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恰逢夜暖知溫顧 >第兩百六十七章 溫想發燒,顧夜西着手調查
    居簡風和沈依人趕到醫院的時候,外面全是記者,他們從後門進,這會兒,女警剛剛給葉子做完筆錄。

    她從病房裏出來。

    居簡風上前,“請問王晴天在這兒嗎?”

    他的口罩已經被沈依人扯掉了,女警看他有些眼熟,“你是?”

    “哥。”

    這時,門開了。

    王晴天站在那兒,談明在她邊上。

    居簡風看着她,聲音很緊,“眠眠。”談明都跟他說了,他問,“你沒事吧?”

    “沒事。”

    王晴天的眼睛好紅,像哭了很久。

    沈依人也差不多醒酒了,她從玻璃小窗看進去,裏面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

    “你是青葉嗎?”

    這是沈依人在電影裏的角色名。

    前不久,女警和同事去過電影院,她也認出居簡風了,“你們和受害者是什麼關係?”

    “藍警官,居簡風是我哥哥。”

    說完,王晴天轉頭。

    沈依人在邊上。

    王晴天想了想,介紹道,“這位是沈小姐。”

    前段時間居簡風喜得佳妹的事,在網上鬧得沸沸揚揚,藍警官有所耳聞,真沒想到,這傳聞中的“國民小姑子”就在自己面前。

    失敬失敬。

    “藍警官。”談明開口了,“我希望警方能加派警力,別再讓記者進來了。”

    他不否認有記者是正義的,報道是他們的分內之事。

    但報道之後呢?

    對葉子的傷害只會更大。

    藍警官點頭,“記者那邊交給我們警方,辛苦幾位了。”

    談明點了下頭。

    “應該的。”

    嘖,談九爺總算說了句像樣的“人話”。

    外面這場雪啊,下得沒完沒了。

    閣樓。

    顧夜西在樓下坐了一夜,天快亮的時候,他進了廚房,開小火把小米粥煮上,然後上了樓,走到臥室門口。

    門沒鎖,他在外面深呼吸幾次,纔敢推開。

    房間昏暗,窗簾拉得很嚴,一絲光線都看不見。顧夜西的腳步很輕,緩緩走到牀邊,蹲下。

    他摸到牀頭燈,把功率調到最小,輕輕放在旁邊的椅子上。

    藉着微弱的光線,看清了溫想。

    很熱嗎?

    怎麼出汗了?

    顧夜西抓住自己的袖子,動作很輕地拭去。

    她發燒了。

    顧夜西慌了一瞬間的神,試圖叫醒她,“想想、想想。”聲音很急切,還有點不知所措,“想想,你醒醒。”

    “嗯。”

    她醒了,但躺着不動。

    顧夜西把手放在她的額頭上,很燙,“想想,你發燒了。”

    溫想把眼皮往上擡了一絲絲。

    “我們去醫院。”

    家裏沒有退燒藥。

    不過就算有,他也不放心。

    溫想說話的聲音很輕,“阿瑾。”

    她做夢了。

    夢到了六年前,夢到街心公園,還夢到了他……

    “阿瑾。”

    她分不清這是夢,還是現實了。

    顧夜西應,“我在。”他用手擋住她的眼睛,把燈拉開,等她適應後,他起身朝衣櫃走去。

    他不會搭配衣服。

    但記得每一件她穿過的。

    溫想洗漱的時候,他給裴雲打了電話,然後去廚房燒水,燒好後裝入保溫杯,放到揹包裏面,多出來的倒進水杯裏。

    等了一會兒,顧夜西拿手碰了碰,才端着杯子上樓。

    “想想。”

    她在洗手間換衣服。

    顧夜西就在外面等,過了一會兒,門開了,一看到她發白的臉色,他就緊張得不得了。

    “很難受?”

    很難受,但溫想搖頭,“還好。”

    爲什麼撒謊?

    怕他擔心。

    臨行前,顧夜西把溫水餵給她。

    車子開得很快。

    到醫院直接掛急症,大夫問診之後給了張單子。

    顧夜西領着溫想去吊鹽水。

    病房,某人花錢買來的牀位。

    他坐在牀邊的椅子上,一動不動,表情彷彿比天塌下來還嚴重。

    “顧同學,我口渴。”

    顧夜西把保溫杯從包裏拿出來,倒了一杯蓋擱邊上。

    他仍舊一言不發。

    溫想看着他,脣邊抿了一下,“我沒事,已經好多了。”

    顧夜西的睫毛抖了好幾下,把目光落在她擱在外面、在打點滴的右手上,他伸手摸了摸,很冰,“冷不冷?”

    一夜沒睡,又折騰了一早上,他的嗓音沙啞,“我去問他們要熱水袋。”

    他欲起身。

    溫想把左手從被子裏拿出來,握住他的,“醫生說了,這只是普通感冒。”她輕輕握着他的手,晃了晃,“沒事的。”

    胡說。

    這怎麼能叫沒事?

    顧夜西低着頭,把眼角壓得很低。

    情緒毫無緩和。

    這時,敲門聲響了三下。

    “進。”

    是裴雲來了。

    她給溫想帶了早餐。

    顧夜西起身,“有勞。”

    裴雲問,“你要不要一起喫點?”她帶了兩份。

    顧夜西說,“不了。”他彎腰對着溫想,看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想想,讓裴雲陪你一會兒。”

    “你去哪兒?”

    “我很快就回來。”

    溫想便不再問了,只說,“早些回來。”還有,“注意安全。”

    顧夜西點頭,拿上車鑰匙離開。

    林業已經把朱奇所在醫院的地址發過來了。

    他驅車過去。

    一直開到郊區,頹垣敗井,這兒方圓幾裏沒有人煙。

    住院部。

    太平間吹來的風沒過腳踝,微冷。

    302病房的門開着,顧夜西直接走進去,一個渾身插滿氣管的男人躺在病牀上,一動不動。

    他的眼角有顆黑痣。

    這副尊容,真是印象深刻啊。

    顧夜西的眼神很冷,眼底沒有半分同情的色彩。

    這個人。

    就是這個人,成爲了溫想小時候的噩夢。

    也是他背井離鄉的導火索。

    “你是誰?”

    劉慧敏走了進來。

    顧夜西轉身。

    他還記得她——她是溫想幫他出過氣的人。

    劉慧敏也認得他。

    “顧先生,你來這兒幹嘛?”溫想表明真相以後,她態度好了很多。

    顧夜西開門見山了,“你認不認識李山?”

    李山?

    劉慧敏皺了一下眉頭。

    “認識啊。”朱奇在沒被捅刀子以前,經常帶李山來家裏做客。

    那就好辦了。

    顧夜西繼續問,“最後一次見他,是在什麼時候?”

    劉慧敏問,“怎麼了?”她不怎麼上網,還不知道福利院的事。

    “你知道他在福利院工作嗎?”

    劉慧敏雖然一頭霧水,但點頭了。

    “知道啊。”

    那就更好辦了。

    顧夜西把手伸進兜裏,拿出一張支票,“接下來,把你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