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仁醫院。又是這個醫院。程無憂盯着面前醫生的胸牌，有些出神。“醫生，你輕一點兒”周曉盯着面前的針頭，瞪圓了眼睛。“就一針，不疼，小姐姐，你別嚇我，回頭扎漏了，還得再來一針”醫生是個才轉正的男生，才拔掉針管，就被周曉嚇了一下，一手扶着眼鏡，有點兒虛。“明明是你在嚇我”周曉看着針頭，嚥了嚥唾沫，抓着程無憂的袖子不鬆手。程無憂看了看針頭，又看了看周曉胳膊，最後瞥了眼那個年輕的醫生。“週週，一下就好了，打完了我們回去做甜品，好不好上次那個龍吟芒果，沒做出來，我們待會兒再去超市看看，說不定今天有你看的那種色素了，怎麼樣”周曉最近粉了一個美食博主，各種複雜的甜點教學看得津津有味，可惜上手的效果不盡如人意，尤其是那個龍吟系列，堪稱分子料理，用徐阿姨的話說，週週每天都在炸廚房，沒炸掉，是因爲，他們安了安全系統。程無憂也不會做飯，她們倆，是“一加一趨於正無窮”，別說龍吟了，能保住廚房就不錯了，可是週週不信邪，非要學，還要拉着程無憂一起炸廚房。幸好，程無憂經常“失聯”，他們家的廚房也算是陽壽未盡。現在，應該是要盡了。果然，聽到這個，周曉眼睛一亮“小橙子，說好了啊龍吟芒果，我們一起”周曉抱着程無憂的手臂，反覆求證，生怕她反悔的樣子。“說好了，你得先把疫苗打了。”程無憂想了想，待會兒帶滅火器回去吧，家庭版，操作簡單易上手，然後，拉着周曉的一隻手，擼了袖子，放到窗口上。“小橙子，疼”“還沒開始”程無憂瞥了眼，摁住，“醫生，不用理她，上”“小橙子”“別吵”“你兇我”“嗯。”“小橙子”“打完了。”程無憂接了單子，站起來，“你走不走”周曉看了眼，“誒這就打完了”“也不算，還有四次，今天是第一支。”程無憂看了看單子，一個週期，五隻，下一次，是二號。“好像一點兒都不疼”周曉動了動胳膊，真不疼程無憂抓住手：“你別這麼動，待會兒腫了就不好了。”“爲什麼”程無憂看了眼那邊的醫生，“爲什麼”被cue到的醫生堪堪反應過來，卻猝不及防紅了臉，磕磕巴巴說：“這個，是因爲”五分鐘後，周曉看了眼程無憂，兩個人齊齊：“謝謝醫生”溜了。“你聽懂了麼”程無憂扯住周曉。“沒啊一大堆專業術語，能聽懂纔有鬼”周曉頭搖的像是撥浪鼓，想她一個學天文的，不應該是天天研究星星麼，怎麼天天研究財經還要讓她聽懂醫學術語，算了吧，當場被勸退“我也沒，走吧。”程無憂是實打實的藝術生，高考都沒經歷過，八年級以上的文化課她都不太懂，連生物書都不知道長什麼樣，更別說這個了周曉剛要走，發現“小橙子，門在這邊，你走岔了”周曉快走了幾步，扯住走錯了方向的小美人，指了指那邊的門。程無憂頓了頓，“上次說的那個醫生，就在這個醫院上班，我們去刷刷存在感。”她記得，她剛剛從大廳過的時候，看見了今天的專家出診單上，有陳醫生。”哪個哪個醫”周曉反應過來，“就你、你、你哪個”“就他。”有女朋友她今天倒要去看看，總不能，許月不清楚，他們一個科室的都沒看見過吧“走走走在哪兒呢哪個科室”周曉精神了，斬男色啊能讓小橙子特意買口紅的男人，讓她去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光臉好看，那可是很容易失寵的程無憂笑了笑，陳言深，故作矜持，她倒要看看，他能裝多久。