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幾位老總和老總夫人悄悄對視幾眼,沒想到景總第一次帶來聚會的小女友,在他心中分量居然這麼重,這也沒受傷,他就這幅風雨欲來的樣子,要是真傷着哪裏了,豈不是就要雷霆暴怒了?
景總不生氣的時候就已經夠嚇人的了,若是雷霆震怒起來,那場面真不敢想象。
餘清幽也被景博淵這樣子嚇着了,看向葉傾心的眼神,帶着幾分哀求,但很快,她眼中的哀求就變成了警告。
是了,她手裏還捏着葉傾心的把柄呢!她怕什麼?!
如果讓景博淵知道葉傾心和他的姑父居然有一腿,那他一定會比現在更生氣!到時候,葉傾心這女朋友也就當到頭了!
只是……
她目光疑惑地看了一眼景博淵。
明明,她已經把視頻發給了他……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是不是……沒有看到?
葉傾心不笨,自然也看懂了餘清幽那眼神所表達的意思。
她垂了垂眉,再擡眸,眸中笑意盈盈,伸手勾住景博淵的手,撒嬌似的說:“你別生氣,是我自己不好,第一次騎馬,還沒學會呢,看見餘小姐來了,就想跟她玩比賽,可我不知道該怎麼讓馬跑得更快一點,餘小姐就好心幫我抽了馬一鞭子,誰知道,那馬一下子就疼得發狂,大概是我運氣不好,挑了匹怕疼的馬。”
這話,說得有幾分俏皮。
不直接說出實情,倒不是葉傾心怕了餘清幽,只是,她現在的身份是景博淵的女朋友,行爲處事都代表着景博淵的顏面,必須要格外注意分寸,她不能讓自己表現得像個愛告狀的女人,太小家子氣,也不討人喜。
現在這樣半真半假的用玩笑的口吻說出來,以退爲進,明白的人依舊能聽得明白,糊塗的人也只當她真的是在和餘清幽鬧着玩兒,笑一笑就過去了,無傷大雅。
但。
在場的老總和老總夫人都是圈子裏的人,餘清幽喜歡景博淵,那可是圈子裏人盡皆知的祕密,現在一鞭子把景博淵小女朋友的馬抽得發了狂,差點傷着人小女朋友,這會是好心?
這分明就是故意的好吧?
衆人看向餘清幽的眼神,帶了幾分審視與不贊同。
堂堂盛家養出來的千金,行事居然如此不懂分寸。
只有馬場的工作人員沒搞懂狀況,傻乎乎的笑了兩聲,說:“原來是景太太跟餘小姐在鬧着玩,我就說我們的馬沒有問題……”
賀依依也沒搞清狀況,還向着餘清幽說話,嗔怪地對景博淵道:“表哥,你別聽這個女人胡說!清幽姐纔沒跟她在一塊玩呢!”
語氣,帶着幾分不屑與輕視。
賀依依,賀際帆的親妹妹。
景博淵的母親賀素娥,是賀際帆和賀依依的親姑姑。
景博淵目光輕飄飄往賀依依臉上一掃。
賀依依嚇得一抖,縮着脖子往餘清幽身後躲了躲。
她向來,怕這個嚴肅的表哥。
景博淵沒再理會她,犀利的目光落到餘清幽的臉上。
餘清幽臉色在他的目光裏漸漸發白。
片刻,他開口,聲音甚是無情,“這是第二次,事不過三,再有下一次,休怪我不念世交之情。”
她囁嚅着脣,睜大的眸子裏,緩緩蓄上晶瑩的液體,“博淵……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
景博淵卻懶得再看她,低頭凝向懷裏臉色依舊有些白的女孩,眉眼染了溫柔與心疼,聲音也變得溫和,“能走嗎?”
葉傾心莞爾,“我沒受傷,能走,只是昌夫人……”
不知道怎麼樣了。
昌東着急忙慌的就命人把昌夫人送去了醫院。
難怪昌夫人都四十來歲的人了,還能活得像個小姑娘。
都是被寵出來的。
景博淵把葉傾心摟進懷裏,不輕不重地緊握了她的手一下,安慰似的道:“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
葉傾心一愣。
什麼交給他處理?
她疑惑地看向景博淵。
景博淵卻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揉了揉她的頭髮,聲音輕緩地說:“現在開始就跟在我身邊。”
接下來的時間。
垂釣棧道上就從一羣大男人,變成了一對兒一對兒的。
葉傾心坐在景博淵身邊,看着他眉眼沉靜地釣了一條又一條魚,其他老總卻是幾乎沒有魚兒上鉤,有人玩笑說:“真是,連這些魚都這麼勢利,知道景總是我們這兒最有錢的,紛紛跑過去上景總的鉤,卻對我們的餌不理不睬!真讓人傷心!”
“還真是這個理兒!哈哈……”
衆人說笑一回。
景博淵卻不爲所動,一點沾沾自得的情緒都不顯露。
很沉得住氣。
葉傾心看向景博淵的眼神,充滿了驕傲。
她的男朋友,不管做大事還是做小事,都比別人厲害呢。
景博淵對她的目光似有所查,擡手捏了捏她的後頸,動作親暱。
晚上。
一羣人在度假村的一處農家小院裏做飯。
小院類似四合院,四面都是房子,每幢房子都是獨立的,都有客廳、臥室、廚房、衛生間,外面看着普通,裏面卻別有洞天,設施很現代化,而且豪華。
每一對老總和夫人都有一幢單獨的房子。
院子中間有張很大的露天餐桌,旁邊還有開闢出來的蔬菜棚,現在雖是春天,但棚子裏各類蔬菜應有盡有,而且長得很喜人。
葉傾心拎着個小籃子,跟着其餘幾位老總夫人進棚子裏摘菜。
這就是有錢人的樂趣。
喫慣了山珍海味,過慣了榮華富貴,就想來體驗一把原始的鄉村生活。
到底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一羣人,動手做出來的菜簡直慘不忍睹,相比之下,葉傾心自覺端不上臺面的廚藝,倒成了優秀的存在,衆位老總夫人對着葉傾心好一頓恭維和誇讚。
不過好在,重點是體驗自己動手的樂趣,口味怎麼樣,倒是次要的了。
喫完晚飯,已經八點。
景博淵起身要送葉傾心回去。
有人挽留,“不是說好了在這過一夜,明兒一早回去?景總怎麼倒先走了?”
景博淵淡淡一笑,解釋:“她明天還要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