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無憂以爲，她是來守株待兔的，沒成想，她還沒到木頭樁子旁邊，自己倒是一頭扎兔子懷裏了白白的兔子，看了她一眼，還給她扶起來了。要不是剛纔那阿姨過於熱情，程無憂絕對不會徒步走完最後兩個樓層的臺階，也就不會爲了躲開幾個裝修工人差點兒從樓梯上翻下去，更不會爲了平衡身體，一下子下了五六級臺階，那樣，就不會一頭扎進兔子懷裏沒事兒，她臉皮厚。默默安慰了一把自己，程無憂擡起頭，看了眼兔子。陳兔子，哦不，陳醫生去樓下病區查房，才上樓，就看見了一抹熟悉的布料，他搜了，好像叫織金馬面。還沒走兩步，布料的主人直接撞懷裏了。身後的學生還沒來得及起鬨和竊竊私語，就已經收到了死亡注視，一個兩個恨不得當場消失剛纔查房就已經很想死了他們普外三個主任，一個比一個年輕，別說本市了，擱整個南方都是有名號的，可是，脾氣比學校的老教授都難懂比如李主任，做錯了人家從來都不會直接說，而是讓你一遍遍去抄，跟罰小學生似的，這麼糾錯，多耽誤功夫趙主任還好，只是笑眯眯看着你，然後閉着眼睛扔出一堆專業課本，一個小時翻出正確答案，沒有書的，基本等死吧。而這個陳主任，只要他不看你，那就是沒問題，但凡你說一半他看了你一眼，你基本是完了。幾個人恨不得原地消失，別說八卦了，之前是沒那個膽兒，現在也沒那個心了“程小姐，你腳還沒好。”陳醫生抓着胳膊，把人扶起來。程無憂扶着護欄，站穩，餘光瞥見那羣轉過身了的醫生，看着陳醫生。上次怎麼沒發現，比她高這麼多然後，她默默上了一個臺階。順眼多了。“我知道，所以，我來看醫生。”程無憂一本正經，看醫生，沒毛病。“現在看了嗎”“陳醫生希望，看了，還是，沒有”程無憂又瞥了眼那羣醫生，不能慫“走吧。”陳醫生默了默。堪堪錯身，陳醫生的衣角被抓住了。纖細白嫩的手指，輕輕攥着一片衣角，磨蹭了一下。“往哪兒走”程無憂抓住衣角不放手，對上側過頭看她的視線。“治療室，看醫生。”陳醫生轉過頭，卻沒有動，手指蜷起又舒展，又蜷起。“哦。”程無憂滿意了，鬆開手。三秒鐘之後。“陳醫生我腳疼，您能不能慢一點兒”程無憂扶着欄杆，一瘸一拐。“你們把報告放我辦公桌上，然後就可以下班了。”陳醫生緩了口氣，看了眼後頭一邊努力降低存在感一邊瞥趴在欄杆上的女孩子的幾個人，語氣無波無瀾，那幾個人卻着急忙慌竄了上去，一眨眼人就沒影了。“陳醫生好嚴厲啊，實習生都好怕你”程無憂看了眼，還是慢吞吞往上爬。陳醫生站在原地，就靜靜站着，“他們不是實習生，是住院醫師，我偶爾負責帶教。”“這樣啊，陳醫生真厲害”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誇總是沒錯的程無憂慢吞吞挪到了陳醫生身邊，笑語盈盈看着他。程無憂餘光瞥見已經到樓層了的周曉，在兩米外衝她豎大拇指。“陳醫生，今天二十八號，我感覺，我好像要好了”程無憂最後一步，站到了陳醫生上面的一級臺階。“你應該”“這話說過了陳醫生，我其實，是來複查的，你當時說的嘛，不過後來還有工作在，住的又遠，所以”工作是是真的，不過根本不急，只是，那句“有女朋友了”，讓她生氣而已。現在看，結合許月和剛剛那個阿姨的話，如果他有，排除掉金屋藏嬌，那就可能是人已經不在了。沒關係，她不跟死人計較，至於金屋藏嬌都金屋藏嬌了，還不給名分，讓她敲打敲打這個榆木疙瘩當然，不排除替天行道。程無憂頓了頓，鄭重鞠了個躬，“不遵醫囑，我的錯麻煩陳醫生了”“不麻煩，應該的，去治療室看看傷口吧。”陳醫生退了一步，堪堪躲開，差點兒被撞上，一低頭，看見的就是一截白皙的後頸，滾了滾喉結，留下這句話，轉身就走了。“陳醫生。”程無憂聽見有些凌亂的腳步聲差點兒笑出來，一擡頭，已經不見人影了。“小橙子，你把人家怎麼了落荒而逃啊”周曉都沒來得及看清楚人臉，畢竟她不可能直愣愣盯着，太不禮貌了，只覺得這個醫生光看背影，就帥的不行了程無憂輕輕鬆鬆上了最後兩級臺階，看了眼周曉，又看了眼空蕩蕩的走廊。“沒怎麼他，帶有暗示的事兒我可沒做”沒錯，今天的確沒有，上次當着許月的面，倒是做了。“這麼說，臉皮挺薄的，美人，你有什麼指示”周曉攙着程無憂，問她。“本宮沒有什麼指示，這個人，本宮要一個人搞定。”程無憂勾起了嘴角。周曉看了眼剛剛那個醫生消失的方向，默默替他燒柱香，能不能留住小橙子，看你造化，到底是月份男友，還是男友，差的可不是兩個字而已。“美人威武”周曉指了指一號治療室的門，“他剛剛進的是這個門。”“本宮曉得了，小周子，等本宮出來。”程無憂拍了拍周曉的手，又理了理裙子，敲門。“陳醫生你在裏面嗎”程無憂等了等，沒有動靜，看向周曉。周曉回憶了一下，重重點了點頭。“陳醫生不在這裏麼難道在二號治療室”程無憂自言自語，可是，只要隔音不是太好，都能聽見。“陳醫”程無憂把二號治療室的門都敲了一下了，隔壁的卻開了，門口站的，可不就是陳醫生“我在這裏，剛剛在整理東西，不好意思。”陳醫生率先開口，靠在門邊，讓開了路，示意程無憂進去。“哦”程無憂還沒來得及反應，她敲了一下的二號治療室門開了。“你是咳咳咳咳”開門的人一手拎着白大褂，一手拿着法棍，還是咬了兩口的法棍，看見程無憂，一句話還沒說完，咳得驚天動地。“美女，呸，那個病人，不對，那個，那個，你進來說”“趙主任，她是我的病人，來複診的。”陳醫生聽見這個聲音，皺了皺眉，走出來了。“你不是”趙凌北瞪着陳言深，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他不是早就不接一般的病例了這大美人，看着也不像是有絕症的吧“程小姐，我們進去談。”陳醫生瞥了眼好友，哐噹一聲關了門。趙凌北：趙凌北盯着緊閉的治療室門，惡狠狠咬了口法棍，什麼人啊這麼好看的美人還不能讓他看一眼不是對女人沒興趣別跟他說什麼職業素養，陳二少做醫生，難道不是心血來潮工資都不夠油錢，還加班加點，二十四小時隨叫隨到趙凌北緩了緩，好乾，他想喝水了，再看也沒用，不過，這美人是誰啊怎麼有點兒眼熟呢趙凌北搖了搖頭，肯定是他加班加多了，這種級別的美人兒，他肯定能過目不忘然後，轉身進了辦公室。留下已經差點兒石化了的周曉陳醫生，真特麼的帥偶爾能看一眼，她就滿足了小橙子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