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晉末多少事 >第四百八十二章 中了你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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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杜英將碗中酒倒了一些在地上。

    這是祭奠英烈。

    酒水珍貴,但是爲了那些戰死的兄弟能夠安心的離去,也值得。

    衆將士齊齊端起碗,亦然如是。

    接着,杜英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兌了不知道多少水的酒,沒有多少味道,但是入喉之後,猶然激起熱血澎湃。

    杜英放下碗,看向鄧羌:“軍中折損,此次全從林氏塢堡之中調撥補充,替換軍中傷員。五百兵馬,即日開拔,前往軍營。”

    鄧羌早就已經料到杜英會讓這些已經有了一定作戰經驗的士卒們上陣,不然關中盟在之前的戰鬥中,斬獲大,損失也大,杜英想要繼續在軍中擁有足夠的話語權,只是憑藉之前的戰功顯然是不夠的。

    之前的拳頭很硬,的確令人敬佩,但是並不足以令人折服。

    “屬下尊命!”鄧羌慨然應諾。

    長安在望,若是能夠作爲先登,那麼將是大功一件。

    心已經完全落在關中盟這裏的鄧羌,也沒有辦法抵擋這樣的誘惑。

    杜英點頭,關中盟在灞橋戰場上的傷亡也接近千人,尤其是朱序所部,打沒了一半。

    所以杜英現在也只能把這些兵馬全部都調上去,算是恢復了半數兵員,雖然缺口還是不少,可是總勝過沒有。

    現在北伐大軍所面臨的尷尬局面,就是兵馬越打越少,缺少後防的補充。

    大家心知肚明,桓溫所能調動的這數萬兵馬,已經是荊州軍隊當初入蜀之後剩下的全部,所以援軍只可能從江左和兩淮前來。

    就沒必要問爲什麼沒有援軍了。

    因此關中盟還能補充兵馬,其實也算不錯的了。

    杜英很知足,而且他也知道,如果不是因爲桓溫對自己青睞有加,謝奕又和自己的關係變得格外密切,恐怕這些兵馬還不知道有多少都要被嗷嗷待哺的桓溫各部給分割走。

    “今日這碗酒,是告慰英烈,也是爲諸位送行!”杜英接着說道,“不過明日,餘亦啓程,而後攻打長安,依舊並肩!”

    “願爲盟主效死!”鄧羌霍然拱手。

    “願爲盟主效死!”五百將士異口同聲。

    惡戰餘生的他們,眼裏不再有當初的恐懼和擔憂,只有歷經血火之後的穩重和昂揚。

    戰爭,沒有什麼可怕的。

    追隨盟主、向死而生,碾碎敵人、高歌凱旋。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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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月如鉤,倒懸天上。

    林氏塢堡中,專門爲盟主和謝掾史騰出來的小院子裏,月光淡淡。

    這院子就一間屋子,書房、廂房之類的,想都不用想。

    因爲今天來了不少眷屬,再加上盟中從灞橋運送過來的傷兵都逐漸聚集此地,塢堡裏實在屋舍緊張

    這也是王猛安排屋舍的時候直接甩給杜英和謝道韞的理由,臉上寫滿了“你們這對狗男女反正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湊合着擠擠睡吧”。

    房門推開,杜英看到了守在燈火下翻閱文書的謝道韞。

    今天也是奔波了一天,而且作爲不少眷屬心中的頂樑柱,謝道韞自己自然得時刻端起來架子,誰都可以哭的昏天黑地、誰都可以悲哀的六神無主。

    但是謝道韞不能。

    甚至她都不能落淚,需要穩重而謹慎的核對戰死將士的信息,需要把所有的遺物交給每一個親屬,也需要用自己冷靜而溫和的語氣勸說她們:

    人死不能復生,來路方長,莫要尋短見。

    見的多了,一開始心中還有感懷,而後來,似乎都有些麻木。

    “杜郎?”謝道韞回頭,正看到心上人走過來,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

    杜英靠着她坐下,握住她的手,看着謝道韞眉目之間難以掩蓋的疲倦,杜英也忍不住心疼:

    “辛苦你了。”

    謝道韞搖了搖頭:“既承此職,當盡我力,無所謂辛苦與否,分內之事也。”

    “那就好,那我就不安慰你了。”杜英理所當然的說道。

    謝道韞一怔,微微低頭,心中難免有些低落,不過又想到杜英廝殺於前,承擔着更重的責任,若論辛苦,他當然更勝過盟中衆人。

    心中如是自我勸慰,謝道韞輕輕抽出手,還想再翻看文書,卻不料杜英直接探手勾住她的腿彎,一下子將她抱了起來。

    “杜郎!”謝道韞嬌呼一聲,趕忙抱住他,“做,做什麼?”

    當然是做()愛做的事情了。

    杜英笑了笑:“不是不需要安慰麼?”

    “啊?”謝道韞並沒有明白。

    杜英一邊抱着她轉過屏風,一邊說道:

    “所以不就到了一訴衷腸的時候,別說你心裏一點兒都不想情郎,白天可是說好的‘等晚上’,現在夜色已深······”

    說着,杜英湊到謝道韞的耳畔:“阿元,我們早些歇息吧。”

    謝道韞這纔回過神來,不由得伸手在杜英的胸口拍了一下:

    “真是壞死你了,就知道戲耍於人。”

    看着嬌羞垂首,擺明了是在跟自己撒嬌的謝道韞,杜英自然也是氣血上涌,直接就想把懷中柔軟的佳人直接丟到牀上。

    大概是察覺到了杜英的“目的地”直截了當,謝道韞驚訝的伸手抓住杜英的衣袖:

    “不行,杜郎,還沒有沐浴更衣呢,在軍營中跑了一天,身上都髒兮兮的。”

    接着,謝道韞吸了吸鼻子,這話既是說的她自己,也是說的杜英。

    沙場輾轉征戰多日,杜英更是沒有沐浴的機會,身上味道可是一點兒都不小。

    杜英的動作一頓,而謝道韞趕忙說道:

    “剛剛就已經讓疏雨準備好了沐浴的熱水,杜郎先去洗一下好嘛?”

    杜英卻是果斷搖了搖頭:“不好。”

    “啊?”

    “那當然是一起了!”杜英笑道,抱着謝道韞就往隔出來的沐浴間走。

    謝道韞驚訝的想要掙扎着從杜英懷裏下來,可是杜英抱緊了她,都已經落在手掌心裏了,還想跑?

    謝道韞大概也反應過來自己可能跑不掉,只好用蚊蚋一般微弱的聲音說道:

    “換洗的衣服,還在桌案上。”

    杜英點了點頭,但是堅決不放她下來,直接走到桌案邊:

    “自己拿上。”

    謝道韞已經害羞的不敢擡頭看杜英,不過還是乖乖聽話,伸手在桌案上摸了摸,抓起兩個籃子。

    “咱們走嘍!”杜英笑道。

    謝道韞也不敢掙扎,又怕杜英累着,只好自己用另一隻手抱緊了杜英,想要儘可能的減輕他雙臂上的重量,同時忍不住喃喃說道:

    “我真是,中了你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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