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受傷,還失蹤了......
這個可怕的認識,頓時讓薄寒沉失去理智。
奪過紅九手中的槍,對準薄老,雙眸猩紅不堪,“把淼淼還我!”
薄老站在原地,胸腔裏盛滿怒火,望向管家。
管家搖頭,“薄老,我們的人並沒有抓到姜夕小姐。”
姜夕小姐是憑空消失了嗎?
“砰——”
遲疑時,腳邊的地板被擊穿。
薄老身形僵硬,握緊柺杖,低吼出聲:“真是反天了!將薄寒沉給我抓起來!”
他竟然敢對老子動手!
“誰敢動!”
話音落下,紅九的槍口已經對準一旁的男人。
薄寒庭坐在輪椅上,臉色呈現病態,望着不遠處的針鋒相對的父子,劍眉不安擰着。
兩方對峙,只要開戰,必定你死我活。
“薄梟,我最後說一遍,將淼淼交出來。否則,我殺了薄寒庭!”
三少不僅直呼薄老名諱,還要殺了大少爺......
在場的人,無不屏息以待。
“......”
薄老氣得血流上涌,心臟刺痛,呼吸困難。
“三少,姜夕小姐確實不在薄老這兒。”
管家接話。
剛纔那麼大的濃煙,現場混亂。
如果有人要帶走姜夕小姐,輕而易舉。
坐在輪椅上,一直沉默的薄寒庭突然說話。
“寒沉,如果父親真的抓了姜小姐,早用她來威脅你放手了。”
薄寒庭抵着下巴,咳嗽兩聲,蒼白着臉繼續說道:“查查監控,興許能找到線索。”
薄寒沉瞥他一眼,示意身邊的人去處理。
......
幾分鐘後。
現場的監控被調出來。
大霧之下,隱約能看到姜夕中槍,摔倒在地。
隨後,一抹身影穿入人羣,將人從地上抱起,消失在大霧裏。
她真的中槍,被人帶走了。
那一槍究竟打中她哪裏?
薄寒沉忽然響起,她猛然推自己的那一下,心底懊惱不已。
“薄爺,後面的監控全被黑了。”紅九道。
帶走太太的人,不像薄老的手下。
在歐洲,除了薄老,誰還會對太太下手?
薄寒沉撐着桌面,看着地上那攤血,高大的身子微微彎曲,好似一身的傲骨被敲斷,頹敗又痛苦。
看他這副半死不活的狀態,薄老的氣不打一處來,冷着臉開口。
“那丫頭毀了婚禮,毀了薄家的名聲,死了也難辭其咎。”
“從今天開始,不許三少爺離開古堡,也不許任何人找姜夕。”
每個字,都在觸碰薄寒沉的底線。
明知道姜夕是他的命,卻一次又一次挑釁。
男人指腹收緊,抓過一旁的槍,直接對準薄老。
“寒沉!”
“三少爺!”
意識到薄寒沉是來真的,薄寒庭臉色微變,抓起手錶的杯子扔過去。
“砰——”
槍聲響起。
酒杯準確無誤的砸中槍,故這一槍,打歪了。
薄寒庭波瀾不驚的俊臉,終於有了其他情緒,不敢相信的望着薄寒沉。
薄老更是身形一僵,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薄寒沉,你竟敢弒父!”
一直以爲薄寒沉再混蛋,不至於對自己親生父親出手。
可他錯了。
他和他母親一樣,骨子裏都是冥頑不靈的東西,養不熟的白眼狼。
不止弒父,而是滅門!
薄老撐着柺杖的手顫抖,胸膛上下劇烈起伏,呼吸越來越困難。
“給我......給我......”
殺了薄寒沉!
他要殺了這個逆子,永絕後患。
可“殺”字明明已經到了嘴邊,看見那張冷峻的面龐,恍惚間彷彿看到了他母親。
當年她母親與他決裂時,也是這副恨不得殺了他的表情。
她說:“我的孩子如果有事,薄家所有人必爲他陪葬!”
“薄梟,你遲早會有報應的!”
他的報應,就是薄寒沉!
呵。
報應。
“噗——”
薄老心臟一哽,一口鮮血忽然從嘴裏噴出,高大的身體倒落在地。
——
F國。
粉白裝修的臥室,籠罩在淡金色的陽光下。空氣中瀰漫着淡淡清香,安靜又美好。
這樣美好的畫面,卻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亂。
走廊裏。
身形挺拔的男人,抱着一個穿着婚紗,渾身是血的女孩兒,匆匆走進房間。
十幾個醫生推着醫療儀器,緊跟在後。
“槍傷,提前處理過,子彈還沒取出來,不確定有沒有傷到心臟。”
霍西晏將姜夕放在牀上,盯着她鮮紅的傷口,眼底的陰鬱濃稠如墨。
“她怕疼,取子彈時注意麻醉。”
“是,霍先生。”
女博士微微頷首,戴好手套走上前,卻被迫站在一側,只得尷尬開口。
“霍先生,麻煩您讓一下。”
霍西晏下顎繃緊,表情凝重不捨的退到旁邊,目光卻不曾離開牀上的女孩兒。
“準備剪刀!”
女博士吩咐道。
身後的其他醫生,立刻有序分工,拿起剪刀就要去剪婚紗。
可這時,昏迷中的女孩兒忽然攥緊婚紗,緊皺着眉頭不允許別人碰。
姜夕的手正好按在受傷的地方,醫生們不敢強行拉開,只得將目光投向霍西晏。
霍西晏抿着薄脣,走上前,微微俯下身,俊臉湊到姜夕面前,輕聲道:“淼淼,你受傷了。乖,讓醫生替你包紮,好不好?”
淼淼......
這個名字,只有薄寒沉知道,也只有他會這樣叫自己。
姜夕緊繃的身體漸漸放鬆,蒼白的嘴脣不安的蠕動:“......”
以爲她哪裏不舒服,想說話。
霍西晏撫着姜夕的發頂,靠近她的耳畔,“什麼?”
“薄......薄寒沉......”
低喃淺語的三個字,彷彿一盆盛滿冰塊的水,鋪天蓋地澆下來,將霍西晏本就冰涼的心,衝擊得沒了絲毫溫度。
薄寒沉......
理智不清,也只會叫他的名字。
淼淼,你究竟有多喜歡薄寒沉!
“繼續吧。”
霍西晏握住姜夕的手,英俊的面容染上寒冰,低聲吩咐醫生。
等她身體恢復好,他便找醫生拿掉她的記憶。
從此以後,世界上再沒有姜夕。
只有F國,尊貴無比的大小姐——霍西淼!
——
意大利。
古堡燈光通明,氣氛壓抑。
威嚴的保鏢佇立在大門前,醫生護士在別墅裏進進出出,房間裏亂作一團。
薄老在婚禮現場被氣壞了,血壓上升,若不是醫生來得及時,只怕搶救不回來。
此刻,人還昏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