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黑暗的室內,視線模糊,可並不是完全漆黑,月光清輝裏,足夠讓人看清發生了什麼。
客廳沙發上,兩具人影勾勒的線條,重疊、分離、再重疊
夏夢的手,握着門把的手,青筋暴露,發涼發顫,她以爲可以平安度過的夜,終於被打破了。
透過門縫,看到的,聽到的,在這個靜謐的夜,叫人狂躁。
那是閔先寧的嚶嚶聲,還有賀勁剋制的喉音。
下一刻,賀勁乾脆把閔先寧舉抱起來,女人一下比男人高了一個肩膀,賀勁再次吻上。
房間裏,夏夢兜轉着,她走得比時間還快,也就按捺了一分鐘,她突然衝出去,摸到門口的開關。
啪
一掌拍上去,整間客廳,瞬間被點亮,羞恥和隱祕,無處躲藏。
沙發上交纏的人,突然被定格。
等夏夢的眼睛,從暴盲中適應過來後,映入眼簾的兩個人,叫她何止是大喫一驚。
黑暗中,她以爲的曖昧,全靠腦補,此刻,就在光明之下,一切都是讓人無法躲避的刺眼。
她喜歡的賀勁,正在投入的享受着另一個女孩子,他專注,多情,也無比放浪。
“你們你們”夏夢說不出話。
而賀勁,則是不緊不慢,把含入口中的粉紅櫻珠,吐了出來。
順道地,紳士一般,幫閔先寧放下衣襬,才轉頭。
被打擾到好事,賀勁當然不快。
他挑眉,眼鋒凌厲,望着夏夢。
“不是喝多了嗎,半夜夢遊開燈玩”
她的祕密,被人一語道破,夏夢難堪,站在原地。
她和賀勁都知道對方的意思。
只有閔先寧懵懂,不知所措,又羞又忿,被情緒拉扯着,眼中注滿水汽,嬌豔欲滴。
閔先寧完全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麼,她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整理衣衫,緩解尷尬。
她也不知道剛剛是什麼,明明是吻來着,怎麼吻着吻着,賀勁就換了地方,而她全然忘了拒絕。
閔先寧有點欲哭無淚。
這麼失控的時刻,還偏偏被人給撞破了
怎麼辦
怎麼收場
閔先寧用手遮了遮爆紅的臉,慌忙滿地找拖鞋,同時結結巴巴問。
“學姐,你怎麼醒了”
夏夢:“你們你們也太”
控訴沒說完。
賀勁伸手攔腰截住閔先寧,下一秒打橫抱起來,連理都沒理夏夢,頭也不回往自己房間走。
當着夏夢的面,賀勁訓她:“你還問人家怎麼醒了你應該問問你的好學姐,今晚睡沒睡。”
人走樓空。
客廳裏,重新陷入死寂。
夏夢攥着拳頭,依靠在門邊,竭力抵抗決堤的眼眶。
帶眼識人,是一種能力。
在這方面,顯然閔先寧就沒有賀勁老道。
她的人生除了在學校常見的這些人,可能道行最高的就是鄒柔母女了,可一回想,他們都能讓康晨給一鍋端了,可見腦子也沒多好使。
她們不如這個夏夢。
閔先寧去浴室沖洗了一下,暖呼呼的躺在賀勁被窩裏,看着他半光半影裏的臉,有幾分不可思議。
賀勁知道,也是個偶然。
上次開動員大會,範辛海八卦夏夢的時候提過,別看這是學霸,去唱k時,同學們都驚訝發現,她酒量超級好的。
全年級沒人能灌醉她。
“所以,三瓶水酒,她就不省人事,連擡她上樓的司機都納悶,喝了多少,你就不懷疑”賀勁說。
所以,剛剛賀勁咬她褻她,就是爲了把夏夢引出來
真的太羞恥,太羞恥
閔先寧有點忿忿:“那你還做那種事,故意叫她出來看嗎”
賀勁一臉無所謂的痞笑:“倒不是故意。那種事,難道不是想做就做嗎哪那麼多處心積慮。”
百分百流氓,不攙一絲雜質。
“你還記得嗎,你跳孔雀舞的時候,有一天晚上,我去頂樓找你,然後撞見你換衣服”
閔先寧一下子坐起來:“那次你說你什麼都沒看見的”
何止看見了,看得還很清楚。
“光澤、顏色、形狀”賀勁壞笑着,“很早以前就想嚐嚐了,哪知道等到今天。”
可惜,半路還讓人破壞了。
可閔先寧纔不管那些,她羞憤着,撲上去,試圖消滅流氓,可流氓太強大,不躲也不閃,外加這人銅皮鐵骨,打了兩下,反而閔先寧手先疼了。
收手,她躺回枕頭上,感嘆道:“賀勁,你滿腦子都裝的什麼啊”
“裝了你。”
他咬牙忍着,跟她耗着,半夜不睡,就這麼幹摟着,不就是因爲腦子裏、心裏裝了她麼。
不然直接就上了,還管什麼她高興不高興,樂意不樂意。
從前在京城,多少豪闊公子,軟得不行來硬的,硬得玩膩,玩軟的,不都沒把女人放眼裏
閔先寧不出聲了。
背對着賀勁躺下來,隨後一陣棉被窸窸窣窣聲後,身後傳來壓抑嘆氣,然後她連人帶被子,直接被拖進一具男性懷裏。
賀勁輕輕拍打她,一下接一下。
“真沒良心,防我像防賊,對外人反倒輕易相信。”
“我沒想到夏夢學姐會存這個心她,是喜歡你嗎”
“我不知道。”
賀勁也不想知道。
今晚他用實際行動,已經給她教訓了,只希望夏夢明白,能入他賀勁眼的,只有閔先寧。
閔先寧聰明,他由着她聰明。
閔先寧犯傻,那他就只能親自出手,替她處理那些妖魔鬼怪。
這一夜後半段的臥談,就像情人間的睡前囈語,沒什麼太多激情,大部分都是你一句,我一句的閒聊。
睏意上涌,閔先寧還爲自己最後辯解了一下。
“是你,總不正經,我怕你對於我,那什麼纔不想和你單獨過夜。”
“那什麼”
閔先寧沒說話。
賀勁咬她耳後,“我都說了不叫你疼,就一定不會。”
她下意識躲着,羞紅了臉:“那你剛纔還那樣。”
賀勁暗啞:“隔三差五的你總要給我點甜頭吧,不然誰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