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痛。

    好痛。

    無盡頭的凌虐,彷彿要將她撕碎。

    謝梵音忍不住嚶嚀一聲,睜開眼睛,就看見男人緊實有力的肌肉。

    是他

    是,那個毀了她一輩子的男人!

    她明明已經死了,懷着八個月的身孕被季夏娜推下了樓梯,一屍兩命!

    謝梵音一下子清醒,奮力想將他推開,卻遭來了更粗暴的壓迫。

    “謝梵音,你寧願便宜外面的野男人,也不願意跟我履行義務?!”

    跟當年一模一樣的話語,深深刺痛了她。

    謝梵音眼底噙滿淚水,狠狠掙扎,卻被男人反剪在了身後,她顫着聲求他:“墨聿寒,你還是不是人!我肚子裏還懷着你的孩子!”

    墨聿寒怒極反笑,恨不得將她掐死!

    他咬牙切齒,“我從來沒有碰過你,懷了我的孩子?”

    謝梵音指甲深深嵌入他的後背,哭喊道:“求求你,放了我吧”

    男人狠戾低低笑了,他說:“放了你?這輩子,都別想。”-

    謝梵音再次醒來的時候,墨聿寒已經離開。

    空氣中,飄着糜爛的味道。

    謝梵音動一下都覺得渾身疼,睜開眼,看見四周的擺設,愣了。

    自從她跟墨聿寒離婚之後,就再也沒有進來過這個房間。

    而她爲了離婚淨身出戶,已經足足半年了。

    難道她重生了?

    ‘叩叩’

    房門被敲響。

    謝梵音警惕看向了門口,“誰?”

    墨聿寒回自己的房間不可能敲門。

    “是我,夏娜。”

    季夏娜!

    謝梵音的眼裏爆出仇恨,雙手緊緊揪住了身下的被單。

    季夏娜,她曾經最好的閨蜜。

    從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學,她們都住在同一個宿舍,關係好得比親姐妹還親。

    曾經她以爲,這個世上最值得她信任的人就只有季夏娜。

    可誰又能想到,她每一次看似掏心掏肺的勸說,都是爲了讓她激怒墨聿寒,從而被欺辱、被囚禁。

    而季夏娜則是靠着一邊出賣她在墨聿寒這裏拿好處,一邊偷了她的曲譜去參加比賽,成爲了一個人人稱讚的音樂奇才,找到了親生父母,成爲了人人豔羨的大小姐。

    最後,季夏娜將她跟她未出世的孩子,親手推下樓梯,一屍兩命。

    季夏娜站在門口,沒有聽到迴應,就索性推門走了進來。

    謝梵音此時一身狼狽,身上、牀鋪上全是激情過後的痕跡。

    季夏娜的眼裏有過嫉妒,但面上卻是露出了心疼的模樣,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跑上去,道:“梵音,你跟他昨晚睡在一起了?”

    她真的重生了!而今天正是那一天

    連季夏娜說的話,都是跟上輩子,一模一樣的臺詞!

    謝梵音斂下眼底的恨意,低聲道:“這不是明擺着的事嗎?”

    季夏娜滿臉的痛心,失望道:“你怎麼可以這樣,不是說好了要爲了莫夜白守身如玉的嗎?”

    莫夜白是謝梵音的前男友。

    謝梵音上輩子在被養父母逼着嫁給了墨聿寒後,一直都不曾接受過他,反而對莫夜白十分依賴,加上季夏娜幾次三番地慫恿,謝梵音終於答應跟莫夜白見面。

    可她還沒有見到莫夜白,墨聿寒就來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就是昨晚的那一幕。

    季夏娜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淚水,道:“昨晚莫夜白等了你一晚上,都沒有等到你,如果讓他知道,你在跟別的男人上牀”

    又是這樣的話!

    季夏娜清楚地知道上輩子的謝梵音弱點在哪裏。

    如果是上輩子的謝梵音,一定會難受自責到無以復加。

    可現在

    謝梵音做出迷茫的表情:“別的男人?你指的,是六爺嗎?”

    季夏娜理所當然:“除了他還有誰!你不是也很討厭他嗎?你昨天還說了,你恨不得他早點去死!好還你自由!”

    聲音微微拔高,像是故意讓什麼人聽見。

    季夏娜不着聲色地看了前方不遠處的鏡子,那裏顯示一個男人正站在陽臺邊上,聽着裏面的動靜,周身的氣場越來越陰鷙。

    季夏娜心裏有些幸災樂禍。

    謝梵音這個蠢貨,怕是根本不知道那個男人站在那裏呢,如果知道,早就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而現在以她對墨聿寒的恨意,說出來的話必然十分刺人。

    不知道,墨六爺聽了會是什麼反應呢?

    可是謝梵音的反應出乎了她的預料。

    謝梵音擡眼看她,“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了?”

    季夏娜一怔,趕緊握着她的手道:“你前幾天說的啊,你說你跟莫夜白纔是真心相愛的,你還說你要跟他私奔,你忘了嗎?”

    “夏娜,”謝梵音冷淡地將她拂開,“我已經是墨太太,這種話我們私下說說沒關係,可如果被六爺聽到,造成不必要的誤會,那就麻煩了。”

    季夏娜驚疑不定。

    見鬼了!

    這個蠢貨平時只會順着她的話說,現在竟然態度完全不一樣!

    “我跟莫夜白一直沒有見過面,昨晚之所以答應你去見他,是想跟他說清楚,讓他忘記我,沒想到也不知道是哪個長舌婦,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六爺”

    季夏娜心裏發虛。

    這個長舌婦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謝梵音看着她季夏娜,道:“所以昨晚六爺很生氣,平時,他都很溫柔的”

    話到後面,變得嬌羞了下來。

    站在陽臺抽菸的男人,喉結髮緊,滾動了一下。

    平時?

    明明昨晚是他們的第一次。

    也是她跟他的第一次。

    哪裏來的平時?

    這個女人,平時恨不得跟他撇清楚關係,現在是在鬧什麼名堂?

    而季夏娜卻是驚呆了,又是嫉妒又是怨恨,“你是說,你們已經睡過很多次了?”

    謝梵音垂下眸來,“嗯所以,你讓莫夜白不要再糾纏我了,免得六爺又喫醋,我有點承受不住。”

    季夏娜握住拳,心裏更加不甘,滿臉的失望,哽咽道:“昨晚帝都的天氣那麼冷,莫夜白在咖啡廳等你等到十點多,咖啡廳下班了才走,還哭了,在他爲你傷心欲絕的時候,你卻在跟另一個男人

    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你要報答謝家的養育之恩,可是,這難道就要賠上你一輩子的幸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