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正經事還沒辦呢”李域正想要掙脫,卻被小舅子勒着脖子,連推帶搡地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你那算什麼正經事
我這纔是正經事兒”
“沈大哥讓我出去辦事,我正好缺一個跟我搭戲的,不曾想讓你趕上了”
李域一聽原來是沈淵的事,他立刻就放棄了掙扎,乖乖地跟着朱常津走。
一邊走他還一邊納悶地問道:“搭戲是啥意思
沈先生到底是讓你幹啥去啊”
“簡單得很”
朱常津笑嘻嘻地說道:“看見拐角那家瓷器店沒有
待會兒進去之後嘿嘿嘿”
說話間,這倆人已經順着太平巷,走到了衚衕口長樂街上。
剛纔那家倒黴瓷器店裏,那幫夥計們打掃了店鋪,清理了瓷片,又從庫房裏提出一堆瓷器把貨架都重新擺滿。
忙活了差不多一個時辰,終於這店裏又恢復了一片乾淨整潔的模樣。
經過這裏的人要是不注意的話,店裏的情況跟往常幾乎一般無二除了裏面的夥計個個鼻青臉腫之外。
還有那個掌櫃的,他頭頂上的傷口被夥計用布條子包得嚴嚴實實,還把扣兒都系在了頭頂上看着就跟個燒麥似的眼看着店裏打掃完,他們剛剛鬆了口氣,掌櫃的就見街上進來了倆顧客。
這兩人其中一個,明顯是主人,他身上衣裝華貴,哪怕就是手上一個漢玉戒指,都足夠買下他們這間店鋪的。
這位公子面如冠玉、斯斯文文的,一進來就打量着架子上的瓷器,看起來是想買點什麼東西走,而他身邊的另一個人明顯是個隨從。
掌櫃的隨即擺出了笑臉,派了個夥計過去打招呼,任憑他們在店裏挑選。
在這之後,門外忽然又進來了一夥兒人。
這夥兒人一共有三個,是一個主子外加兩個隨身僕人。
看這位主子的年齡,也就十五六歲上下的模樣。
這小夥子身上穿的是一件素色的雲間織錦,腰間一條辣椒紅的珊瑚腰帶紅豔欲滴。
雖然這腰帶華貴異常,系在他身上卻難奪此人風姿又是一個貴人“瓷器不錯這個、這個、還有那個”
只見這個後來的年輕貴人,隨手指了指架子上的三個瓷器道:“除了這仨,這一架子我都要了。”
“啊
還有這麼買東西的”
掌櫃的聽得眼睛都直了正當他喜滋滋地迎過去時,卻忽然間見這個“珊瑚帶子”一伸手,就從前面進來的那位年輕人手裏,把一個青花瓷玉壺春瓶接了過去。
“這個也不錯嘿”
“我還沒看完呢”
珊瑚帶子剛說不錯,被人拿走東西的那位“漢玉戒指”頓時就不高興了。
只見他一轉臉皺着眉說道:“懂不懂規矩
買東西得講先來後到,什麼家教”
“哎我去”
那個珊瑚帶子聽見這話,立刻就是把臉一板“你敢跟我這麼說話”
“還有小人店裏還有這樣的瓶子呢”
“我就要這個”
先進來的那個漢玉戒指臉上帶着薄怒,指着珊瑚帶子手裏那個瓶子說道:“這是我先看見的”
“那現在怎麼在我手裏呢”
珊瑚帶子聞言,也是絲毫不肯讓步“一千兩”
漢玉戒指隨即就一口報出了個價錢,把那掌櫃聽得全身一顫一千兩
一千兩都夠買他整間店的瓷器了現在瓷器生意這麼好乾嗎
正當掌櫃的心裏又驚又喜的時刻,卻見那個珊瑚帶子冷哼了一聲說道:“顯擺你有錢是不是
跟我比錢多,你是屎糊了眼睛了五千兩”
“一萬兩”
漢玉戒指毫不猶豫地再次叫價,這一回瓷器店掌櫃的腿都哆嗦了他心裏還暗自想道:“媽呀,這是真的假的
我這回可發了”
正在這時,珊瑚帶子又冷哼了一聲說道:“一萬五”
“兩萬”
“啪”
還沒等掌櫃的再次心頭狂喜,就見珊瑚帶子聽到對方叫出了兩萬銀子的價錢,之後他掄開膀子,就把那個玉壺春瓶摔在了地上“沒了”
只見珊瑚帶子笑嘻嘻地說道:“現在沒了,你有多少錢也買不着了”
“你”
此刻那漢玉戒指看着滿地的碎瓷片,氣得他狠狠地一跺腳。
“哎呀兩萬兩啊”
這時那位掌櫃的,就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一大片雪花白銀全都長了翅膀,呼呼地順着店門兒往外飛這把他給心疼的呀漢玉戒指此刻壓了壓心頭的怒火,隨即搖頭說道:“砸就砸了唄
反正那玩意兒不是我的,原本我也沒看上它”
“誒
這個不錯”
只見他一伸手,從貨架子上又拿起來的一個白瓷鳳首瓶隨即又是“啪”的一聲就見那珊瑚帶子,手疾眼快地從櫃檯上抄起一塊硯臺就扔了過去,這小子打得還挺準一聲脆響之後,漢玉戒指手裏的瓷瓶被飛過來的硯臺打了個粉碎,他手裏就剩下一個瓶子嘴兒“你不是跟我較勁嗎”
只見珊瑚帶子氣焰囂張地指着漢玉戒指的鼻子,大聲說道:“你看上啥我就砸啥”
“那我看上這個了”“啪”
“這個也行”“啪”
漢玉戒指接連拿起了兩件瓷器,而另一邊的珊瑚帶子卻是從桌上抄起了一根黃銅鎮紙。
漢玉戒指每拿起一件瓷器來,珊瑚帶子就隨手一敲,拿起一件瓷器來,就隨手一敲這倆人就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一眨眼的功夫,六七件的瓷器就在他們倆的手上被砸得粉碎。
剛打掃乾淨的店面隨即又恢復了原狀滿地嘩嘩亂響的碎瓷“我這你們”
這時的掌櫃,看見他們倆人一個拿一個砸,已經被震驚得不行了到了現在,這財迷心裏還在暗自想道:“原本這兩個貴人在我店裏鬥起氣來,弄好了那可就是萬把兩銀子的收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