“普外，我們去等他們下班。”程無憂看了眼時間，還有十分鐘，守株待兔。“走”周曉興致沖沖，她已經迫不及待要看看那是何方神聖了“普外在十一樓，咱們坐電梯。”程無憂補了一句，興沖沖爬樓梯的某人，又爬下來了。周曉和程無憂進了電梯，然後一層一停。“好慢吶，回頭人家下班了怎麼辦”周曉看了眼旁邊負責電梯的阿姨，小聲跟小美人咬耳朵，醫護和病人進進出出的，一分鐘走一層，她爬樓梯都比這個快“那就打電話。”“不好吧”“我耳環在他車上，加上禮盒和稅，一對小一萬，不能打電話”程無憂瞥了眼周曉，勾了勾嘴角。耳環，她有很多，但是，看得順眼的，沒幾個，一隻耳環換次見面的正當理由，划算。“小橙子，我以後脫單靠你了”周曉拍了拍小美人，再次懷疑自己到底能不能擔任助攻這個“職位”，這小套路，用得着她周曉表示懷疑。“好說”程無憂不以爲意，哪裏會有那麼多巧合，她更相信人爲。電梯又一次停了下來，周曉看着手機上的時間，比誰都着急，“你看，還要三分鐘，就要下班了”“小姑娘，你們要是急，可以去門診，那邊不下班，要是不急啊，你改天再來，這個點兒，可能做不了檢查了，我們醫院的醫生也要下班了咧”天天無聊到數電梯層數的阿姨，從這倆小姑娘進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一個比一個俊好看咧尤其是那個安安靜靜的小姑娘，畫裏走出來的似的，賊俊“啊這樣啊，我們知道了。”周曉沒想到自己的吐槽被阿姨聽見了，有些尷尬，撓了撓頭髮。“你們是去十一樓伐十一樓啊，今天陳醫生出診咧你們看什麼病咧”阿姨想了想，再看這兩個小姑娘，該不會，也是來找陳醫生的吧“我們醫院的陳醫生，醫術很，人很俊咧很多小姑娘都跑過來看，看醫生看醫生，她們是真的看醫生，多耽誤事情吶，你看看我們醫院多少病人，哪裏有功夫應付她們，小小年紀，淨不幹正經事兒咧，這叫、叫影響公共衛生安全咧”“小姑娘，你們說是不是咧”阿姨目光灼灼看着她們倆，周曉一噎，臉紅了。“阿姨，陳醫生這麼受歡迎，是還單着呢醫院不是有很多漂亮的護士嘛”程無憂臉不紅心不跳，倒是煞有興趣的跟阿姨聊起來了。阿姨看了看，也摸不準這兩個是來看醫生的，還是看醫生。不過，這個姑娘真是俊哎呀，也不知道有沒有男朋友哦也不知道，看不看得上他們家那個，長得湊合歸湊合，好歹是半個主任咧“小姑娘，陳醫生嘛，人家說是不婚主義，不找女朋友咧”阿姨越看越滿意，漂漂亮亮的不說，這身段，一定好生養“小姑娘，我兒子也是他們科室的，姓李，你待會兒去啊，找他，我跟他說，讓他給你看看，明天再拿藥好伐不然，讓他給你送過去也行咧”阿姨目光灼灼，笑眯眯跟兩個人說，作勢就要掏手機。“哎呦，這裏面信號不好，我出去一下跟他說，你們啊，就直接去找李主任，好的伐”阿姨看了眼手機，一拍大腿，很是惋惜。“不用了，我們約了醫生，約了，阿姨再見“周曉聽着，越來越覺得熟悉，像極了她七大姑八大姨催他哥相親的臺詞，頭皮一陣發麻，電梯門一開，就拽着小美人出去了，留下電梯裏還在推銷兒子的阿姨，要不是她們知道醫生沒有提成這個說法，都要懷疑被推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