鞏盛轉頭,“您是她班主任嗎?”
資料上這麼說的。
吳呦點頭。
鞏盛彬彬有禮,“您能否行個方便,我現在有幾個問題想問您。”
吳呦看一眼臺下的同學,把粉筆放下。
“接下來的時間,請同學們自習。”
他拍了拍手,從講臺上走下來。
等人走後,學生們就開始議論紛紛。
他們看見了:剛纔那個人穿着警服。
來者是警察。
顧夜西等在過道,這邊沒有人。
聽到腳步聲,他轉頭。
“這位是?”
鞏盛上前,介紹道,“顧夜西顧先生,他是本次案件的特派專家。”
吳呦困惑,“什麼案件?”
“劉客卿,劉教授。”
原來是這個案子。
吳呦作爲同事,自然是知道的。
他嘆了口氣,“老劉他死得太蹊蹺了。”
好端端一個人,說過去就過去了。
“您別太難過,警方一定會把這件事調查清楚的。”
吳呦搖搖頭,“想問什麼,你們問吧。”
鞏盛,“您作爲同事,可有發現死者生前的異常之處?”
吳呦想了想,說,“老劉在世時也就來學校上個課,除了剛開始幾年,我們基本見不着面。”
所以說,有沒有異常他不知道。
倒也合理。
鞏盛,“您知道劉秀雯是死者的女兒嗎?”
知道這件事的人很少。
“什麼?”吳呦很喫驚的樣子。
看樣子,他也被矇在鼓裏。
鞏盛,“劉秀雯平常都喜歡什麼?”
吳呦把手機拿出來,打開相冊,找出三年前拍的班級合照,他指着中間那個女孩子,“這就是劉秀雯。”
鞏盛看了眼,確實和劉媽說得一樣。
很時髦。
“這孩子平時挺乖的,就是不愛說話,但我真沒想到她會是老劉的女兒。”
鞏盛問,“您知道她去哪兒了嗎?”
吳呦搖頭。
鞏盛稍稍皺眉。
劉秀雯的手機打不通,警方已經派人去找了。
不過,他說,“她好像有個男朋友。”叫什麼來着,吳呦想了一會兒,說,“好像,叫趙業。”
趙業是個不學無數的混混。
吳呦不是很喜歡他。
“可是帝都趙家那個?”
“嗯。”
原來是那個二世祖。
鞏盛知道去哪兒找了,他稍作點頭,“吳老師多有叨擾,抱歉了。”
吳呦說沒關係。
從帝理出來後,鞏盛和顧夜西直接開車去酒吧。
路上,顧夜西一言不發。
鞏盛心高氣傲的,向來有話直說,“喂,你這個專家也太不專業了吧。”從見面到現在,說的話不超過五句。
專家?
磚家吧。
顧夜西睜開眼,說了一句,“剛纔的對話,你被吳呦主導了。”
什麼意思?
鞏盛哼了一聲。
他沒懂,也不想懂。
蜜色酒吧,1009是最大的包間。
趙業接完一個電話,門推開了,走進來一個女孩,她穿着高跟鞋,細腰長腿大波浪,打扮得很時髦。
“你們都給我出去。”
包間裏的姑娘看她一眼,起身離開。
這點眼力見她們還是有的。
正主來了。
劉秀雯走到旁邊,抓起沙發上的枕頭用力丟過去,“趙業,不是你說要跟我好好過日子嗎!”
趙業把枕頭扔一邊,兩隻腳搭在茶几上,噌的一聲,“誰說過日子就不能來酒吧?”他嘴裏叼着煙,吸了一口,“再說,我很久沒來了。”
他把打火機隨手一丟。
劉秀雯走過來,臉色很不好看。
趙業擡着頭,朝她吐了口煙,“幹嘛?”
就是個紈絝子弟。
劉秀雯咬着牙,“跟我走!”
憑什麼?
趙業冷笑,“劉秀雯,你能不能別成天像個孤魂似的跟着我。”他把腳放下來,抓了把頭髮,“老子煩死了。”
劉秀雯把手放進口袋裏,握緊了懷錶,“你要拋棄我嗎?”
語氣很平靜。
如死水一般平靜。
趙業把菸頭摁滅,丟進垃圾桶裏。
“趙業,你沒有良心。”
……
鞏盛等員工查房間號。
顧夜西掛掉電話,走過來,“在1009。”
他怎麼知道的?
別忘了帝都趙家掌舵人是誰?
趙平。
咣——
一開門,光線昏暗,顧夜西把燈全部打開,裏面就一個人。
趙業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顧夜西走過去看他。
鞏盛看了眼半開的窗戶,目色頗深。
他把對講機拿出來,直接下通緝令。
要是心裏沒鬼,跑什麼?
鞏盛轉頭,看了眼趙業,“他怎麼樣?”
“被催眠了。”
應該沒有大礙。
顧夜西忽然想到什麼,立即往外走。
鞏盛下意識追上去。
“你去哪兒?”
“太巧了。”
“什麼太巧了。”
“時間。”
沒道理他們一來,劉秀雯就跑了。
除非……有人報信。
劉秀雯用布抱住自己的臉,拐進巷子。
這時,手機裏傳來聲音:我在老地方等你。
顧夜西走出酒吧。
他擡着頭,在找監控,“讓你的人快點,她應該還沒走遠。”
鞏盛看了他一眼,按住對講機發火,“都哪兒呢?比烏龜還慢!”聽聲音就知道,他現在很煩。
“車上有沒有電腦?”
鞏盛說有。
顧夜西最後看了眼監控的位置,轉身跑上車,他打開電腦,手指在上面飛快地敲擊,一串串代碼閃過去。
實時監控調出來了。
十分鐘,不會超過十分鐘。
車門沒關,鞏盛走過去看了眼,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八倍速,這是人看的嗎?
反正他是受不了。
兩分鐘不到,顧夜西合上電腦,他從後座鑽到前面,“上車!”
鞏盛回神,立馬鑽進來。
車門是開車之後關的。
“現在幾點?”
“五點二十三。”
顧夜西踩下油門,“那條路到北環路最近?”
北環路,這是離酒吧最近的一條高速公路,劉秀雯不敢坐車,若她背後有人,必定是對方過來找她。
車開得很快,鞏盛跟交警大隊打了招呼,一路綠燈。
老地方。
這裏是監控的死角。
遠遠的,看見一道背影,他戴着帽子,帽檐壓得極低。
“東西帶來了嗎?”
劉秀雯上前,把日記本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