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三國第一相 >第二百二十八章 張寶歸天
    聽到張寶輕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張梁實在是沒有忍住,少見的落下淚來。

    張寶靜靜的看着張梁,臉上沒有一絲不耐,眼神中只是不捨。好一會兒,張梁才收拾好心情。

    張寶笑着說道:“好了,我已經打聽清楚了,我死以後,若是事不可爲,你便帶着《太平清領道》前去尋找王芬,相信大哥不會騙我們的。”

    張梁點點頭,抹了一把臉,說道:“二哥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將《太平清領道》帶給王芬的。”

    張寶點點頭:“王文祖乃是他們口中所說的‘八廚’之一,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這樣一個人會和我們黃巾道有關係。”

    張寶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如果能直接找到於道長,也沒有必要去王文祖那寄人籬下,只是過去幾個月,一直沒有什麼進展。”

    張梁說道:“二哥放心,我會一直找下去,絕不會辜負了大哥的一番心血。”

    張寶回到座位上,微笑着說道:“好了,你去吧,我也有些累了。”

    張梁見張寶掩飾不住的疲倦,只能無奈的退下,但是心中的不安還是不能退去,於是找來廖化,讓他在張寶的門外候着,就怕張寶發生什麼一樣。

    雖說已經過了中秋佳節,今夜的月亮還是非常圓的,想來,今日已經九月十六了啊。張寶獨自坐在窗前,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夜深,燭火搖曳不定,張寶只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突然間感到一陣氣短,猛烈的咳嗽起來,將門外的廖化嚇了一跳。

    廖化來到屋中,只見張寶的衣服上和周圍的地上都是血,已經有些黑褐色的鮮血!廖化連忙將張寶扶起身來,隨後讓幾個黃巾力士去將衆人找來。

    最先到的還是張梁,他跌跌撞撞的撞進房中,此時張寶眼神已經有些渙散,他連滾帶爬的來到張寶身邊。

    隨後一盞茶的功夫,所有黃巾軍將領全部集中到了張寶的住處,張寶睜開眼睛見到衆人都到之後,只是微微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他輕輕的拍了拍身邊的張梁,張梁將張寶扶到一個比較舒服的位置,張寶說道:“諸位,我身體是不行了,我死以後,諸位當輔佐我弟,若是到了冬天,朝廷的軍隊還是沒有退去,你們便突圍出去,自尋出路吧。”

    張梁雙手顫抖,嘶啞着說道:“二哥,我去找大夫吧,我相信一定可以救好你的。”

    在張寶周圍的黃巾軍將領都有些震驚,在此之前,張寶還好好的,怎麼就病成這個樣子了呢?這個樣子,感覺就像是大病了一個月一樣,鬢邊的頭髮都有些發白,衆人這才悚然發現張寶消瘦了好多,少說有四十來斤!

    張寶呵斥道:“說什麼傻話,今後黃巾教就交給你了,切記爲兄所說,莫要忘了!”

    張梁這纔有些悲傷的點了點頭,杜遠上前說道:“地公將軍放心,我等一定會好好輔佐三將軍,將朝廷軍隊擊退的。”

    這時候反應過來的衆人紛紛上前說道:“大帥放心,我們一定會將朝廷的軍隊擊退,將黃巾道的教義傳遍全國的。”

    張寶擺了擺手:“諸位有心了,自大哥去後不過一個多月,沒想到我也身染重病,這段時間我也有所感悟,事不可爲的時候,也無須強求,三弟,切記團結一致,方有戰勝朝廷的可能。”

    張梁說道:“二哥放心吧,我一定記着。”

    張寶點點頭,眼神飄向窗外,手漸漸失去力氣,最終垂在了一邊,小幅度的晃了晃,最終停下。

    “二哥!”“地公將軍!”衆人盡皆失聲痛哭起來。

    牀空委清塵,室虛來悲風。黃巾起義軍的建立者之一,黃巾軍的第二任領袖,地公將軍張寶於中平元年九月十六夜去世!

    衆人哭聲漸些,擺在衆人面前的第一個難題,就是張寶安葬的問題。之前張角去世,朝廷的軍隊並沒有在城外,所以得以安葬。

    但是現在,城外就是十幾萬朝廷的軍隊,想要出城安葬,那就與送死無異。

    這句話大家心裏都清楚,但是誰來說,衆人大眼瞪小眼,誰都沒有敢上前說這句話。

    最終,張梁紅着眼睛說道:“二哥今日去世,封鎖全城,不可聲張。管亥,你選擇一處空地,先行葬於城中,等擊退朝廷人馬之後,再風光下葬。”

    衆人見張梁沒有強制要求葬在城外,不由的都鬆了一口氣,管亥答應一聲,便先行出去尋找地方去了。

    張梁收拾了一下心情,對着衆人說道:“家兄亡故,雖然不能風光下葬,但是其他的可不能少了,具體如何操辦,就交給杜遠你了。”

    杜遠當即應下,張梁隨後說道:“明天一早,你得給我一個章程出來,不可以拖得太久。”

    杜遠立刻保證:“大帥放心,我明天一早,必然會拿出來!”

