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出走廊貝恬就接到了慰問電話,看見來電顯示貝恬下意識看了看高就的眼色,也不知道自己在避諱什麼。
雖然沒看見來電內容,不過從貝恬的表情看高就大致也能猜出一二,“我去買瓶水”。
“噢噢噢,好”,貝恬尷尬的應了聲。
見高就轉身離開貝恬這才接起了趙宇的電話。
“到醫院了麼”,聽趙宇的語氣還挺平常心的。
“嗯”。
“檢查完了麼,醫生怎麼說”。
“肺炎”,貝恬儘量用極少的話術來概括重點。
“不是就咳嗽麼,怎麼還肺炎了”,趙宇有點喫驚的樣子。
“嗯,得掛一週的鹽水”,貝恬有氣無力的找了個位置坐下。
“這麼嚴重麼,那也沒辦法”。
貝恬苦笑一下,確實,這話也沒毛病,“你要來陪我麼”。
趙宇體恤病患疾苦並沒有拒絕,“週末我來接你,這兩天你先讓同學陪陪你”。
這無論對誰而言都已經是最佳的安排,雖然彼此沒有怨言,可誰都高興不起來。
等高就回來的時候看見貝恬正在自動販賣機前東看西看不知道在研究什麼。
高就繞到貝恬身旁看了眼販賣機裏的飲料,“都要扎針了你覺得這裏面的東西還跟你有關係麼”。
可能是看的太專注了,都沒發現高就什麼時候回來的,嚇的貝恬差點把手機給丟出去。
“不就是因爲要輸液了我纔想先買罐咖啡提提神麼”,貝恬還嘴硬的有理了。
“你是燒傻了還是本來就傻”,高就很無語的表情。
一時間兩個人的眼神交匯一觸即發。
“兩位不買的話麻煩讓讓”,身後來人冷漠的說,看這兩人杵在這兒也不知道在磨嘰什麼,談情說愛還真會挑地方。
“不好意思”,高就拉着貝恬的手臂馬上給有需要的客戶騰出了位置。
貝恬被高就拉去了一個還算清淨的位置,難不成是要訓話了
“先把晚飯吃了,一會還要吃藥”。
高就出奇的溫柔,這反而更讓貝恬心裏起毛,莫名的心虛帶來一陣涼意,這人到底有多少張面孔,言行總是讓人捉摸不透。
打開高就打包回來的食物,熟悉到傻眼,這不是返校那天妮娜打包回來的粥麼。
“怎麼,有什麼問題”,高就看貝恬目瞪口呆的表情,渾然不知她手裏那碗粥已經露餡了。
“沒什麼,這粥”。
“這粥怎麼了,不合胃口沒胃口你也只能喝粥”
“你爲什麼這麼喜歡買粥,你家是有股份麼”,貝恬脹鼓鼓的腦袋權當是在胡言亂語吧。
“啊”,高就也不知道貝恬想表達什麼,“其他你喫的還少嗎”。
也是,看了眼高就手裏的三明治,貝恬癟了癟嘴不說話,溫飽優先,先喫爲敬。
“嗯,對了,還是要謝謝你的”,貝恬轉過頭誠懇的說,“一會兒就不麻煩你了”。
“你要是一個人能行現在也不會坐在這裏了”,高就冷冷的說。
這好像確實貝恬一下又被回懟的閉上了嘴。
高就快速的幾大口就把一個三明治給幹掉了,站起身悶聲不響就走開去了。貝恬呆呆的看着高就離開,還以爲是剛剛自己的不近人情刺激到他了。
也就貝恬這個小心眼纔會前怕狼又後怕虎的,人家高就沒一會兒就端了一杯溫水走回來了。
“喫飽了麼”,高就幫貝恬收了收手上的餐盒。
“嗯”,貝恬舔了舔嘴角。
“喏,把水拿着”,高就看了看手上的藥盒,“一會把藥吃了,這個一顆,這個兩顆,還有這個也是一顆”。
看高就這麼專業的樣子,貝恬突然沒頭沒腦的來了句,“你是被妮娜抓住了什麼把柄被逼來當護工的”。
一時間這問題還真不好答,“你是我的人她當然要我來負責了”。
“啊什麼你的人”
“我是說你是我隊裏的人”,一時嘴快高就的臉立馬就紅的跟貝恬一樣燙了。
“噢,所有人你都親力親爲那你還忙得過來麼”,貝恬懷疑的說。
“忙得過來,其他人也沒有你這麼弱不禁風”,高就開玩笑的掰掰手指,“醉酒發燒,腦震盪住院,肺炎咳嗽發燒其他零零碎碎的小毛病你還少麼”。
“說的好像你沒有在病榻上呻吟過似的”,一碗粥下去貝恬的戰鬥值恢復了不少,“我不也給你送過粥麼”。
“呵~呵呵~~~”,高就抽了抽嘴角,“你充其量不過就是跑了個腿,都沒什麼貢獻還好意思邀功”。
貝恬激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大力的咳喘起來,上氣不接下氣的臉都漲的通紅。
“行了行了,省點力氣抗病毒吧,今天就當我來報恩了”,高就安撫的拍了拍貝恬的背。
鎮定之後皮試扎一針,掛水再一針,這下貝恬可算消停了,高就一手拿着藥水舉高高,一手護着貝恬生怕有人挨近了碰到她。
這個季節的輸液室裏分佈了各種咳嗽發燒的病患,高就稍稍攬了攬貝恬的肩膀,引導避開患者較多的區域,選了個自認爲還算“安全”的位置,就怕這邊在治病那邊又交叉感染了其他毛病,顧慮的還真夠周全。
看着支架上的兩大袋藥包,再看看輸液管上的滴管,貝恬忍不住就想出手調節下速度。
“你要幹嘛”,看貝恬這姿勢就知道真是一點都不省心。
“這也太慢了”,貝恬舉着手定格在那。
“你是醫生麼”,高就側顏正色的看着貝恬,“坐下,把手放平了”。
怎麼,怎麼回事,怎麼有種學生作弊被監考老師抓了個現行的趕腳,貝恬雖然心裏各種打鼓,但也不敢隨便多嘴。
一時間尷尬的空氣又開始肆意漫延,貝恬也只得求助於手機來解解悶了,插着針打字到底還是不夠靈活,換隻手輸入始終還是不夠順手,簡單跟妮娜她們交代了幾句自己的病況,貝恬終於放棄掙扎的關閉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