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天團”的五姐妹先後得到了自己的素描，統一付線後滿意而歸。
“真想不到年紀輕輕卻畫的這麼好！”
“我孫子也是你這個年記，整天只會喝可樂打王者榮耀！”
“畫得這麼仔細，每張40塊線太便宜了～這樣好了，我們五個人一共付250吧！”
缺乏對“二百五”這個教字敏感的五姐妹，高之興興地拿看各自的肖像畫，互機討論着走遠了。
大媽們跳廣均舞固然擾民，但她們也是商品划算與否的風向標。
如果你見到一羣大媽流狂搶購某樣商品還大呼便宜，那麼上去挑兩件總不會喫大虧。
在大媽們走後，在愛麗絲畫攤前排隊的人變多了起來。
“聽說是買術學校的學生在練習寫生，肖像畫非常精緻，每一張都是美術聯考級別呢！”
“sb!肖像畫不難得，這麼漂亮的外國蘿莉給你畫畫才難得！我要讓小畫家簽名，然後裱起來當成傳家寶永遠掛在牆上！”
“傳家寶？你這麼宅，真能保證自己會有後代嗎？”
“……人艱不拆懂嗎？”
愛麗絲沒有發現部分排隊者的動機不純，她專心致志地應對每一張肖像畫，絕對屬於能在工作中得到樂趣的那種人。
由此可見英國政府愚蠢得要命，憑什麼愛麗絲未成年就不能找工作，還因爲給人當家教被罰了款啊！
明明愛麗絲是資本家最喜歡的那種“打工魂”劇烈燃燒的類型，能力又強，如果可以僱100個愛麗絲給你打工，一個月公司就能變成世界五百強吧！
接近下午2點，大概是一天裏最熱的時間，幸好原本天氣就是微涼，辛勤畫畫的愛麗絲不至於滿頭大汗。
“……顧問，已經畫了11個人了，還是沒有適合當醜男原型的嘛！”
“別急，再拖延些時間，那個走進小巷去的超級醜男說不定就出來了。”
陸瑟安慰愛麗絲時，一個騎三輪車的老大爺，默不作聲地在愛麗絲右側擺起了攤子。
老大爺穿着深藍色的圍裙和黑色套袖，三輪車是摩托車改的，後面拉着崩爆米花的全套設備。
老式爆米花設備一般會散佈一地很佔面積，但是老大爺把它改造得可以全部塞進電動三輪車的後車廂，營業時也不需要拿下來。
“爆米花，又香又脆的爆米花！快來買吧！賣完就走！”
老大爺並沒有親自叫賣，而是循環播放錄音喇叭裏的內容，整體上給人感覺非常賽博朋克。
陸瑟記起來，偶爾能在小喫街看到這個崩爆米花的老大爺，這裏是他的半固定攤位，現在被愛麗絲佔據了一半。
但是老大爺並沒生氣，有人在愛麗絲的畫攤前排隊，感到無聊自然會購買零食，愛麗絲爲他帶來了免費流量，簡直是感謝還來不及。
“小姑娘，你畫的真好啊！第一鍋有你的一份，我免費送給你！”
老大爺生怕愛麗絲畫完走了，趕快用爆米花進行收買。
“！！”
愛麗絲望了老大爺一眼，立即露出了“久旱逢甘霖”的喜悅表情。
老大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因爲長得影響市容，而成爲了解放愛麗絲的鑰匙。
真醜啊！愛麗絲在這裏當了40分鐘“地縛靈”沒白當！這個爆米花老大爺不但骨骼清奇，面目崢嶸如奇石，而且不修邊幅，套袖和圍裙上都是油煙，屬於放在周星馳喜劇電影裏也會讓人過目不忘的那種配角！
古希臘人會把長得最醜的同伴當成祭品，處死後獻給神，雖然不知道神要這些醜人有什麼用，但這位老大爺的醜度，足以切成10份分別10次獻給神，每一份都有與衆不同的醜點呢！
陸瑟立即說：“白要老大爺您的爆米花多不好意思，我們給您畫一張畫，當做爆米花的回禮吧！”
“誒？我？我有什麼可畫的？爲什麼學美術的孩子總喜歡找我當模特？”
老大爺一邊往黑魆魆的爆米花鍋裏放原料，一邊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看來老大爺被美術生糾纏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可能不知道學美術練素描，並不是畫“漂亮的人”纔好，而是要多畫“醜得有特點的人”。
老大爺你既然這麼受美術生歡迎，乾脆不要再崩爆米花了，去給美術院校當模特好不好啊！肯定收入翻番！只要不介意在學生面前赤身果體就行！
“誒？下一個不是輪到我嗎？爲什麼要先給老大爺畫？”
排到前面的宅男忿忿不平。
陸瑟猜透了對方的想法，哼了一聲：“不高興你可以走啊，反正我們不爲賺錢只爲練習，今天只畫15張畫。還有最後4張，你走了位置就給別人。”
排隊在後面的幾個男生與其說是想要肖像畫，更像是漫展上想要和coser合影的心態。
“對，你不耐煩就趕快走！那下一個就輪到愛麗絲畫我了！”
男生們顯然從之前的繪畫簽名中，得知了愛麗絲的姓名。
“我憑什麼走啊！一張畫的時間我還是等得起的！老大爺給我來一份爆米花！”
“好嘞！第一鍋馬上就好！新鮮出鍋的最好吃了！”
老大爺調整爆米花鍋忙上忙下，沒法保持固定的姿勢，愛麗絲也只好抻長脖子，隨着對方高低起伏。
“顧問，這個產生爆米花的機器，就是外網上討論很久的「食物放大器」嗎？”
爆米花鍋在外網的別名令陸瑟忍俊不禁。
這個不靠譜的傳言還說的有鼻子有眼，說是尼克松訪華時，在街上被“砰”的一聲巨響嚇了一跳，轉眼一看發現有人從一個機器中倒出一鍋膨脹的大米，於是十分喫驚地對周恩來說：“怪不得你們能解決全國人民的糧食問題，原來你們有糧食放大器呀！”
“放大隻會增加好喫的程度，並不會餵飽更多人的……倒是老式爆米花我也好久沒吃了，愛麗絲呆會你嘗一嘗，應該體驗還是不錯的。”
愛麗絲因此感到更加好奇，不由得在觀察老大爺之餘也去觀察爆米花鍋，臉貼得近了些。
“不要那麼近！等到開鍋以後……”
“砰！！”
老大爺不光是人長得粗獷，開鍋動作也非常粗獷，他沒注意到愛麗絲貼得比較近，猛然一拉開關，一大鍋爆米花噴薄而出，在人羣中升起一陣白煙。
零星的幾個爆米花沒有掉進網子裏，而是崩飛出來，正好噴在愛麗絲額頭，疼得她丟了畫筆，雙手捂住了小腦瓜。
“好疼！食物放大器怎麼這麼危險！！”
剛剛畫肖像畫時還一本正經的愛麗絲，此時跟普通的喫痛蘿莉沒什麼兩樣，圍觀羣衆小聲笑了出來。
陸瑟又憐又愛地上前幫愛麗絲揉額頭。
“不要緊吧，說了不要靠那麼近……幸好沒傷到眼睛。”
這時煙霧散去，之前去追小佳的包興，一瘸一拐地回來了。
“陸瑟，你在班級羣裏你懸賞我？我才值40塊錢嗎？”
陸瑟還沒答話，人羣中有人驚叫出來：“不好了！爆米花鍋爆炸，有人全身都被炸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