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博淵朝葉傾心伸出手,語調透着幾分溫柔,“過來。”
葉傾心小媳婦似的小碎步繞過桌子,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裏,她以爲他要帶他上樓睡覺,也沒多想,跟着他走出餐廳,到了樓梯口,景博淵看了眼高高的樓梯,回頭看了眼葉傾心,然後轉身一把將葉傾心打橫抱起來,拾階而上,一步一步走得十分沉穩。
葉傾心過了初始的驚訝,旋即隨遇而安般地勾住他的脖子,任由他這麼抱着自己上樓,眼角眉梢都是含蓄的笑意與幸福。
到了二樓,景博淵沒有走向主臥的方向,而是繼續拾階而上。
葉傾心一愣,“博淵,我們去哪兒?”
別墅樓房一共三層,房間多,空房間也多,尤其是三樓,空房間更多,只有一間被佈置成家庭影院,其餘的都處在未利用狀態下。
景博淵腳步一頓,似是忽地想到了什麼,放下葉傾心,叮囑一句:“站着別動。”然後往回走向二樓主臥的方向。
再回來,他手裏拿着葉傾心的羽絨服,遞到葉傾心手裏,命令般地道:“拿着。”
他身上多了件大衣。
葉傾心愣愣地拿過來,實在搞不懂這個男人究竟要幹什麼。
不過很快,她就明白了他拿羽絨服的用意。
三樓有片很大的露天陽臺,景博淵摟着她穿過長長的過道,跨進陽臺前一秒,他將羽絨服套在她身上,周到地替她拉上拉鍊,戴好帽子,還緊了緊帽子上的鬆緊帶,把她裹得嚴嚴實實。
樓頂風大,冰寒刺骨。
“我們來這做什麼?”葉傾心身上不覺得冷,就是手有些冷,正要往袖子裏縮一縮,景博淵拿起她兩隻手分別塞進他的大衣兜裏,讓她變成抱住他腰的姿勢,然後摟着她走向陽臺的護欄。
景博淵沒有回答她的問話,她也沒再問,只是隱約的,心裏有些什麼猜測。
他擡手再次看了下腕錶,停頓了約莫三秒,擡頭看向遠處。
下一瞬。
嘭!嘭!嘭!
一陣轟鳴從天際傳來,葉傾心心口驚了一下,轉頭看過去,漫天煙火映了半邊天。
在她那雙葡萄般的黑瞳裏,綻開一片又一片絢爛的火焰之花。
從他們的角度,清楚地看見煙火從無數個不同的地點升起,一波緊接着一波,在天際連成一片煙火花海。
“這是另一份生日禮物嗎?”葉傾心靠在景博淵懷裏,仰着頭看過去,眸中的光亮,竟比煙火還要璀璨上幾分。
話音剛落,遠處原本漆黑一片的地方,忽地亮起來,顯現出一幢高樓的形狀來。
葉傾心認識那幢樓,名爲中國尊,號稱國內第一高樓,直聳雲霄,形狀類尊,上下兩頭寬,中間略窄,有點廣州小蠻腰的味道。
樓身通體散發着熒光,片刻後又熄滅,頓了約三秒,中國尊自上而下亮起來,這次是紫色的光,到了十分之一處,隱約有字顯露出來,等出現第一個字,葉傾心不由自主站直了身軀,目光緊緊攫住那幢樓。
那是一個粉紅色的‘心’字。
葉傾心回頭看向眉眼沉肅的男人,“第三份生日禮物?”
有錢人送的生日禮物,就是與尋常人不同。
景博淵輕抿着脣瓣,沒有接話。
葉傾心見他一副置身事外般的坦然,噘了噘嘴,心裏卻是歡愉的,她轉頭重新看過去。
‘心心’之後,有很長一段的空白,再然後,緩緩出現一個‘嫁’。
葉傾心眼神微直,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
等‘嫁給我’三個字完全顯現,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滿天的煙火還在繼續,‘轟隆’聲不絕於耳,可葉傾心在這一刻似乎感覺到所有外界的聲音都離她遠去,她只聽見自己胸腔裏的那顆心臟,跳得歡快而響亮,血液在血管裏橫衝直撞。
噗通噗通。
許久。
她緩緩轉身看向身後挺拔偉岸的男人,四目相對,從兩人之間穿梭而過的寒風,都在這一刻變得溫柔而溫暖。
葉傾心的眸子越發璀璨奪目。
景博淵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隻深藍色的絨盒子,往葉傾心跟前走了一步,打開,鑽戒上的鑽石很大很漂亮,與遠處的煙火相輝映。
男人取出鑽戒,幽黑深邃的眸子定定凝着葉傾心的眼睛,下一刻,忽地單膝跪地,開口的聲音嚴沉穩且鄭重。
“嫁給我。”
習慣了發號施令的男人,求婚的時候,都帶着幾分不容抗拒的專制和獨裁。
即便是跪着,也比旁人站着更有氣勢。
葉傾心俯視着單膝跪在自己面前、手裏舉着鑽戒的男人,鼻樑處忽地一酸,還沒來得及說‘好’,景博淵已經拿起她的右手,將那枚戒指套上她的無名指。
十分合適。
他執着她的手,輕輕吻住她的手背。
遠處的煙火一片片盛開,景博淵起身將葉傾心擁入懷中,一下一下吻幹她臉頰的淚痕,最後吻住她的脣瓣。
葉傾心的雙臂從景博淵的腋下穿過去,抱住他的背,刺骨的寒風如刃一般從她手背上刮過,她竟一點都不覺得冷,因爲心裏是熱的。
無名指上的戒指,與她素白的肌膚相襯,美輪美奐。
回去還是景博淵抱着她。
煙火持續了很長時間才停歇。
洗完澡出來,景博淵正好推門進來。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襯衫,領口解開兩粒釦子,隨性性感,袖子往上捲了幾卷,露出結實的手臂,手裏端着托盤,托盤上放着一杯牛奶、一杯熱水,和一小碟芝士蛋糕、一個煮雞蛋,還有個小玻璃杯,裏面放着幾片藥。
一看見喫的,葉傾心肚子立刻響了一聲,聲音清脆又響亮。
葉傾心:“……”
景博淵笑了下,把托盤放在茶几上,對葉傾心道:“過來先吃藥。”
葉傾心紅着臉,一邊擦頭髮一邊走過去。
景博淵自然地伸手接過毛巾幫她擦頭髮,動作很穩,幾乎沒有晃動她的腦袋。
葉傾心先吃了藥,然後敲碎雞蛋殼,剝開咬了一口,目光觸及洗澡前脫下來放在茶几上的戒指,在水晶燈下折射着光芒,想到意外合適的尺寸,葉傾心不由得問他:“這戒指你什麼時候買的?我都沒有試,你怎麼知道合適我?不怕買大了?或者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