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早就知道吧？”我對着虛空說道。
片刻後，皎皎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此時的她，那張臉依舊十分精緻，但身上的清冷更多地轉換爲了華貴。
她的銀髮被隨意地挽起，暗蛟紋路的黑色長袍襯得她的身材修長。
“其實祕術之源也是有排名的。”皎皎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但是又好像並沒有在看我。
“過去無可改變，未來還未確定，但一個人的命運走向，得由我來決定。”
她一字一句地說着，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現在看起來十分冷酷。
我從來不信命運這回事，但是現在看來，這一切都冥冥之中，將人們的命運，帶向了完全不同的另一個方向。
每個人的選擇，都交錯複雜地交纏在一起，捆成了一束繩。
而在這股繩的中間，無數人的悲歡離合，在皎皎眼中只不過是不可避免的法則罷了。
“所以，爲什麼我還在這裏？”
現在空間縫隙和現實世界已經被打通，在這個通道里，皎皎就是新世界的神。
“你不是也很清楚嗎？我已經將自己在現實世界裏的投影收回，之後我將無法進入那裏，這裏的通道，就是束縛着我的邊界線。”
皎皎看着下面的世界，所有人都已經陷入了沉睡，卻不知道周圍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你想要佔據我的身體，進入這個世界嗎？”
我手中光芒涌動，這種情況我是絕對不會讓它發生的。
只要我死了。
似乎是注意到了我的動作，皎皎輕笑了一聲：“放心吧，我不會那麼做。”
我皺着眉頭，就算她這麼說了，也根本不敢放鬆警惕。
“我和未來軌跡那那傢伙不同，他自以爲可以掌控未來，卻不想，不過是隻能窺得一二罷了。”
皎皎搖了搖頭，似乎是爲他感到惋惜。
“現在不同了，過去，未來，都在我的手裏，我終於成爲完整的我了。”
她長舒一口氣，彷彿對今天這個時刻已經等了太久太久。
“那你留着我是想做什麼？”
既然她對掌控現實世界沒有興趣，又何須如此？直接將通道關閉，回到空間縫隙裏不就是了？
“我想和你合作。”皎皎沉聲說着，似乎並不是在開玩笑。
“合作？爲什麼？”現在皎皎的實力已經遠不是我可以想象的了，要捏死我比捏死一隻螞蟻還有容易。
我實在想不出，我身上還有什麼值得她注意的。
“可能你沒有感覺到，空間裂縫聯通的，並不是只有你們這個世界。”
聽到這句話，我雖然有些喫驚，但也還是很好理解的。
與其說是空間裂縫，不如說是我們這個世界，和別的世界重合的部分。
“每個世界，或許都會存在一些投影，有的世界有人，有的世界還在原始階段，但是這都會消耗空間裂縫本身的力量。”
皎皎皺着眉頭，對這件事情十分擔憂。
“就因爲你們的世界沒有能量了，你們就想要侵佔別的世界嗎？”
我們原本的生活，都因爲他們的出現而被打亂了，無數人爲了這份力量爭得頭破血流，但是她卻只是把這些人的生命當做墊腳石。
我心裏一股火直接竄了上來。
“你或許是有點誤會。”皎皎沒有生氣，只是接着解釋道，“你以爲空間縫隙沒了，這些世界會發生什麼？”
我愣了一下，沒有繼續說話，打算聽她究竟怎麼說。
“說是縫隙，其實也是支撐，是各個世界的磨合劑，如果空間縫隙消失了，那麼各個世界都會出現缺口。”
皎皎停頓了一下，確認我理解了之後，才說出了後果。
“到時候，你們的世界，就會和別的世界衝撞在一起，並且因爲出現了切口，多個世界會出現交疊的現象。”
“那豈不是……”我有些震驚地看着皎皎，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那麼嚴重的後果。
“在多個世界不斷地衝撞和磨合中，會出現新的空間縫隙，其實這件事對我而言，影響不大。”
我陷入了沉默，皎皎這話說的沒錯，真正應該擔心的，應該是我們自己，而不是皎皎。
“那從我們這裏打通一條通道，又如何能夠幫到空間縫隙呢？”
“我需要從你們這裏，獲得情緒力量，這對於空間縫隙裏的生物來說，是極其稀少且強大的。”
“情緒力量？”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一個人的情緒是有能量的。
“是的，你也不用擔心這會對那些人造成什麼傷害，一個人如果產生了絕望，他的情緒被吸走一部分之後，說不定對他還是件好事。”
不知道爲什麼，我有些懷疑地看着皎皎，總覺得便宜都讓我們佔了，有點不太真實。
“我要怎麼相信你？”
皎皎一眼看出我心中所想，她走到我的面前，輕輕擡起手指。
我想要向後躲避，但是身體卻被她定住，動彈不得。
她沒有傷害我，只是手指輕輕地落在了我的額頭上。
“我給你掌控世界的力量，你去改變大家心中的法則，把情緒傳輸到空間縫隙裏，這個交易，我覺得很合理。”她一本正經的說到。
不等我拒絕，她的身體就開始化爲了許多光點。
這些光點並沒有消散，而是源源不斷地進入到了我身體內
“之後我會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自己的意識，我將空間縫隙交給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你就這麼相信我？也不問問我的意見！”
我想要掙扎開來，但是就好像是在和鐵板拗勁兒似的，沒有任何意義。
“從你在空間縫隙，得到我的力量後，第一選擇是去守護聖殿的時候，我就知道我不會選錯人的。”
皎皎的聲音化作一聲輕笑，最後消散在了這片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