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自己和哥哥。
骨肉至親是割捨不掉的親情,危難之時拼盡全力拉你一把的人。
冷清歡輕哼:“我偏不。”
“偏不?”慕容麒邪肆一笑:“這可是你邀請我的,我便如了你的心意。”
冷清歡這才覺察自己中了他的圈套,賭氣湊過去,一口咬住了他的肩。
慕容麒喫痛,非但不急,反而輕笑。他自然有的是讓她鬆口並且求饒的辦法。
趁虛而入,一鼓作氣。
水流驟然涌動起來,“嘩嘩”作響,有些湍急。
就似乎,水面之下,蘊藏着騰水的蛟龍,隨時都會翻騰出巨大的浪花來。
冷清歡早就鬆開了口,高揚着頭,髮髻上的金雀釵掉落在水裏,一頭秀髮如瀑而下,鋪展在水面上,隨着水流涌動,如盪漾的海草。
她秀美的天鵝頸揚起好看的弧度,令鎖骨更加玲瓏凸顯。
櫻脣一點,微微張開,紅的鮮豔欲滴,充滿着無盡的誘惑。
就像是一尾缺氧的美人魚,呼吸間都是貪婪。
二人四周,水汽氤氳,繚繞猶如仙境。
清歡就是仙境中翩躚升起的仙子,忽高忽低,蹙眉齧齒,口中婉轉嚶嚶,吟喔如泣如訴,。
慕容麒肌肉虯起的手臂攬着她不盈一握的纖腰,水珠從蜜色的肌膚上滾落,又濺落上新的水珠,肩頭一排齊整的牙印,逐漸消退。
整個人,似乎蘊藏着無窮無盡的爆發力,猶如庭嶽,穩如泰山。輕而易舉的,就能托起掌心裏的仙子,席捲起驚濤駭浪。
水波漸歇。
兩尾魚,被熱水包圍,緩緩地沉入水底,精疲力盡。
冷清歡那一刻,還在想,自己好像忘了點什麼?
似乎,是想要告訴慕容麒什麼來着?怎麼自己反倒給忘了呢?
太累,只想睡覺。
最終,真的放心地昏睡過去。
迷迷瞪瞪間,感覺到慕容麒臂彎裏的溫暖,自己被撈出來,像適才小云澈那般,被裹進毯子裏,抱在長榻之上。
一雙溫暖的大手輕輕地給自己擦拭着溼漉漉的秀髮。
眼皮子沉沉,一覺就到了第二天,晚飯都懶得喫。
暖陽已經出來,雪逐漸融化。
帶着積雪的屋頂上,有煙火氣繚繞,小廚房的人不知道在煲什麼湯水,香甜的味道瀰漫,一撩開簾子就撲面涌進屋子裏來。
慕容麒與雲澈兩人扭臉衝着她神祕兮兮地擺手,做出噤聲的示意。
兩人正在外面院子裏用簸籮扣麻雀。
雪後的麻雀被凍得腦子都僵了,看到雪地上的小米就往圈套裏鑽。繩子一拽,簸籮扣住了下面的貪喫賊。
小云澈笑得放肆而又張揚,一串串銀鈴一般的笑聲感染了這個平凡的清晨。
一切都是現世安好,純淨無爭的味道。
這就是自己一直以來所向往的日子,一勞永逸,四季享受,八面威風,千人團寵,萬貫家財。
應當也是慕容麒的心願:一生一世,兩心永結,三口之家,四方庭院,五畜興旺,六六大順,妻榮夫貴,八方財進,九久康泰,十全十美,百思無憂,千般趁心,萬事如意。
已經圓滿了。
早膳一道道端上來,一家人用過早膳,清歡打算進一趟宮。
第一,給皇帝老爺子彙報那夜白的身體康復情況,將假牙給他重新裝好。自己可不想再看他繃着臉,面沉似水的樣子了,就跟自己欠了他十萬兩雪花白銀似的。
第三,要找綠蕪,命裁縫給她量好三圍尺寸,也好儘快着手定製喜服,時間很倉促。
她帶着繡樣,以及自己按照現代婚紗樣式,設計改良的喜服圖樣,讓綠蕪自己挑選。
當然,還少不得小云澈,他就是自己進出皇宮的通行證。假如不帶着他,沒準兒就被皇帝老爺子拒之門外了。
包括門口的御林軍,可以不認識她冷清歡,見到小云澈全都畢恭畢敬。畢竟,敢騎在皇帝的脖子上,薅皇帝鬍子的,雲澈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天下第一人。
一進宮,自然先去了皇帝老爺子那裏。
老爺子一見到她手裏的假牙,眼睛都冒光了。
眼巴巴地盼了好幾年,不容易啊。
給皇帝老爺子安好假牙,簡單說起那夜白的康復情況,老爺子罕見地竟然誇獎了她兩句,令她都有點受寵若驚。
給太后請了安,留下小云澈這個開心果陪着她老人家,清歡又去了惠妃寢殿。
惠妃這幾日一直有些悶悶不樂。
錦虞太傷她的心了。
過後,她聽宮人說起,自己中了蠱毒之後錦虞的反應,若非冷清歡威逼利誘加恐嚇,一頓暴揍,她還不肯說出解毒之方,心寒得就像凍了冰塊。
想想自己以前因爲她,跟自家兒子日漸疏遠,一次次刁難清歡,蠻不講理地替她撐腰,自己這就是活該啊,報應。
所以一見到清歡,就鼻涕一把淚一把,哭得哀哀切切。
“清歡啊,母妃我後悔啊,這是費心扒拉地養了一個白眼狼在身邊啊。她怎麼就能有這樣狠毒的心腸呢?母妃以前,就不應當聽她的央求和挑撥,讓她插足你和麒兒之間,給你帶來那麼多的麻煩......”
摟着冷清歡的脖子,一邊將眼淚鼻涕地亂抹,一邊捶打着她的肩,一副悔不當初的樣子。
冷清歡十分嫌棄,一把推開她,用帕子撣撣肩膀:“自己心裏知道就行了啊,別上我跟前來裝可憐。我壓根又沒有怪過你,費這勁兒哭給誰看?”
你怎麼不打你自己,捶我做什麼?
惠妃吸吸鼻子:“你真的不怪我?”
冷清歡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就你孃兒倆那看人的眼光,不敢恭維,我壓根就沒敢有啥想法。正常,太正常不過了。”
惠妃一聽,還有點不服氣:“我娘倆眼神咋不好了?要是不好,怎麼能相中你這個媳婦兒?”
冷清歡撇嘴,我是你倆相中的嗎?太后硬塞給你兒子的好不?還有你自己挑的那個專業坑兒子的風流老公,實在一言難盡。
冷清歡聽她跟自己爭論起來中氣十足,肯定是沒有啥事兒了:“好好好,你們眼神好,我心服口服。我走了,去一趟綠蕪那裏。”
惠妃有些得意,在她身後小聲嘀咕:“那是當然,以爲我老眼昏花了麼?麒兒也真是,跟沒見過葷腥的黃鼠狼似的,瞧瞧這出息,叼着脖子不肯撒口了是不?”
冷清歡腳下一絆,差點摔個跟頭。
一低頭,適才惠妃扒着自己肩膀哭,將領口都拽下來了,露出......咳咳,草莓印了。
慕容麒是種草莓專業戶,每次都大豐收。
這婆婆,真是爲老不尊,羞臊死個人了!
她狼狽得落荒而逃,惠妃在她身後幸災樂禍,跟適才那哭哭啼啼,誠心懺悔的模樣判若兩人。
就知道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