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梵音擡起頭去，看清這人的臉，驚愕頓了一下。
面前的男人很清瘦，身上穿着清爽正式的商務裝，戴着一副金絲邊眼鏡，看着謝梵音的時候，眼眸格外深沉。
謝梵音往後退了一步，難以相信，“你......莫夜白？”
莫夜白看見她這樣的反應，自嘲苦笑了一聲：“是我，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
謝梵音發現莫夜白比以前更瘦了，可是整個人的氣質卻是多了幾分她從前未曾見過的精幹。
就像是一夜之間，從一個男孩成長成了一個男人一樣。
“好久不見，梵音。”莫夜白的聲音很輕，帶着幾分欣喜卻也複雜的情緒。
謝梵音擡眼看他，被他依然乾淨純粹的眼睛看得竟然有些侷促。
她避開他的眼，勉強笑了笑：“是啊，好巧，你......你在西班牙幹什麼？”
“我是來出差的，”莫夜白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微微一笑，彬彬有禮，跟她保持着單身男士跟已婚女士的必要距離，“難得他鄉遇故知，剛好我還沒喫飯，要不要一起聊聊？”
謝梵音微怔，“你還沒喫完飯嗎？都這個點了......”
莫夜白輕輕一笑：“嗯，太忙了，忙到沒時間喫飯。”
“你......”謝梵音張了張口，不知道要說什麼纔好。
明明以前，他們兩個人一向都是無話不說，無話不談的。
現在卻就連一句簡單的‘沒時間喫飯’，都不知道怎麼回答才合適。
莫夜白心一酸，面上卻露出了跟以往一樣燦爛的笑容，“去喫夜市吧。”
沒等謝梵音回答，就已經拉過她的手，莫夜白轉身朝着夜市的方向跑了過去。
這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
謝梵音下意識看向了莫夜白的背影，就彷彿從前無數次跟他一起偷偷溜出學校去約會一樣。
很快到了夜市，莫夜白顯然來馬德里有一段時間了，竟然對哪裏有好喫的熟門熟路。
路過一個小攤的時候，那小攤老闆的女兒還紅了臉，可在看見謝梵音的時候，笑容就有些僵了，但還是很快就給他們準備了很多好喫的。
剛坐下，謝梵音就看見了墨聿寒的來電，眸色微深，將電話掛斷了，墨聿寒又打來了幾個電話，鍥而不捨。
莫夜白看在眼裏，喝了口檸檬水，沒有出聲，微微垂下眼眸。
小攤妹妹給他們準備的美食裏大部分都是油炸食品，還有當地有名的火腿，都是謝梵音愛喫的。
“你怎麼來馬德里了？一個人來的？”莫夜白忽然問。
謝梵音剛喫下一個炸丸子，聞言，頓了一下，咀嚼着丸子沒有出聲。
手機又響起了，謝梵音看了一眼，終究還是接了起來，“喂。”
墨聿寒的聲音有些喘，“你在哪兒？”
謝梵音的心像是被尖銳刺了一下，脣線繃了繃，輕輕一笑：“這麼晚了，你還不睡，國內都凌晨了，我還能在哪？”
莫夜白分明看見她的眼角變紅了，貝齒咬着下脣，隱忍地垂下了眼眸。
墨聿寒那邊沉默了一瞬，口吻難得放軟下來，“我知道你在馬德里，晚吟剛剛告訴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