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無情更好,起碼讓她不至於哪天死了都是糊里糊塗做個糊塗鬼。
原本打算再逼玉蛟龍出手,無論如何要壞了他的好事。可是玉蛟龍那人對魔界忠心,這種損害魔界利益的事情,把刀架上也不會有用。
想着便宜了照紅妝,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
既然一枝春的十二信使已經出面,那麼這人就代表九曜樓管了。
九曜樓要管的人,還從來沒有失手過。
再加上,這些人都和百里素鶴有着千絲萬縷的干係。照紅妝能不能順利把人帶回來,也未可知。
想到這裏,她心情大好。
頓時離了墳頭,回寢宮待着。
只剩下風在嗚嗚悲泣……
而照紅妝沒想到一個信使居然也如此難纏,仗着一身詭譎的身法,奸.滑無比。幾次要將他斬殺,都落得空空如也。
墨如淵眼看兩人招來往復,見緹紅似乎也有鬆懈之態,頓傳聲道:喂?咱們要不要動手?”
許久吟悄然擡眸,環顧四下,暗暗告誡道:再等等。
三個解印人一鍋端,他相信動心的絕不止是一人。起碼,應該還有幾個老熟人才對。
墨如淵一聽他這麼說,瞬間就懂了什麼意思。
遂東張張西望望,盼着目標快點出現。不然這麼一直假裝受制於人,也是很辛苦。
再看看古明德,不住的在心底搖頭。
這廝是徹底瘋魔了,除了給行巖蹤等人報仇,再也沒有別的念頭。
不過這也怪不了他,滅門的慘禍,親眼看着師父師兄死在面前,還是爲了救自己,換作是誰都不好受。
只是世道已亂,容不得他們沉淪各自情感。
即便是親情,師徒之情又能如何。
正想着,他卻瞧見原本負責押解他們的緹紅趁着照紅妝和半邊梅過招的間隙走了。
頓時再次按耐不住,朝許久吟道:“要動手嗎?”
人都自己走了,再不動手都對不起這路上的辛苦。
許久吟正要開口,忽然面色陡變。再看墨如淵,亦是一般無二。
唯獨古明德突然渾身氣勢暴漲,衣袂鼓盪幾欲炸裂。
墨如淵想勸他冷靜,可是還沒等他把話說出口,這廝已如脫繮的野馬掙開舒服,隨後掣了竹仗攻向來人。
常帶子剛想偷襲,好讓紅寡婦趁亂把人劫走。
不料甫靠近,便叫三人發現。
古明德對他的恨火更是點燃到高峯,招招式式渾然帶殺,自身空門大露,完全不留絲毫保護,一招一式俱是搏命打法。
這樣的人,常帶子不會放在眼裏。但也不會當做看不見,畢竟對方不怕死,只想拼命他就沒有軟肋,所以打起來兩個字——麻煩。
登時漆黑長槍掣在手,一時間打的不分上下。
而紅寡婦則趁此機會覷準兩人下手,墨如淵搶先崩斷束縛,隨後硯臺劍已然在手將之拉入山河水墨之中。
許久吟則是脫了束縛,緊隨其後。
他知道紅寡婦的厲害,不止是他們看到的那樣簡單。
放其一個人,會有危險。
古明德不管這些,沒了兩人他更加沒有牽制。少了他們,正好報仇路上少兩塊絆腳石。
不然一個勸一個阻,這仇什麼才能報。
常帶子冷笑,槍頭疾疾如風,快似閃電。上攻咽喉,下取其足。去勢之快,逼的他步步疾退,竹仗橫掃。
但古明德也不是個肯喫虧的主兒,手中去勢驟改,倒提奔雷,一個回馬脫手,緊接着拳風如龍,呼嘯而出。
常帶子將。
身一定,長槍挑住竹仗,隨後一記回射,那竹仗便迅疾無雙直取其命。
然古明德早有防範,揚手一納,那竹仗便已入其掌心,絲毫沒受其影響。
只是他越殺越眼紅,眼前全是行巖蹤緝雲天死去的場景。
登時一聲厲吼:“拿命來。”
常帶子眉頭緊蹙,真是讓人頭疼。暗怪紅寡婦怎麼還不出來?別不是見了好看一點男人腿就邁不動,再不拿下一個,等照紅妝回過神,想走也不好走。
紅寡婦何嘗不想早早完事,但是許久吟可不比墨如淵好對付。
似乎自己的來歷他很是清楚,自己所有的底牌在他面前都失去了優勢。
心裏頭,那叫一個惱火。
墨如淵幾次險些傷在蛛絲上面,這玩意兒太細太細,加上血紋蛛是天生的寶物,它吐絲時不會引起任何動靜,哪怕它割裂虛空。
沒動靜就是沒動靜,防不勝防。
索性許久吟知道這東西的來歷,故一直都在提防。
如若不然,墨如淵不死也得傷。
轉頭對其道:“這裏是你劍之所化,要對付蛛絲你便不能按常理來。”
紅寡婦頓時惱羞成怒,喝道:“要你廢話。”
說罷取了一節蛛絲爲劍,劈面砍來。
許久吟不避不閃,待劍至眼前時,忽的雙手握劍,一開一合間剛好卡住其劍,隨後他身形前傾,腳步疾移,左手鬆開,右手前遞,那佩劍蹭的射出劍鞘,緊貼紅寡婦脖頸劃過。
不待其回神,劍已歸鞘。
與此同時,墨如淵突然引萬劍,隨後化作滾滾烈焰,鋪天蓋地兜頭照着紅寡婦撒下。
紅寡婦見狀,咬碎一口銀牙,恨不得將許久吟撕的粉碎。
老孃大好的機會就讓你破壞了,你找死。
但她恨歸恨,面對如此烈焰根本不敢大意。這種火摸起來不燙手,甚至溫溫的。看起來也不紅,是那種帶點澄澈的明黃。
火中自有一股文人氣息,那是天下的文火。
燒東西不行,但對他們這些邪修無疑拿住了七寸。
要不了命,卻可以是一輩子噩夢。
最是能毀他們道行。
她也沒料到,一個解印人居然會這種東西。
頓時虛晃一招,藉機遁走。
兩人驅散迷霧,發現人已經跑了。
墨如淵問:“追嗎?”
許久吟道:“窮寇莫追,先看看古明德那邊什麼情況?”
說罷,二人立刻出水墨之境。.
沒等站穩,古明德便如流星般橫着砸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