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大明第一狂士 >第5章1身紈絝1身膽、花方初綻、人正少年
    沈淵神色淡然的接着說道:“第三,該爭的時候你們不爭,等你們下半年要餓死的時候,可不要怪我們沈家父子。”

    “我爹是因爲顧念河工兄弟的生計,才攤上了這件官司。我沈家父子自當有始有終,哪怕是丟了性命”

    隨即沈淵站起身說道:“兩刻鐘以後,揚州府衙門口您瞧着辦”

    三句話說完,他轉身就走

    此時的院子裏,目瞪口呆的焦六爺一臉錯愕驚訝的看着沈淵的背影離去。

    這位樁會首領,心中正在波瀾起伏

    沈淵剛纔的話,每一句都說中了他的心事。而且這小子的行動言談之間,還帶着一種讓自己說不清的自信。

    難道他真有把握打贏官司,幫我們把錢要回來

    這時的沈淵出了大門,一拐彎就到了街口的一間鐵匠鋪裏。

    他心中暗自好笑:誰特麼耐煩跟你告狀打官司跟這些贓官打交道,靠講理怎麼行

    沈淵掏出銀子,給自己挑了一把簇新鋒利的斧子

    他告訴外面等着自己那個差役,讓他到江都縣衙給石勇送個口信。

    他讓石捕頭通知兩位新舊縣令,就說街上的捕快見到了沈玉亭的兒子沈淵,他正帶着沒了生路的一千多樁會河工,要衝進知府衙門,狀告兩位縣令

    今天的這件事,在沈淵的心裏早就梳理清楚了。之前他去到縣衙那一次,讓他了解到了兩條至關重要的消息。

    首先就是他從石勇捕頭那裏知道,揚州有一個樁會,修河的河工是有組織的。而且他們窮困潦倒,就等着這筆銀子活命這是一條非常重要的消息

    第二條,就是他在狗油胡黃師爺嘴裏套出的那句話:那位新任縣令劉徵,有一個巨大的優勢,就是他在京師的朝廷裏有靠山。

    可這個優勢,恰恰也是劉徵最大的弱點

    那位黃師爺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放的那句狠話到了沈淵的手裏,竟然會成了破局的關鍵

    一會兒知府衙門那邊就該熱鬧了沈淵把這件事的所有細節,在心裏過了一遍。

    古代人從來對官府都是萬分畏懼,可沈淵的心裏卻根本沒有這樣的障礙。而且他的閱歷和眼界,更不是古代那些官員能比的。

    所以這次那倆贓官縣令,就要面對一個手段讓他們匪夷所思、而且行爲還毫無底線的強敵了。

    更可怕的是,他們倆還會茫然無知地把沈淵這頭霸王龍,當成往日的那個浪蕩子

    手裏提着斧子,沈淵一路向知府衙門走去。他走得並不快,他還得等着那倆倒黴縣令及時作出反應。

    “你說什麼”

    同一時刻,縣衙黃師爺聽到了石勇的稟報之後,屁股就像着了火一般,差點原地蹦起來

    “沈淵帶着一千多人上府衙告狀去了想要造反啊他”狗油胡黃師爺驚懼之下,嗓子都走音兒了

    而站在黃師爺面前的石捕頭,這時卻神情複雜地說道:“您看我就說吧剛纔讓沈淵和自己老爹見一面又怎麼了您是死活不讓他們見面”

    “這下可好了,把沈淵那小子給活活兒逼到了這個地步他現在是破罐子破摔,什麼事兒幹不出來別說告狀了,沈淵就是真帶着那一千多喫不上飯的河工殺官造反,我看都不稀奇”

    “哎呀我地老天”聽到這裏,狗油胡黃師爺一個獅子擺頭就往縣衙內宅裏跑。他一邁步腳就在門檻上一絆,差點沒把自己拍在地上

    “啥你說啥”

