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嬰雖不是狐族首領,跟寒柯卻是認識的,兩妖之間還有些淵源,但此時不是閒敘的時候,寒柯忙道:“那女子不見了。”
胡嬰動了動鼻子,試圖從空氣中分辨出夏言蹊的味道,空氣中各種味道都有,卻尋找不到夏言蹊,又側耳傾聽,雖是夜間,也有不少的噪音。她頓了頓,然後舞動雙手,紅綢在她手下飛舞,紅綢舞動得極快,幾乎只能看到殘影,幾道如掌心大小的紅色影子朝向四面八方追出去,不多時胡嬰停下動作,皺着眉頭不知道在思索些什麼,隨即裹了寒柯旋身到了特事處。
康哥還沒休息,正皺着眉頭在看地圖,一邊在紙上寫着什麼,見了胡嬰有些奇怪,忙迎上去。胡嬰也不跟他多說,直接了當道:“夏言蹊被螣蛇帶走了。”
康哥聞言一驚:“方纔那陣奇怪的霧就是螣蛇?那夏小友被帶到哪裏去了?”
胡嬰輕嘆一口氣,道:“螣蛇修爲太高,在它的掩藏下,我找不到夏言蹊半點氣息。”
康哥心裏的震驚更甚,一向一副老好人模樣的臉上也帶出驚訝來。
胡嬰胡娘子,修行之高深讓衆多物外之人難望其項背,也是物外唯一能斬破空間的,連她都說螣蛇修爲太高,那對方確實是不好對付。
他心裏這樣想着,嘴上卻道:“我先尋了技術員,看能不能通過手機信號找到夏小友的蹤跡。”
不多時閆璟等人也到了,他們有不同的任務,結束後接到寒柯的消息便一同到了特事處,他們到的時候特事處燈火通明,接待處的桌子上排了一排筆記本電腦,電腦前方有幾人正在不停敲擊着鍵盤,顯示界面各不相同,閆璟大致能看出來,一些是城市的交通攝像頭,一些正在努力尋找夏言蹊手機的信號。
不知過了多久,那些人齊齊搖頭道:“沒有找到。”
閆璟原本就懸着的心咚的一下沉到海底,忙問康哥道:“還有其他辦法能找到言蹊的蹤跡嗎?”
康哥搖頭道:“各種方法都試過,都沒有找到夏小友,要麼是有人將她藏起來了,要麼是她已經不在A市。”
琅然想要變身又想着夏閆二人平時對他三令五申讓他不要嚇到普通人,他對這些規矩嗤之以鼻,但此時又不想惹麻煩,便離開房間,到外面空地上往地上一趴,便變成一隻威風凜凜毛色順滑的白色大狼。
狼的嗅覺特別靈敏,琅然又是白狼一族的狼王,嗅覺更是遠超其它,若是夏言蹊正常地呆在A市,他定能在最短時間裏將他找出來,只是此番他註定失望,就算他變回原型,也依舊沒有聞到關於夏言蹊一星半點的氣息。
閆璟採如玉與孫秀也各自使出自己的辦法,符籙紙人羅盤紛紛上場,卻都不見成效。
閆璟最先沉不住氣,問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話還沒說完,閆璟忙追問:“什麼辦法?”
採如玉吞吞吐吐語焉不詳,最後抓着頭髮無奈道:“羅盤輔以血線追朔,這個方法還沒試過,但是夏言蹊的媽媽已經去世,爸爸雖然在世卻沒有修爲,效果會大打折扣。”
閆璟立即道:“有辦法就先照做,有沒有效果試過之後才知道。”說罷掏出手機便想給夏彥博打電話,剛想撥號卻被胡嬰按住了手。
胡嬰面色如鐵,透出一點難得的怒氣,喝問康哥:“舟自橫哪裏去了?怎的出了這般的事由還等着休養?”
康哥忙解釋道:“他出外差了,消息不通。”
胡嬰面色晦暗不清,默默問閆策:【要找夏彥博嗎?】
夏彥博只是一個普通人,說得難聽一點,不說螣蛇和暗地裏指揮螣蛇擄走夏言蹊的人,特事處裏有一個算一個,對付夏彥博只是一根手指頭的事,如果這次夏彥博被捲進來,生死便由不得他自己,萬沒有脫身的機會。
閆策長嘆一聲,胡嬰從這一聲長嘆裏聽出許多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最後閆策嘆道:“聯繫他吧。”
夏家一家人,夏顏月沉在蒼梧淵生死未知,夏詩遠去尋了陸吾去向未明,若他是夏彥博,得知了夏言蹊現在的情況,是怎麼也坐不住的。
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注視着胡嬰按住閆璟的那隻手,見胡嬰面色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麼,衆人都不知道怎麼開口,氣氛越來越沉默,卻見胡嬰突然鬆開手,淡淡道:“隨便吧。”她似是想起什麼,咯咯笑了兩聲:“反正捱打的不是我。”
衆人都不明白她話裏的意思,康哥卻是知道的:當年耿旭出事,夏顏月被困在山坳村,明裏暗裏有不少人去打聽消息,都被夏彥博狠揍了一頓,差不多有小一年的光景,那些人見耿旭確實已經沒了消息,夏家也沒什麼值得出手的地方,這才偃旗息鼓漸漸絕了蹤跡。
其他人卻是不知道的,閆璟給夏彥博打了電話,人來得很快,急匆匆的帶着着急焦慮闖進特事處,閆璟忙迎上去,怯怯道:“夏叔,對不起。”
夏彥博看都沒看他一眼,直接問康哥:“舟自橫呢?”
康哥還要寒暄兩句,夏彥博巡視了屋內衆人一圈,大手一揮,道:“閒話少敘,說吧,我能做什麼?”
採如玉拿出一個羅盤,那羅盤比一般羅盤略大,外盤方正,內盤刻有許多同心圓,整體漆黑如墨,託在手裏沉甸甸的,不知道是什麼製成的。
他對夏彥博說了聲“失禮”,將羅盤上的頂針拆下來刺破夏彥博手指,血並沒有滴下去,而是順着頂針慢慢往下滑,最後落到羅盤上。
血只有幾滴,順着羅盤紋理流暢地流到各個角落,當血佈滿整個羅盤的時候,整個羅盤光芒大放,採如玉還沒來得及歡喜,光彩便黯淡下去,羅盤又恢復了原本的樣子。
面對衆人詢問的目光,採如玉訥訥道:“好像……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