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呼嘯的風聲傳進來,夾雜着隱約的雷聲。
很快,雷聲越來越響,葉傾心還沒入睡,有些不安地動了動身子。
第一場春雷,氣勢磅礴。
一隻厚實的手掌捂上葉傾心的耳朵,她耳朵裏的雷聲弱了一些,另一隻手掌輕輕拍着她的背。
景博淵的舉動,有點像大人對待小孩子。
葉傾心愣了一下,繼而勾起脣角,左臂穿過景博淵腋下的位置,摟緊他寬闊的身軀,穩健有力的心跳在落在她耳膜上,讓她安心。
次日一早,六點。
窗簾外的光線昏暗沉重,淅淅瀝瀝的雨聲伴隨着雷聲傳進來,葉傾心睜開眼睛,心情受天氣的影響,有點懶洋洋的。
她不喜歡陰暗潮溼的天氣。
景博淵不在牀上,衛生間有嘩啦啦的水聲,葉傾心平躺着,瞪着天花板發怔。
沒一會,衛生間門打開,景博淵腰間裹着浴巾出來,目光掃向葉傾心,見她醒了,他走過來,“醒了。”
葉傾心朝他伸出手。
景博淵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一拉,葉傾心藉着他的力道坐起身。
見她神情蔫蔫的,景博淵撩開她垂落在額前有些凌亂的頭髮,聲音低沉平緩地問:“怎麼了?有哪裏不舒服?”
葉傾心看了眼昏沉沉的窗子,搖了搖頭,“沒什麼。”說着朝她伸出雙臂做出要抱抱的姿勢,撒嬌似的道:“我不想走路,抱我去衛生間。”
景博淵捏了下葉傾心尖瘦的下巴,深邃的眼底閃過一絲縱容和寵溺,高大的身軀一彎,打橫抱起葉傾心。
去衛生間的過程中,他將葉傾心的室內拖帶足球一樣踢到衛生間盥洗臺前,輕輕放下葉傾心,景博淵給葉傾心的牙刷擠好牙膏,又幫她牙杯接好水,遞到她手裏,拍了下她的頭頂,什麼都沒說走出了衛生間。
葉傾心看了眼手裏的牙刷和牙杯,脣角止不住揚起來。
這些普通的小事,普通男人未必會做,景博淵這樣身份地位的男人卻信手拈來一般,更顯得難能可貴。
葉傾心一邊刷牙,一邊趿着拖鞋踱向衣帽間。
推開門,裏面的男人正對着鏡子系襯衫鈕釦,藏藍色的襯衫,襯得成熟的男人穩重可靠,讓他的眉眼看上去更加嚴肅深沉。
景博淵從上往下系,繫好鈕釦,他解開皮帶,將襯衫下襬塞進褲腰裏。
葉傾心倚着門框看着,握着牙刷有一下沒一下地刷牙,簡單尋常的動作,被景博淵做得別有一番瀟灑和魅力。
扣好皮帶扣,景博淵伸手拿起放在旁邊架子上的暗紅色領帶。
葉傾心一見,眼珠子微微閃動,上前幾步從他手裏拿走領帶,含糊不清道:“我幫你。”
領帶拿到手,葉傾心愣了一下。
她不會……
掀起眼皮偷偷覷了眼低頭看過來的景博淵,在他專注的目光下,她臉頰泛起微微的紅,反手把領帶又塞進他手裏。
“那個……你還是自己系吧。”
景博淵似看穿了她的窘迫,勾了下脣角,眼底染了幾分興味,“不會?”
成熟男人的興味,透着儒雅和風度。
低沉磁性的聲音起,葉傾心還沒反應過來,景博淵一步跨到她身後,兩臂將她環在懷裏,手把手教她怎麼打領帶結。
男人健碩的身軀有意無意地與她後背碰觸,下巴擱在她的肩窩處,有點沉,壓得她微微痛,只是那種痛,卻在心口的位置轉換成悸動。
在一起這麼久了,她還是會因爲他的一些親密舉動而臉紅心跳。
“就這樣,記住了?”
景博淵示範了一遍,然後拆開,讓葉傾心試。
打領帶結沒有什麼複雜,葉傾心看了一遍便記住了,雖不熟練,但也有模有樣。
完成,葉傾心看着景博淵喉結底下規矩的領帶結,滿意地彎了彎眉眼,兩手在胸前合十,“好了。”
她嘴裏含着牙刷,吐字有些含糊。
景博淵擡手鬆了松領帶,“有點緊。”
葉傾心刷牙的動作滯了一下,不知怎麼,她忽然想起來有一次他們親熱,景博淵進來時有點艱難,他在她耳邊問了句話:“有點緊,緊張?”
想到讓人面紅耳赤的畫面,葉傾心咬了下下嘴脣,目光在景博淵褲子拉鍊的位置一掃,她眨了眨眼睛,小聲問:“你不喜歡緊?”
話一出口,她自己先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轉身快步走出衣帽間。
景博淵松領帶的動作也頓了頓,看見女孩凌亂的背影,他眸光沉着,嘴角卻勾起來。
站在盥洗臺前,葉傾心捂着‘噗通噗通’作響的心口,鏡子裏的她雙頰通紅。
可能是越來越親密的緣故,她跟景博淵說話尺度越來越大。
不知道景博淵會不會對她有什麼看法。
洗完漱出來,景博淵雙腿交疊坐在沙發裏,身軀靠在沙發背上,舉着手機聽電話,肩膀的襯衫因爲他的動作緊繃着,結實的肌肉線條顯現出來,很有男性的力量感。
看見葉傾心,他面色如常,似乎剛剛葉傾心那句話對他沒有任何影響,葉傾心緊繃着的心絃微微一鬆,轉身去衣帽間換衣服。
穿戴整齊出來,迎接她的是景博淵的懷抱。
他俯身在她耳邊吐氣:“有些東西,緊一點好,有些東西,需要鬆緊適宜。”
葉傾心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的話什麼意思,他是在回答她之前在衣帽間問的話。
剛平復的心跳再次亂了節奏,男人的吻同時落下來。
葉傾心閉上眼睛,摟着他的脖頸迴應。
原本因爲天氣而有些悶的心情,忽然就神清氣爽起來。
纏綿好一陣,景博淵才放過她,她將脣湊近他的耳邊,紅着耳根呵氣如蘭道:“我也喜歡你的……大,每次都很舒服。”
聞言,景博淵輕笑出聲。
被女人誇讚硬件,是件令所有男人都心悅神怡的事,尤其是被喜歡的女人誇讚。
景博淵拿起放在沙發靠背上的西裝套上,摟着葉傾心的腰下樓。
外面的雨還在下,淅淅瀝瀝。
飯桌上,景老夫人忽然道:“我在你們這住得太久了,喫完飯我就回老宅去。”
“回去?”葉傾心嚥下嘴裏的食物,道:“奶奶您不是在這住得挺好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