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無際商皇 >第829章 ——福學
    寒門子弟福梁,從身無分文的窮書生,一躍成爲了國士,擔任着中域王朝書院的院長,看似只是一個虛職,可他卻掌握着科考的命題權,若是想要考取功名,捷徑之一,就是詳盡一切辦法地討好他,獲得考題的內容。

    面對金錢、美女、土地還有威望等諸多曾經和他絕緣的東西,像着了魔一般朝他蜂擁而至,就算肚子裏的詩書再多,腦子裏的道理再多,也無濟於事,好在意念中還存有一絲畏懼,讓他暫時控制住了貪慾。

    畢竟,皇帝雖然會被讒言蠱惑,在利益的誘惑下,不惜一切代價地維護皇權,可皇帝不是傻子,這種泄題的牟利方式,只會讓他腦袋搬家。

    可那些個目睹他成功的書生、名士還有大家族們,卻早已盯上了這塊發家致富,飛黃騰達的肥肉,使出了各種方法依附於他,早已爲他鋪平了道路,讓他可以放心享受一切,甚至還將他捧上了神壇。

    美其名曰:福學。

    在他們毫無下限的運作下,毫無根基的福學,竟成了中域王朝最大的學派之一,和古老悠久的,以算學爲主的算學,物力學爲主的理學,以及探索星辰奧祕的星學,並列爲四大派系。

    更爲可怕的是,福學憑藉着皇權的支持,打着皇帝就是真命天子,萬物衆生必須聽命於他的理論,大有凌駕與其他三派之上的趨勢,加之它還有科考出題的權利,試卷其他三派題目所佔的比例也逐年下降,坊間也就傳出了福學將取代其他三派的傳聞來。

    隨着皇權的不斷加強,中域王朝開始日漸衰敗,雖然直至土崩瓦解,原來的各個州郡,開始了各自爲政的混亂局面,但福學的生命力則絲毫不受其影響,反而一時間成爲了磐石大陸的主流學派。

    直到現在的萬山王朝、宗氏王朝以及北梁王朝,科考的內容,早就已經全部刪除了其他三派的所有內容,換成了福學的主張,由此可見,奉承君主遠比鑽研其他學科更有前途。

    只不過,代價也很高,就拿中域王朝很普通的海船來說,宗氏王朝造船巔峯般存在的王幸之,就算窮其一生,想破了腦袋,都無法將之重建,由點及面發散開來,很多中域王朝的普通之物,放到現在都會是稀罕玩意兒。

    所以,榮睦纔會對中域遺物中,記錄着各種圖紙、配方和器物的獸皮紙卷垂涎三尺,單單一個水酒坊的圖紙,就能讓他把最便宜的糧食,翻了至少十來倍的價錢,而鎢鐵更是令他賺得盆滿鉢滿,火藥則讓他的武力變得強大。

    可以說,這些個中域王朝的尋常之物,毫無疑問的成了榮睦手中的寶貝,至於更高階別的鈦銀和鉬金,以目前的手段和技術,根本沒法煉製,只能是壞一件少一件。

    榮睦自然深知福學強盛帶來的巨大危害,甚至比各州郡胡作非爲的皇族們更深遠,但奈何福學的根基他太深,只好退而求其次,先從稀釋皇權的內閣開始,重新煥起百姓們參政議政的熱情來,希望藉此壓制福學。

    雖然心中明白這麼做是正確的,但奈何這些年來,讀過的書卷中,全都是福學的思想,長期受其影響,心中對於皇權,也難免有種敬畏與臣服,所以只得硬着頭皮去做。

    硬着頭皮要做的,還有很多事情,再度借貸就是其中一件,遠洋的船隊,已經離開足足三個多月時間了,可距離預期的一年時間,還有至少九個來月,算上從濱海州城到萬山皇都需要花費的一個月時間,榮睦必須在半個月內,湊齊兩百億銅幣。

    好在這一次,借貸的對象不再是那些個唯利是圖的商賈,而是落魄的皇帝的宗祁峯,常言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窮途末路的萬福帝,在支付了所有的賠款之外,隨便哆嗦一下,還是可以拿出兩百億銅幣的,加之榮睦給出了一分的利息,宗祁峯也就欣然答應了。

    其實,宗祁峯並不像傳言中的那樣,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廢物,除過對皇權的貪婪,像是中了邪之外,與普通人別無二致,都知道玉米麪做的窩頭,不如白麪包子喫起來香,省去了政務的煩惱,他倒是落得清閒,再也不必擔憂江山是否會丟了。

    這種生活,正是榮睦所期望的,他也恨不能現在就撂挑子不幹了,可內閣剛剛組建,就像是一顆剛剛栽種下去的樹苗,需要小心地呵護,直到它參天庇廕,纔有放手的機會。

    所以,就以五州聯合內閣的名義,撰寫了宗氏王朝舊地的卷宗、政令冊以及奏疏,帶着從宗祁峯那兒借來的兩百億銅幣,親自趕往萬山皇城覆命。

    萬山王朝的元盛二年,是一個值得大書特書的年份,不光贏得了丘陵郡城的決戰,還一舉殲滅了宗氏王朝,將其疆土併入到自己的版圖之中,足足讓曄治年的江山,擴大了將近一倍之多。

    “商王果然不負朕的期望,十分順利地把宗氏王朝的四州平定,並且還活捉了宗祁峯,將他牢牢地控制起來,不給他任何翻身的機會,也徹底斷絕了從犄角旮旯裏面冒出新皇帝出來搗亂的可能。”

    當運送兩百億銅幣的車馬,浩浩蕩蕩地開進到萬山王朝的皇宮時,曄治年只覺得自己彷彿年輕了二十歲,呼吸都變得有力了許多,精神抖擻地走出大殿,眺望着壯觀的車馬隊伍,最終將目光停留在步行前進的榮睦身上。

    第一次來到萬山皇宮的榮睦,並沒有被氣勢恢宏的宮殿羣所震撼,在福學的影響之下,認爲這兒就是最接近上天的地方,可以見到天子,得到某種無可泄露的天機,登上權利的寶座。

    而是在不緊不慢地朝曄治年走去,在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能夠以此解救出被關押在天牢中的親生父母,然後把簫笛霏介紹給他們認識,準備在這個剛剛平靜下來的亂世中,組建屬於自己的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