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梵音是謝家千金的替身,這是一個半公開的祕密。

    謝梵音從小就是個孤兒。

    十一歲的時候,謝家千金謝繁華走丟,她因爲長得跟謝繁華有七八分相似,所以被領養了。

    而十八歲那年,謝繁華又回來了,謝梵音在過了七年好生活之後,被打回了原形。

    謝家跟墨家早有婚約,墨聿寒在壬城一手遮天,出了名的偏執狠辣,謝繁華根本不願意嫁給他,只好委屈了謝梵音。

    畢竟,只是個養女而已。

    季夏娜苦口婆心:“你也要爲了你自己想想啊......”

    “夠了。”男人低沉的聲音,帶着顯而易見的不悅。

    季夏娜嚇了一大跳,看了過去,眼裏有過沉醉跟迷戀。

    墨聿寒穿着一身黑色的浴袍,身材偉岸,寬肩窄腰,夾着一根菸,散漫走來,透着罌粟一般的誘惑力。

    墨聿寒,帝都公認的狠手腕,不近女色,清冷矜貴。

    但也是真的有錢,作爲福布斯富豪榜最年輕的男人,又長得這麼帥,嫁給他就喫穿不愁了!

    謝梵音她憑什麼?

    季夏娜心裏全是嫉恨,可面上露出了再溫柔不過的笑容來,“六爺。”

    而謝梵音卻是驚得縮了縮,一副受驚不輕的樣子,懼怕道:“六......六爺?”

    她說話的時候在發抖,就像是受了驚的兔子。

    墨聿寒的眸色明暗不定,看起來高深莫測,看都不看季夏娜一眼,就厭惡道:“滾出去。”

    聲音不大,帶着不容置喙的威嚴跟厭惡。

    季夏娜的臉色白了白,看向謝梵音,掙扎道:“我是梵音的好朋友,我不能讓你這樣傷害她......”

    “好朋友?”墨聿寒嘲諷一笑,“怎麼,看見這牀,不羞恥嗎?想一起來?”

    季夏娜的臉紅了,可卻有點心動。

    墨聿寒的臉霎時陰下去,“滾!噁心!”

    季夏娜被喝得一抖,紅着眼眶落荒而逃。

    墨聿寒轉頭,眼眸銳利如鷹隼,將謝梵音攫住。

    謝梵音一凜,對他這樣的態度習以爲常,可面上卻一副受了驚的模樣,戰戰兢兢道:“六爺......”

    這驚嚇的模樣,讓墨聿寒心像是被什麼觸了一下。

    墨聿寒大手扣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強行擡起來,冷笑:“既然成了我的太太,那就要恪守你的本份,下次再讓我撞見......”

    每一個字,都像是在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

    謝梵音被強行仰起頭,倔強道:“昨晚是......唔......”

    嘴脣被封堵,男人近乎是報復性狠狠撕啃她的脣。

    謝梵音被動承受着,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許久,墨聿寒纔將她鬆開,“少給我耍這些花招......”

    粗糲的掌心磨了磨她纖細的脖頸,嗓音緩慢又危險,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你知道我脾氣不好吧?不要觸碰我的底線。”

    觸碰底線,會殺了她,對嗎?

    謝梵音眸光微顫,點了點頭。

    墨聿寒終於滿意,像是安撫一隻小寵物一樣,低聲道:“去洗洗,今天是什麼日子,你知道吧?”

    今天,是墨爸爸的生日。

    謝梵音的心一緊。

    墨爸爸一向都不喜歡大操大辦,但一大家子一起喫頓飯也是慣例。

    上輩子的今天,她因爲季夏娜的慫恿,故意在墨家老宅丟盡了顏面。

    現在想想,上輩子真是傻的可以。

    明知道無法反抗墨聿寒,還天真地以爲季夏娜是真的爲她着想,從而聽了她的話,處處與他作對,殊不知,一切都只不過是季夏娜見不得她飛上枝頭,想讓她身敗名裂罷了。

    洗漱完,謝梵音吃了早餐,卻發現衣櫃裏的衣服,沒有一件是適合今天這種場合的。

    思前想後,謝梵音選了一件大紅色的長裙。

    走出來的時候,墨聿寒就不滿皺起眉來,厭惡道:“穿的什麼東西?”

    謝梵音知道他一向看不上自己的穿着,低聲道:“喜慶。”

    墨聿寒冷笑:“老土。”

    上輩子謝梵音穿了一身黑白,墨聿寒也是這麼嫌棄。

    可當時的謝梵音被墨聿寒折騰了一夜,心裏對墨聿寒恨之入骨,當即就道:你要是覺得我給你丟人,那我就不去好了!

    墨聿寒拿她沒辦法,只好將就,結果一到墨宅,謝梵音就被團團圍住責罵是去奔喪。

    墨聿寒挑剔地在她身上看了看,卻並沒有再說什麼,就出了門。

    謝梵音趕緊跟上去。

    小李司機早就等在了門口,墨聿寒道:“去太臣匯。”

    太臣匯,是壬城最高端的商場,沒有之一。

    果然到地方後,墨聿寒就從皮夾裏掏出卡來,不容置喙命令道:“去現場買一套,速戰速決。”

    謝梵音接過卡,小心翼翼問:“你不跟我一起嗎?”

    上輩子她‘出軌’之後,墨聿寒跟防賊一樣防着她,不是把她關起來就是跟他綁在一起,但凡她表露出半點想要逃離他身邊的意向來,他立即就將她禁錮在暗室裏,等着她的,是無止境的侮辱跟虐待。

    現在,這是讓她自己去買衣服?

    墨聿寒點燃了一根菸,聞言似笑非笑看她,“你讓我陪你買衣服?”

    謝梵音趕緊道:“隨便問問。”

    快速下了車,生怕他追上來的樣子。

    可又忍不住回頭看去,發現墨聿寒正靠在窗邊,修長的指縫夾着香菸,冉冉輕煙飄上來,遮擋了他深邃的眉眼,讓他看起來越發高深莫測。

    好似察覺到她正看自己,看了過來。

    謝梵音心陡然一跳,飛快轉身進了商場。

    墨聿寒眯了眯眼,似是自語呢喃,緩聲道:“她今天是不是變乖了?”

    嫁給他一個多月,謝梵音一向是討厭、害怕他的。

    他還以爲,經過昨晚,她會越發憎惡自己,一定不會給自己什麼好臉色,誰知,今天竟如此乖巧?

    小李司機也覺得有點怪怪的,但嘴上還是很機智地順着道:“是呢,女人都是要哄的,現在估計也是發現了您的好了。”

    “是嗎......”

    男人抽着煙,尾音拖得老長,聽不出情緒,只是陰陰灼灼地看着商場門口,不知在想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