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真相是這樣。”
薄寒沉捧着姜夕淚溼的臉頰，指腹輕輕擦拭着淚水，語調溫柔又寵溺，“跟你沒關係，是我的錯。你放心，我會替奶奶和你報仇。”
聽見薄寒沉話，姜夕眉頭一擰，面露一絲擔憂：“你想做什麼？”
兇手是他父親。
意大利頂級豪門，薄氏財團的當家人，他如何撼動得了他？
想起那次在意大利街頭，驚心動魄的車禍，姜夕仍覺得心底發怵。
薄寒沉與他鬥，不說是雞蛋碰石頭，至少會兩敗俱傷。
姜夕擡起蒼白臉，對上男人虛弱的面容，眼底覆蓋着一層薄薄的水霧，啞聲道：“仇，要報。但要拿你的性命做賭注，不行。”
意識到姜夕在真切的關心自己，薄寒沉陰鬱的面龐染上一絲笑容，指腹輕輕撫摸着她的臉，目光溫柔：“淼淼，奶奶的死，我們的分離，都與老頭子有關。這筆賬，早晚都會算。”
“你放心，我不會和他硬碰硬，他也傷不了我。所以，別害怕。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邊，我會替你擋住風雨，完成你所期盼的事。”
感受着男人溫熱的大掌，姜夕一張俏麗的臉上掠過複雜的表情，她無力低垂着頭，聲線沙啞：“薄寒沉，值得嗎？”
薄寒沉伸長脖子，在她嘴角輕輕親了一下，嗓音低低的：“淼淼，只要是你，都值得。”
姜夕聽着他的低喃，心臟的位置狠狠刺痛，一時不知該如何面對他。
奶奶的死，他痛苦的那麼多年。
車禍。
抑鬱症。
房間忽然變得靜謐，可越安靜，那些痛苦的回憶就越明顯。
如果奶奶在，一定也不會怪罪薄寒沉的。
姜夕沉默時，目不轉睛盯着她的男人，忽然握緊她的腰，微微用力將她拉去懷中，堅硬的下顎抵在她的肩頭，低啞的嗓音在耳畔響起，“淼淼，不鬧了，回我身邊好不好？”
薄寒沉抱着她的腰，抱得緊緊的，更怕她會隨時跑掉。
一抹微微的刺痛蔓延全身，姜夕小手捏緊，神色落寞：“可是，我們已經離婚了。”
她們現在，什麼關係都沒有。
離婚？
聽見這兩個字，薄寒沉肆意勾動脣角，眼底盛滿了溫暖的笑，“沒有離婚。”
姜夕身形一僵，猛然擡眸，眼底寫滿了震驚。
“你說什麼？”
“我說，我們從來沒有離婚。離婚證，是假的。”
姜夕木訥的盯着他，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了。
所以從開始，薄寒沉就在欺騙她，所謂離婚都是他策劃的一個騙局。
“因爲我知道，我的淼淼遲早會回到我身邊。”薄寒沉安撫性的撫摸着女孩兒的頭髮，勾脣輕笑：“現在，她回來了。”
聽見薄寒沉的話，姜夕眼神微變，眼底的怒意不知不覺被他兩句話衝散，掀起紅脣，低聲開口：“薄寒沉，你究竟還有多少事瞞着我？”
“沒有了。”
有些事，對她沒好處，沒必要知道。
只要他死守住那個多年前的祕密，他的淼淼就會自由自在的活下去。
“真的？”
不知爲何，姜夕覺得心底太不太踏實。
彷彿，她從未看懂眼前的男人。
“嗯，真的。淼淼，信我。”
姜夕掀了掀眼皮，咬着嘴脣，小心翼翼觸碰他的臉，嘴角扯出一抹釋懷的笑容，道：“以後別守着那麼多祕密了，會很辛苦。”
薄寒沉從她懷裏擡起頭，視線落在她晶瑩的嘴脣上，喉嚨上下滾動，“淼淼，我想親你。”
離開這麼久，他早就快憋瘋了。
多少字他差點沒忍住，想不顧一切的衝到姜家。
可想到她會冷言冷語的讓自己滾，更加厭惡自己，那可怕的念頭便打消了。
“不......”許！
話音未落，女孩兒纖細的身子被薄寒沉推倒在牀，脣瓣便被他堵住，肆意發泄隱忍多日的思念。
大概是失眠許久，沒多久，薄寒沉便靠在她懷裏，沉沉睡着了。
——
姜夕回到客廳。
拿着薄寒沉的病歷仔細研究，詢問醫生醫生有關情況，來來去去竟忘了時間。
直到白牧川的電話進來。
“大哥。”
“小夕，你在哪兒？”
姜夕今天離開家前說去星辰，他做完研究特地去了公司，卻得知她壓根沒有出現。
這件事太複雜，一時間不知如何解釋。
姜夕握緊手機，猶豫許久才報出準確的地址，“我在薄寒沉這兒。”
語罷，電話那端安靜下來。
“大哥，這件事太複雜，我回去再告訴你。”
告訴他。
不是解釋。
也是，他只是她名義上的大哥，再嚴重點不過是她救命恩人，姜夕沒義務向他解釋。
白牧川呼吸沉重，心口堵了團氣，許久才找回理智，淡淡問：“重新回到他身邊了？”
“嗯。”
姜夕想了想，沒否認。
這結果，白牧川早就料到，可不曾想來得如此突兀。
就因爲他爲救她，差點丟了命，所以就不計前嫌，義無反顧回到他身邊？
他認識的姜夕，不可能是這樣的人。
一定還有別的意外發生。
“可是小夕，你們現在算怎麼回事，你和薄寒沉已經離婚了......”
“沒有。”姜夕擰眉，聲音很輕，“薄寒沉騙了我，離婚協議壓根沒有生效。”
“可當時我在網上查了，的確查不到你們結婚的訊息。”
“可能是薄寒沉動了手腳。”
他做出什麼，她都不意外。
這下子，換白牧川啞口無言。
“小夕......”
“太太，薄先生醒了。”
白牧川還想說話，卻聽見電話裏傳來他人的提醒，緊接着姜夕的聲音響起：“大哥，回去再聊。”
說完話，直接掛斷手機，徑直往樓上走去。
白牧川握着手機，怔怔站在落地窗前，周身彷彿被冰凍住一般，久久沒有反應。
——
姜夕推開臥室的門。
牀上的男人剛拔完針，正虛弱無力的靠在牀頭，只是臉色較之前，紅潤不少。
毫無意外，紙簍裏又是一堆染血的紙屑。
姜夕眸色深了深，抿着嘴脣，擡腳走到薄寒沉身邊，看向醫生問道：“現在是毒蛇的種類沒研究出來，還是解藥出問題？”
“回太太，是解藥已經研製出來，只是在做最後加工，過幾天就能空運到京都。”
聽說有解藥，姜夕鬆了口氣。
現在要做的，就是保證薄寒沉不出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