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只能倉促應對。
然在兩人交手剎那,又忽的轉了風向,聯手攻向後方。
百里流年元功提的急,對上的剎那,登時被震得踉蹌疾退,氣血翻涌。匆匆瞥眸細覷,卻發現對方無形無狀,彷彿一團虛幻飄渺的影子,又好像一團看的見摸不着的水氣。
單從氣息來看,竟是辯不出來是何方神聖。
而浥輕塵一擊不成,對方反與之戰個有來有回。
頓時,心裏驚駭莫名。
浥輕塵的能耐他是知道的,她究竟是誰自己也清楚。可就是這樣一個人,自己也不敢保證說對上會萬無一失,更不能保證自己不失手。
可眼前的影子不同,雖看着虛幻不似實體,可招招式式渾厚有力且兼靈巧非常。
任他想破天,都看不出絲毫來歷。
只知,大意不得。
畢竟,無聲無息被人摸進家裏就算了,還摸到了自己後背。如果不是浥輕塵及時出手,做了刀下亡魂也未可知。
遂提元聚掌,迅疾強攻。
掌風赫赫,呼嘯生威。
所過之處,虛空亦爲之扭曲。
但一切快的佛若幻影,快的無與倫比。可他快,那團影子反應更快,不但接下他的快攻,更接下了浥輕塵的利劍。
浥輕塵眉心緊蹙,當下就要抽劍換招,卻發現這似霧非霧似水氣的東西,有點古怪,不但交手之間劍被吸住,且力量被化消的厲害。
登時,喫驚非小。
立時棄劍變掌,直逼要害。
那影子端的邪乎,幾番交手,不與硬接。閃避不開,便來個禍水東引,徑直殺向百里流年。
百里流年一面化消,一面暗罵。
這癟犢子玩意兒,沒完沒了了。
側眸,看向浥輕塵。
畢竟,這是她的殺招,他可不敢硬抗。
可也不想憑白喫虧,是以,找着機會便回上一擊。
整個,禮尚往來。
致使白蘋怒濤,塵土飛揚。
好好的宅子,愣是被拆的七零八落,巨大的動靜,引來了府上家丁圍觀,也招來府中暗衛一旁觀戰。
但,俱無上前的意思。
不爲別的,這打鬥已經不是他們可以介入,去了也是送死,還不如一旁候命。
反觀浥輕塵,面色愈發不善。
厲聲,喝到。
“什麼人?
還不報上名來?”
“本座掌下,不殺無名之輩。”
這要放以前,一般都會通個來歷。
可這回不同,憑她如何聲色俱厲,對方就是不答話。
遂,兩人四目交匯。
不說話,那就是怕被聽出端倪。
從而,身份識破,引來暴露。
一瞬間,默契達成。
不說,那就逼它說。
不能用劍,那就用掌,用其他。
要一個人死,總是不缺法子。
那影子,似乎也察覺到。
應對之間,儘量避開他們聯手。
或者說,不使二人有交手的機會。
它是團影子,也是團水氣。
可以變化各種形狀,對方用掌它也用掌,對方拳腳它也用拳腳。
不多,薄薄的一層。
如雨後的初春,淡淡的多了一層朦朧。
浥輕塵,倏的,掌風爆起。
莫測之間,難以靠近。
而她,一個虛晃,引得對方近前。
卻忽的,驟失氣息。
待察對方覺不對,已然被打飛數十丈。
直將整座假山撞毀,塌爲齏粉。
其勢不減,又連接撞塌幾處,才堪堪止住身形。
然不待它回神,百里流年亦是聚元爲刀,劈空斬下。
眼瞅着就要斃命,它刷的沒地無蹤。
與此同時,兩人旋即按掌。
霎時,方圓百里的靈氣一陣扭動,如巨獸般發出哀嚎。
頓見影子,被逼得不能藏身。
搖身一變,自其背後,刷刷便是兩掌。
其掌之威,與兩人不遑多讓。
肅肅殺殺,勾勾沉沉。
一番變故,更惹得浥輕塵眸底擒殺。眸光不動如山,反手卻袖住披帛,去如龍,奔如電。
緊縛其身,又一記猛虎掏心。
直穿,而過。
而百里流年,同樣不落與後。
一個鷂子翻身,擡手運化吸納,堪堪避過殺機,將原本十成的威力疊加數倍,再丟了回去。
天際一個霹靂,正中影子。
瞬間,這團東西被擊碎的四分五裂,七零八落,久不成型,十分無狀。
將好好一個白蘋怒濤,給摧毀的一乾二淨,片瓦不存。
一旁觀戰的下人,死的死,傷的傷。
只是,百里流年並沒有心思管他們怎樣。他和浥輕塵一般心思,就想知道結果怎樣?
覷着腳下隆隆而動的土地,目光如電。
提衣剪足,連連疾退。
待至無路可退,忽的一個烏龍盤柱。
扭身,便是一掌。
頓時,殺氣撲面而至。
側眸微咪,疾以兩指夾住向後一帶。
定睛一看,竟是一柄若有似無的劍,不細看,真發現不了。
遂,一掌遞上。
不待招式用老,又連進數掌。
同時眸光微瞥,霎時拘來浥輕塵那把掉落的劍。
噗嗤一聲,穿過影子。
影子受創,化形急逃。
浥輕塵頓足跺腳,乍起界牆。
擡手兩手分撥,披帛有如雙龍出海,分取兩處,待其落地的一瞬,直將地面打的碎石橫飛,裂地成淵。
滾滾煙塵,遮天蔽日。
兩人掩面以避,待塵埃散開時方上前查看。
卻只見滿地狼藉外,並無什麼留下。
百里流年俯身捏了一撮土在指尖揉搓,片刻後負手回眸,道:“不知樓主對此有什麼看法?”
你覺得此人,是走了還是沒走。
是傷了?
還是意再試探?
所謂有來有回,是否是……做給我們看的?
語罷,環顧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