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與妖賈 >第207章 客棧
    農曆七月十四。

    深夜。

    在一條僻靜的小巷深處坐落着一間中式客棧。客棧門口掛着兩盞紅燈籠,裏面昏暗的光線幽幽散出,在客棧門口鋪灑出一片深紅色黯淡的光芒,牌匾上黑色的‘客棧’二字半隱半現,看不甚清楚。

    客棧佈置得很復古,穿過赭色的廊柱進去便是幾張同色的木質條桌,靠邊一段木質樓梯延伸到二樓,紅木椽梁原木柱枋,地上鋪着仿古的泥磚,看起來古色古香幽致暗雅。

    客棧不小,卻只有一盞昏黃的燈,昏暗光線下,客棧中間最大的條桌邊圍坐着六個成年人,雖然人數不少,卻安靜得讓人心悸,連一絲呼吸聲都沒有。

    那些人坐着一動不動,僵直着身體,唯有臉上那雙眼珠子透出恐懼,不停地亂晃着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噌’的一聲輕響,像是手錶秒鐘行走時的動靜。

    這一聲輕響似乎打開了熱鬧的開關,一個二十多歲,妝容精緻穿着考究的女白領噌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她的動靜頗大,動作間身後的木椅發出一聲刺耳的移動聲。

    “你們是什麼人?這裏又是什麼地方?”她眉目豎立,高聲喝問。

    旁邊穿着邋遢的中年瘦子往地上啐了口口水,斜眼惡聲惡氣地道,“我特麼怎麼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見了女白領藏在職業襯衫下依舊玲瓏的身材,面上便顯出一點猥瑣來。他眼睛快速轉動,見着旁邊還有其他人,便往椅子裏縮了縮,隨即又若無其事地挺直腰背,一雙眼睛幾乎要黏到女白領身上,恨不得自個擁有透視眼或者虛空變出一雙透明手臂來將人衣服剝乾淨。

    坐在女白領對面的是一雙大學生情侶,能動後女孩便眼含着淚撲在男青年懷裏,瑟縮着肩膀哭個不停,她男朋友一邊撫着她的肩膀一邊小聲安慰着。

    中年瘦子對面坐着兩個不管是從外貌還是氣質來說都完全迥異的男人,一個五十多歲,白淨的面容,整齊的頭髮,乾淨的襯衫西褲,看起來文質彬彬斯斯文文的,書生氣十足。

    若說他像是個文字工作者,另外一名中年男人便像個屠夫,光頭大脖子,身強體壯滿臉橫肉,看起來就不好惹。

    ‘屠夫’很不耐煩地一拍桌子站起來,瞪着女學生罵了句髒話踹飛木椅就往門口走。

    那木椅是實木做的,少說也有幾十斤重,被他踹出去砸到另外一張條桌,發出砰的一聲響,另外幾人都被嚇了一跳。

    見他率先往門口走去,其他人生怕被落下再淪落到先前口不能言手不能動的地步,便紛紛站起來往門口跑,唯恐落後旁人半步。

    ‘屠夫’推拉了幾下,木門都沒有動靜,他乾脆上腳踹,已經趕上來的男青年乾脆整個人撞上去,其他人也各施其法,可是不管大家怎麼拉拽踹踢,木門依舊紋絲不動矗立在原地,連木屑都沒有飄落一點。

    女白領左右看看,見着旁邊的樓梯,忙快步跑過去想要從樓梯爬上二樓。樓梯剛爬一半,女白領便悶哼一聲凌空摔到地板上呻吟不止,哀叫連連。

    其他人也顧不上她,趕着把四周摸了一遍,不論是應當是後廚、廁所甚至是點餐檯的小窗戶,他們都沒有辦法穿過去。

    有事情做就不會胡思亂想,爲了尋找出路,他們耗費了不少體力,無形中也讓害怕的情緒不那麼濃厚,衆人都能稍微冷靜下來思索下一步該怎麼辦。

    因着被困在客棧離不開,大家都有些垂頭喪氣,瘦子最先放棄,拖着腳坐回原來的位置,一雙亂瞟的眼睛又巴巴摸上女白領。他做賊心虛地左右瞟瞟,眼角餘光見沒有人注意到他,便微彎着腰輕輕地摸到女白領那邊,嘴裏小聲嘀咕着自己是去幫忙的,一雙手卻毫不客氣地往人私密的地方摸去。

    女白領原本被摔得七葷八素,躺地上緩了一會兒,好不容易好受一點,又見瘦子來意不善,慌忙坐起來雙手就往瘦子臉上抓一邊大叫滾開。

    原本已經停止哭泣的女學生眼眶又溼了,抽抽噎噎柔弱地依在男朋友身上,男青年原本想要上前制止一件即將在發生在大衆眼皮子底下的罪惡,見她如此柔弱無依全身心都信賴自己的模樣,便抱着她輕聲安慰,偶爾親親她的頭髮,倆人之間親密得猶如亂世鴛鴦,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瘦子見沒人制止他,心裏更加得意,嘴上冠冕堂皇地斥責女白領不識好人心,雙手不好留情地去撕扯她的衣裳。

    女白領嚇得面如土色,一邊費盡力氣抵抗一邊慘叫求救,瘦子被她一指甲抓在臉上,老羞成怒下一巴掌扇過去,女白領的臉瞬間就紅腫了。

    “行了行了,”斯文男一直斜視着那邊,見事情往不好控制的方向滑去,有心做個好人,便吞了吞口水,笑着對瘦子道,“我們先想辦法怎麼出去吧。”

    到底旁邊這麼多雙眼睛,瘦子不敢更過分,聽了斯文男的話便順杆子往下爬,意猶未盡地摸了一把才慢悠悠地坐回原位。

    其他人也坐了回去,女白領趴在地上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睜眼看到似遠似近看不十分清楚的天花板,嚇得一激靈,慌忙爬起來往人堆裏跑去。

    她倒是不敢坐回原位,拖了一張椅子最大限度地離瘦子遠一點,等坐下來纔有空去整理身上的衣服,剛纔遭受的屈辱讓她憤恨不已,心裏咬牙切齒恨不得將瘦子挫骨揚灰以消她心頭之恨。

    她也恨那些冷眼旁觀的人,只是現在她勢單力薄,就連身材單薄體虛乏力的瘦子她都沒辦法反抗,更別說其他人了。

    她只覺得心裏發寒身體發冷,忍不住抱緊雙腳將自己縮成一團藏在椅子裏。

    埋頭在男朋友懷裏嗚嗚咽咽的女孩子還在小聲抽噎,大家都沒有說話,那時斷時續的幽怨聲便在空曠的客棧裏迴盪,平添了一份恐怖,讓女白領身上的寒毛直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