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大明第一狂士 >第70章重重冤孽罪累累、黑血滿襟、月夜魂飛
    第70章:重重冤孽罪累累、黑血滿襟、月夜魂飛

    “可他上邊還有個孫太監呢這案子要是不給個囫圇說法,那個孫太監就連知府林大人都扛不住,更別說我了”

    “賢侄你破案勝我百倍要不你再跟叔辛苦一趟”

    “行”

    石勇也沒想到沈淵答應得這麼也痛快,現在的沈淵衣服也換好了,臉也洗完了,兩個人直接就出了院子,直奔錢康家的方向去。

    臨走時沈淵心裏還琢磨着:正好我走了,還省得藍姑娘醒來之後尷尬。不過下次見面的時候,恐怕還得尷尬

    這破酒沈淵心裏還抱怨着瓊花露酒太上頭。然後他一出家門就看見太平巷裏浩浩蕩蕩,二十幾位捕快正等着他們呢。

    還是昨天去往二分明月樓那條路,沈淵向石勇一打聽才知道,石大叔自從上次在彌勒廟,看到沈淵拓印兇犯周炳的腳印後,到底還是明白了要保護好現場。

    石勇在揚州府得了府尊大人林遠的吩咐後,順路就來了太平巷找沈淵,他還沒去過案發現場,也就是說現在現場也許還沒被破壞。

    總算是有了條好消息沈淵的心裏一邊嘀咕着,一邊跟石勇一起快步走向錢康家。

    離着挺遠,他們就看到錢康家門前有個人正高擡着下巴,一臉傲氣地等着他們過去。

    這是個年輕人,比沈淵大了兩三歲,也就二十左右,不過身上這股氣勢卻是張揚得很

    只見他身上穿着絹紗青素團服,頭戴烏紗中官帽。腳下青布鞋襪,腰間的烏角帶上彆着一枚珍珠穗兒的牙牌。

    一看到這裝束,沈淵就是一愣。

    在這之後,他再一打量這個人的下巴和喉結,沈淵立刻就明白了過來這是個宦官

    在明朝時還不像清朝,對這種人統稱都叫太監。大明朝的宦官只有地位到了一定程度,纔可以被稱爲太監。

    沈淵看這位年輕宦官的團服上,前後都沒有繡着胸背花。就知道他是個品級很低的小內宦。

    不過看他這股趾高氣揚的勁兒,好像整個揚州都歸他管似的

    “揚州府辦事,竟然如此拖沓”

    果然這個小內宦一開口,就是一股小公鴨嗓帶着二胡走音兒劈叉的動靜兒,沈淵聽得後背上直起雞皮疙瘩

    “不知這位貴中官”旁邊的石勇捕頭連忙上前行禮,詢問這位內宦的身份。

    “咱雜家叫齊鶴,是內官監孫公公的人,公公派我來看看,你們是怎麼辦案的”只見這位小內宦齊鶴一臉傲氣地瞪着眼睛說道:

    “那個錢康是孫公公手下得用的人,這件案子要是辦不好,仔細你們的皮”

    沈淵聽他的調門兒一聲比一聲高,心裏一個勁兒地犯惡心,不由得暗自想道:

    古人說太監,望之不似人身,相之不似人面,聽之不似人聲,察之不近人情。果然說得沒錯

    雖然有時候,前世給他做髮型的託尼老師也是女了女氣的,但好歹人家沒把眼睛立到髮際線上,扯着脖子跟你喊啊

    這些宦官身體上的殘缺固然讓人可憐,可是他們在宮裏被壓抑扭曲得心理變態之後,一出宮就逮誰跟誰來勁,這就可恨了。

    好在這個叫齊鶴的內宦,也沒在門前跟他們多做糾纏。沈淵和石勇捕頭匆匆向着錢府裏走去,後面跟着檢查辦案的齊鶴和一大羣捕快。

    石勇捕頭讓自己的人不要亂說亂走,四下裏控制住錢府所有的下人和家眷。在這之後他來到了錢康的院子裏,等到了臥室門口時,他回頭向沈淵看了一眼。

    這時的沈淵發現那個齊鶴,畏畏縮縮地不想往前走。他這才知道,齊鶴爲什麼寧可站在外頭的太陽地兒裏等着石勇原來他是怕死人啊

    切整個兒的死人有什麼可怕的

    沈淵心裏一邊想着,一邊示意石捕頭和他一起進去。

    進了臥房之後,空氣一下就變得污濁了起來。這時的沈淵打量了一下週圍,不由暗自感嘆,這錢康還真會享受

    屋子裏的紅木傢俱上鑲金嵌玉,房頂天蓬上被彩繪畫得美輪美奐,窗戶上釘着名貴的碧紗用來遮擋蚊蟲。

    紫檀木的架子上放着四個碩大的銀盆,這是用來降溫的冰盆,如今裏面的冰塊兒已經全都化成了水。

    再看周圍的博古架上,好傢伙一個個精心製作的錦盒裏,擺得全是耀眼生花的美玉

    沈淵一眼望去,還沒來得及看清玉器上的紋飾,就見那裏面和田白玉潤如羊脂,緬甸翡翠綠意盎然,安南的犀角、暹羅的象牙、錫蘭的藍寶、海州的水晶沒有一樣不是精品,隨便拿出來哪一件,都足以看得人目眩神馳。

    沈淵的雙眼在那些美玉上掃了一眼,就知道自己這次一定不會白來。這裏面隨便哪一塊,都比他花出去那張一千二百兩銀票值錢

    不過他要想順手牽羊,難度卻着實不小。因爲博古架上那些錦盒裏襯着白綾,裏頭一個格里一塊玉,簡直是一個蘿蔔一個坑。

    裏邊要是缺了點東西,站在門口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現在沈淵就看見了,錦盒裏有一個格是空的。

    “咳”這時石勇捕頭咳嗽了一聲,示意沈淵看一下屍體。眼睛別老在人家那些玉器上打轉轉,沈淵才把目光挪向了屋裏的一張圓桌上。

    那張桌子轉圈圍着錦繡幔帳,旁邊還放着四把椅子。

    在其中一張椅子上,正坐着錢康那個大胖子,他就像睡着了一樣趴在桌子上,已經死了不知多久了。

    此時石勇向沈淵投來了詢問的目光,沈淵則是回頭向後看了一眼爲了不破壞現場,走進屋裏來的就他們倆人,其餘的都在院子裏站着呢。

    隨即沈淵走上前,看了看錢康的情況。

    在錢康的那張肥臉上,滿臉橫肉已經因爲死亡全都鬆垮了下來。他閉着眼睛半張着嘴,神情十分木然。

    沈淵居然還抓着他的髮髻,提起他的臉來看了看。然後他就一邊觀察現場,一邊慢慢向石勇講述自己的所見和分析:

    “死者錢康身上穿着家常的衣服,桌上的茶杯只有一個,所以他顯然不是在會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