着君昭翰離開的方向,“孃親都不知道,每次我們和舅舅聚在一起時,他都是孤零零一個人,在我們圓圓滿滿的一家人中,顯得格格不入。”

    宮君愉也搖着摺扇附和,“可憐舅舅,身爲一國之君,卻形單影隻的,連個說話解悶的人也沒有,真是可憐得很!”

    御蔚楨似乎對君昭翰沒有任何的憐憫,“昔日種下的因,今日嚐盡苦果,緣來緣去,緣起緣滅,不過都是因果循環而已。”

    容清紓卻突然板起了臉,“蔚楨,晚輩不可妄議長者!”

    御蔚楨怒了努嘴,望了御顏熠一眼不置可否。

    御懿和見到君昭翰失魂落魄的身影,激動得坐正了身子,“你們快看,舅舅回來了。”

    “看着好像不太高興。”

    御懿和這個小棉襖,等到君昭翰一上馬車,就給君昭翰遞了一杯茶水,“舅舅,你怎麼了?”

    君昭翰自嘲地笑了笑,“無事!”

    一到行宮,御顏熠便藉故,讓容清紓帶着孩子去喫冰飲,而他卻和君昭翰去了一間客房。

    御顏熠瞥了一眼心事重重的君昭翰,“昭翰今日,可是遇見故人了?”

    “嗯。”

    “莫如深?”

    “許是……”

    “如若,那人當真是莫如深,你和容清紓之間,也許能冰釋前嫌。”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君昭翰自哂而笑,“終歸,我再一次弄丟了她……”

    “我記得,昔日,昭翰可是拒她於千里之外。”

    “昔日,安瀾時局混亂,我不想將她牽扯進來,成爲別人的靶子。我確實說過,此生,都不會納她爲妃,只是因爲,她,值得我許以後位。”

    “也不知,昭翰何時對她動心了?”

    君昭翰笑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也許,是莫如深的不離不棄,也許是莫如深一路相攜扶持,也許……

    如此種種,誰又說得準呢?

    御顏熠眸光閃了閃,“昭翰,不如,你我對弈一局,若是你能勝我,我便贈你一份厚禮。”

    君昭翰掩去眼底暗藏的傷痛,動作嫺熟地擺上棋盤,“安瀾、古御息兵止戈後,天下再無殺伐。你我想交戰廝殺,也只能從棋盤上過過癮了。”

    御顏熠深邃清幽的目光,越過君昭翰,瞥向君昭翰身後的精雕畫屏,“希望,這一局,昭翰能全力以赴。”

    “阿熠也不必手下留情!”

    “自然……”

    一個時辰後,整張棋盤,都被黑白棋子擺滿。

    雙方每下一子,都要思慮良久。

    最終,御顏熠扶了扶額,將兩顆白子放在棋盤之上,“昭翰,我認輸!”

    君昭翰擰緊了眉頭,“分明,還有一線生機,爲何要認輸?”

    御顏熠想起什麼,嘴角揚起一抹幸福又無奈的笑容,“容清紓還在等我,若我再不回去,今晚又得打地鋪了。”

    君昭翰這才後知後覺,外邊已經籠罩一層黛色,“既然如此,別讓清紓久等,明日,再於行宮設宴,爲阿熠接風洗塵。”

    御顏熠整理好衣襬,意味深長地對着君昭翰笑了笑,“厚禮,就在畫屏後面。”

    御顏熠離開房間良久,似乎被壓彎了腰的君昭翰,都枯坐在繡墩上,一動不動。

    直至天色徹底暗下來,君昭翰才稍稍挪了挪,在昏暗的房間,點亮了一盞盞燈,往畫屏那邊走去。

    在君昭翰離畫屏僅有三步之遙時,畫屏後面突然傳來女子的厲喝:“別過來!”

    君昭翰愣住了,眸子瞪得大大的。

    這聲音,赫然就是他朝思暮想的莫如深。

    雖然,闊別幾年,但莫如深的聲音,他決計不會聽錯。

    君昭翰顫抖着聲音,“是你嗎?”

    花屏後並沒有傳來任何的迴應。

    只看到,畫屏後的人兒,在房間內燈光的輝映下,身影微微一顫。

    君昭翰試探地向前靠近,剛一邁腳,又是慌忙的驚呼,“不許靠近!”

    君昭翰眼眶都紅了,“好,聽你的。”

    比起,漫漫人海中,再也找不到莫如深的蹤跡,他寧願面對可望不可即的莫如深。

    至少,莫如深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