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大明第一狂士 >第603章:伏雨朝寒悉不勝、枕上詩籤、酒暈衫青
    這回他生怕這個滑不溜手的兒子跑了,始終用一隻手拎着脖領子,打得兒子沒處躲沒處藏,捂着腦袋連連求饒!等到他兒子已經被他打得像豬頭相仿,老郭發現沒人過來拉着他,這才忽然想起他媳婦兒還在沈府那頭兒等着呢。

    沈府……估計人家的酒宴都要散了!這把老郭給氣的,一把將郭滿扔到了一邊,然後扭頭就走。

    一邊走他還一邊大聲向郭滿說道:“小王八蛋你等着,等我回來接着揍你!”

    “你看看人家沈大人的兒子!一年之內連中小三元,比你也就大個三四歲,人家都會抓反賊了!”

    “你可倒好,還在這跟我玩彈珠呢!都是兒子你咋就不能像沈淵那樣,替老子省點心呢……”話還沒說完,老郭腳步匆匆已經遠去了。

    在他身後,那個郭滿擡起下巴奮力睜開被打腫的雙眼,悲憤地說道:“等你回來還打呀?

    一頓就行了吧?”

    此刻在他們家的府門外邊,郭通判剛剛匆匆離去,他媳婦郭夫人就從拐角轉了過來。

    剛纔她在宴席間左等相公不來,右等相公不來,就知道老郭怕是被公事絆住了。

    今天在沈家的內宅裏另外開了四桌酒席,全都是過來道賀的官府家眷,由沈家夫人親自招待。

    席間這些官府的女眷自然向沈夫人問起,到底她是怎麼教育的孩子,纔會讓沈少爺連中三元。

    沈夫人也說,孩子天性好玩是難免的,教他讀書也沒問題,就是不要逼迫得太狠了,以免孩子生出反感。

    隨着年歲漸長,循序漸進讓他知道書裏的道理是有用的,可能比用棍棒教育還要好上許多。

    聽到這番話之後,這些女眷也是連連稱是,而在家中動輒用棍棒對付兒子的郭夫人,也因此用上了心。

    等到酒席都快散了,席間的女眷開始告辭離去,郭夫人還沒等到自己的相公趕來,於是她也索性告辭而去。

    回來走在路上的時候,郭夫人心中還在想着,看來自己這個貪玩的兒子還是有希望的哈!等到他和老郭兩個人擦身而過,進到府裏的時候,自然第一件事兒就是去書房裏看自己的兒子……結果好死不死,那個郭滿剛被打了一頓,正哭喪着臉蹲在地上打算把那些彈珠收起來。

    這小子也不傻,知道晚上回來要讓老爹再看見地上的彈珠,那他肯定是傷上加傷。

    弄不好晚上就得縮進那個假山下的石洞裏住上一宿。

    郭夫人吃了幾杯酒臉色豔紅,等到她一進兒子的房間,就看見這小子居然趴在地上玩彈珠!“幹什麼呢!”

    一見這個胖傢伙,郭夫人的氣兒就不打一處來。

    她大吼了一聲後,就見兒子轉回頭來……霍!差點把郭夫人嚇得順着門口摔出去。

    原本她兒子那張臉就大,現在這個鼻青臉腫的,就更顯得大了三圈兒,他是怎麼弄的?

    漲本事了啊?

    這傢伙不但貪玩貪睡,還敢出去跟人家打架?

    這把郭夫人氣得,上去就是一頓巴掌!“你看看人家沈淵!”

    她一邊啪啪地扇這個胖小子的臉,一邊氣鼓鼓地說道:“人家沈少爺一年之內連中小三元,比你也就大個三四歲,人家都會抓反賊了!“我叫你玩彈珠!我叫你打架!我打死你這個豬頭!”

    這一連串大巴掌“啪啪啪”雨點一般扇過去,把這小胖子打得傷上加傷,疼痛難忍!再仔細一聽他娘說的話,這郭滿悲憤之極地捂着臉抓狂道:“因爲啥呀?

    我就玩了一回彈珠,爲啥打我兩場吶?”

    “誰說我打架了?

    我這臉是我爹打的!”

    “人家會抓反賊跟我有啥關係啊?

    爲啥因爲這事往死了打我啊?

    哇……我眼睛都看不見了哇……”“啥?

    都打過了?

    你爹打的?”

    此時的郭夫人聽到郭滿的哭訴,這才明白這個豬頭的由來。

    “行行行別哭了!”

    郭夫人立刻住了手,帶着歉意看了一眼兒子飛快腫起來的小胖臉說道:“多打一場就多打一場唄!你一天還比別人多喫一頓飯你咋不說呢?”

    “那多出來這一次,就算下回的行不行?”

    這時的郭滿捂着臉,擡頭奮力睜開眼向着孃親說道:“您給我打個欠條,下回我再犯了錯就把欠條還給你……”“呸!”

    郭夫人聽見這話沒好氣地說道:“還敢跟我要欠條?

    我現在就打死你信不?”

    ……正當郭宅裏雞飛狗跳之際,沈淵高中案首的消息,也傳到了瘦西湖上。

    此時的寒香舫中,姑娘們正是一片歡聲雷動。

    不但因爲沈少爺高中案首,這也是孟班主高興之下,每人都給她們發了賞錢。

    “少爺是小三元了!”

    此時孟曉妝發完了賞錢之後,才發現衆位姑娘看她的眼神裏,分明充滿了調侃之色。

    她知道自己剛纔高興得太過,終究還是失態了。

    “幹嘛這麼看我?

    下回還想不想要賞錢了?”

    孟曉妝先下手爲強,趕在衆人出言取笑她之前就來了個先聲奪人。

    在這之後她趕忙落荒而逃,一路捂着羞紅的臉回了自己的船艙。

    一頭扎進了牀上,等孟曉妝把頭埋在錦被裏,好不容易讓心潮平靜下來之後,姑娘還是覺得喜意翻涌難以自持。

    那個壞小子,分明把母親的荷包都拿過來了,他自己怎麼沒表示?

    那傢伙分明是個風月老手,啥都明白的壞蛋,我都明明白白地示意他了,他怎麼就能忍得住不出手呢?

    奴家現在這樣子,他又不是看不出來,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麼啊……孟曉莊想到這裏咬了咬櫻脣,又從懷裏把那張詩籤拿了出來。

    這是我一個人的,誰也不給看!孟姑娘俏皮地一笑,心中暗自想道:這般清新雋永,深情蘊籍的詩詞,從此這世上就我一個人知道。

    當她打開了這張詩籤,輕輕吟誦着上面的字句,孟姑娘只覺得齒頰留香,溫情漲滿,難以自遣!“伏雨朝寒悉不勝,那能還傍杏花行。

    去年高摘鬥輕盈。”

    “漫惹爐煙雙袖紫,空將酒暈一衫青。

    人間何處……問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