    張梁點了點頭,緩緩的將張寶的屍體抱起來,輕輕的放在墊子上,說道:“今天的事就到這裏吧,我有些累了,想陪一會兒我哥,你們都先出去吧。”

    衆將見此,便拱了拱手,皆從張寶的屋中退了出去。

    衆人離開之後,互相看了看,彷彿都能夠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一絲迷茫和無奈,當真是黃巾軍的多事之秋啊。

    黃巾軍的兩任領袖先後不到兩個月,盡皆亡故,當真是天要亡我黃巾道麼?

    衆人互相告辭,帶着各種各樣的想法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張寶房間內,張寶正安詳的躺在地上的棉墊之上,屋中八盞燭火在風中搖曳,張梁則拿着一塊沾了水的毛巾,給張寶擦拭着身體。

    只是張梁的眼神空洞,面無表情,彷彿是個機器人一樣,彎腰、起身,彎腰、起身,就這樣陷入循環之中。

    廣宗縣內一片悲涼,廣宗縣外則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色。

    皇甫嵩等人並不清楚廣宗縣內一天中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正在舉辦一場蹴鞠比賽。

    事情的起因乃是袁紹覺得軍中打仗過於無趣,已經有士兵產生了厭戰的情緒,爲了能夠緩解大家的神經,便採納了白江的建議,從而有了這場蹴鞠比賽。

    蹴鞠比賽由來已經,場地弄起來也不復雜,不過半天的時間,便將這些全部搞定了。

    蹴鞠的隊伍一共三支,正好對應着皇甫嵩、袁紹和曹操三人。

    這三人自然不會親自下場去踢蹴鞠,邊分別找了一個代表,分別是傅燮代表皇甫嵩,高幹代表袁紹,曹仁代表曹操。

    或許真的是打了太久的仗,大家的神經一直緊繃着,現在終於可以放下心來,好好玩一下,衆人都表現的異常積極。

    蹴鞠比賽並不複雜,作爲提議的白江則成爲了裁判,最終獲勝的還是傅燮所帶的隊伍,畢竟整體素質差不多。

    一天比賽下來,衆將士都放鬆了些,連袁紹臉上都有了笑容,看來之前黃巾軍殺俘的事情已經過去。

    皇甫嵩也很高興,將士們士氣高昂,接下來作戰自然就會輕鬆很多。曹操和袁紹雖然沒有贏得比賽,不過看了幾場酣暢淋漓的比賽,也是心情舒暢很多。

    回到大營之後的曹操,臉色喜悅,拉着白江說道:“子溪啊,之前我一直以爲帶兵打仗相當容易,現在看來,我還是粗淺了啊。”

    白江笑了笑,說道:“不過是些簡單的心理建設,士兵長時間呆在前線,哪怕是鐵人也會出問題的,我不過是將他們找了一個可以抒發自己感情的宣泄口罷了。”

    曹操不由的點了點頭:“子溪不愧是大才,這些操之前竟然都不知道,還是子溪明瞭,看來這以後啊,少不得子溪你操心了。”

    白江心中苦笑一聲,不過臉上並沒有表露出來,而是說道:“曹公放心便是,治軍以法而嚴明,但是一味法制則不近人,當輔以人治,從而既能軍紀嚴明,也可作戰英勇。”

    曹操眼前一亮:“好一個依法治軍,人治相輔,當真是大妙啊,操今日可是受教了啊。”

    白江謙虛道:“曹公謙虛了,江不過是借鑑古今智慧,拾人牙慧罷了。”

    。

    廣宗縣外,朝廷的人馬剛剛舉辦比賽結束,而廣宗縣內,則是一片死氣沉沉。

    九月十七日,距離張寶去世的第六個時辰,杜遠等一衆黃巾軍選擇了一處位於廣宗縣西南角的空地,挖了一個不太明顯的兩米深大坑。

    當天中午,衆人隨着張梁對着張寶的屍體進行最後的告別。隨後,張梁、杜遠、管亥、徐和、廖化等八人親自擡着張寶的棺材來到下葬的地方。

    衆多老一輩的黃巾軍都面帶痛苦之色。如果說張角是黃巾軍唯一的精神支柱以及最高領袖,那麼張寶則是一直與衆人相處在一起的看得見的實際領袖。

    這些黃巾軍力士對於張寶的感情還是更深些的,若不是因爲有命令禁止,哭喊聲絕對會驚動城外的朝廷軍隊!

    張梁站在棺材旁邊,杜遠和廖化一鍬接一鍬的將土填在棺材上,棺材一點一滴的消失在衆人的視野裏。

    秋風蕭瑟,衆人心中難掩悲涼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