    沒過多久,聽到了黃師爺的話,那位“樹大根深”劉徵縣令“噌”的一下,就從椅子上躥了起來

    “我的天就算不造反,一千多人在知府衙門口鼓譟鬧事,也是一場塌天大禍”劉徵縣令越想越害怕,一時間急得原地直打轉

    隨即他猛然間想起一件事,用手指着一個衙役說道:“趕緊去把那個唐利縣令給我找來,倒黴也不能可着我一個人倒黴”

    “真是要命了,那個沈玉亭怎麼生出了這麼個禍害兒子”

    沒過多一會,唐縣令也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之後倆縣令和黃師爺三個人焦急地面面相覷,臉上都是驚懼不已。

    要知道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他們倆縣令弄出來的。要是真的因此釀出民變,不管那些河工要殺要剮,他們兩個處置政務不當、導致民怨沸騰的罪名總是逃不過去的

    “他孃的這可怎麼辦啊”

    “要不咱們去跟知府大人那邊說說,讓他派兵彈壓”這時的黃師爺脖子一伸,想出了一個主意

    “放屁彈壓下去又能怎麼樣”劉徵縣令滿臉惱恨地說道:“在揚州城裏,有宮裏派來的織造太監,還有督造玉工的採買太監”

    “他們都有監視官員、密查地方政務的職責。就算是知府林遠大人願意爲咱們遮掩,也攔不住這件事傳到京師去”

    “更何況揚州知府林大人也不是傻子在他的揚州府裏出了亂子,他也有監管不力的責任。”

    “所以林大人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接過沈淵的狀子拿來當藉口。他恨不得把所有的罪責都扣在咱們這倆縣令的頭上,好把他自己摘出去”

    “完了這回全完了”

    就在屋裏這仨人走馬燈一般團團亂轉,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不知該如何是好之時,猛然間,劉徵縣令一下站住了腳步。

    他眼睛唰地一亮,飛快地說道:“整件事情都因爲河工銀子而起,那個沈淵是爲了救他爹纔去告狀的”

    “趁他們還沒衝進知府衙門鬧起來,咱們現在趕過去,也許還來得及”

    “趕緊的,都跟我走,把沈玉亭從大牢裏提出來帶上”

    “那沈玉亭的罪,還判不判啊”另一邊的唐利縣令明顯不是個頭腦靈便的,他居然還在糾纏陷害沈玉亭的事。

    “還定什麼罪定罪”這時的劉徵跺腳道:“咱倆不被朝廷問罪就不錯了,你還給有閒心給別人定罪趕緊走”

    於是江都縣衙一片大亂,院子裏集結衙役、提取人犯、亂哄哄的就往外衝。

    這時沈淵的老爹沈玉亭也被人從大牢里拉出來,押着衝出了江都縣衙。

    沈玉亭今年不到四十歲,面容清秀,衣衫素淡,鬍鬚打理得也是清爽飄逸,和那些風塵俗吏相比,他身上倒是多了一股書卷氣。

    此刻他正在莫名其妙,自己被抓起來之後不打板子不問案,居然被人拽着上街一路狂奔難道這是什麼新規矩

    就在他摸不着頭腦之際,就見老夥計石勇按着腰刀,跑到了自己旁邊。

    “老石咋了這是”

    “等回了家,問你自己兒子去”

    “啥淵兒他怎麼了”沈玉亭一愣,他做夢也沒想到今天這事會跟他兒子有關

    “他除了鬥蛐蛐賭錢,三天兩頭的給我作禍,還能幹什麼好事”沈玉亭納悶的說道。

    “這事我也不好說,”這時的石捕頭想了好幾遍,也不知該從何說起,只好無奈地對沈玉亭說道:

    “我也是隱約知道了一些,好像你兒子沈淵正在想辦法救你,還弄出了一件大事”

    “他要是今天他把你救出去了,那你老沈家可就出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要是你出不去我跟你保證,這回他闖的禍,你都想不到有多大”

    “能有多大”沈玉亭聽了之後,莫名其妙的說道:“他還能造反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