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恰逢夜暖知溫顧 >第兩百八十九章 化妝間,被死亡凝視
    楚楚衣衫,海棠標韻,可不就是溫想嘛。

    裴雲從門口走進去,找了一圈,在窗邊是最亮的位置,她上前,興沖沖地喊道,“想想,真是你啊。”

    聲音朝大聲。

    溫想把頭擡起來。

    這時,顧夜西睜開眼睛,被吵醒,他還有點起牀氣,眼角不悅地壓着,但臉上是蒙圈的表情,他把兩隻手撐在軟墊上,坐起來,毯子從肩膀滑到了腹部,堆在一起。

    腦子還沒清醒,就找,“想想。”

    溫想坐在對面,應了一聲,然後問裴雲說,“裴雲,你是來看徐夢溪的嗎?”

    裴雲手裏提着排骨湯,嘴巴微張,很喫驚的模樣,“你怎麼知道?”

    “你朋友圈有發。”

    第一天,她原話是這樣的:【繼斷腿之仇之後,我又捏斷了徐老大的手,不說了,送排骨湯去。】

    後面是一張圖片,黃的是玉米,灰的是排骨。

    第二天:【喫啥補啥,接着送。】

    後面還是排骨的照片。

    第三天:【第三天打卡。】

    第四天:【第四天打卡。】

    【……】

    打卡了這麼多天,溫想想不知道都難。

    裴雲摸了摸後面的脖子,訕笑。

    顧夜西揉了兩下眉心,把起牀氣壓下去,“抱歉想想,我睡着了。”

    爲什麼道歉。

    因爲他讓她等了。

    溫想沒有生氣,“還困不困?我陪你回酒店吧?”

    “不困了。”

    他把毯子拿開,站起來走到她身邊,“是不是要進組了?”

    溫想擡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鐘。

    現在是五點二十。

    她說,“還有四十分鐘。”不過,她得提前過去化妝。

    “等會兒忙起來沒時間,喫點東西再過去。”

    “好。”

    裴雲跟着一塊去,三個人去喫烤鴨,溫想喝了點粥,肚子就飽了,她拿了張麪皮,用公筷夾了鴨肉和其他配料,卷好後放到顧夜西碗裏。

    裴雲看着眼紅,“想想,我也要。”

    溫想包了個一模一樣的給她。

    顧夜西默不作聲,瞥了眼桌邊的保溫杯,淡淡的道,“排骨湯都涼了。”

    裴雲咬了口烤鴨,“哦。”

    不行,他要找個理由把她弄走。

    哦對——

    “徐老大的房車裏有微波爐。”

    裴雲知道他在想什麼,“顧夜西同學,你有沒有聽過一句俗語。”她把身體往前傾,表情特別認真,“掌中沙,抓得緊了會漏掉。”

    顧夜西的重點是,“房車?”

    他好像在談明家的車庫見過,比一般車大些。

    裴雲,“……”

    顧夜西尋思着什麼,過了會兒,纔回答上一個問題,“溫想不是掌中沙。”就算是,他也會拿個瓶子裝起來,把蓋子擰緊。

    她這輩子都別想跑。

    溫想來了興致,笑着問他,“那我是什麼?”

    是他心頭的硃砂痣,牀前的白月光,顧夜西說,“你是我一個人的溫想。”

    一個人。

    嗯,佔有慾真強。

    不止佔有慾強,裴雲還發現這人有錢得要命。

    怎麼發現的?

    顧夜西從房車上走下來,關上門,“看什麼?”

    “沒什麼。”

    裴雲轉身,在心裏默默地想: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力。

    溫想先去見導演,徐夢溪跟自己的化妝師打了招呼,讓她領溫想過去,顧夜西到的時候她的妝剛化到一半。

    他坐在沙發上等,拿着手機玩遊戲。

    徐夢溪的化妝師是個年輕的女孩子,姓徐,徐曳。今年大學剛畢業,國際化妝比賽的大獎拿到手軟。

    徐夢溪的團隊花了大價錢挖她。

    她是溫想的姐姐粉,從鏡子裏看了顧夜西一眼,低聲問道,“想想。”姐姐粉、媽媽粉都這樣叫她,聽着親切,“那位是你哥哥嗎?”

    打遊戲的“哥哥”擡了下頭。

    溫想搖頭,大大方方地承認,“他是我男朋友。”

    徐曳手一抖,差點把眼影畫歪掉,“你說什麼?”因爲喫驚,她把聲音提高,“你交男、男朋友了?”

    從小看着長大的“閨女”居然談戀愛了?!

    她有種一不留神,自家的白菜就被野豬拱走的無力感,談不上心碎,只是這心裏空落落的。

    嗚嗚嗚。

    不知道爲什麼,好想哭哦。

    溫想嗯了一聲,點頭。

    這時,顧夜西把手機收起來,起身。

    他走到她後面。

    鏡子裏的溫想星眸微嗔、粉腮紅潤,黑白分明的眼睛似雨打過的桃花,氤氤氳氳,她這樣,他是第一次見,看得有些入迷。

    “顧同學?”

    顧夜西回神,彎下腰說,“好漂亮。”嗓音溫沉,很好聽。

    哼,油嘴滑舌。

    徐曳給了一個白眼。

    溫想輕笑。

    他沒有摸她的頭,怕把造型弄亂掉,“衣服呢?”

    “不勞您操心。”說話的是徐曳,她往左邊走了一步,擋在他們中間,“妝還沒畫完,您能讓讓嗎?”

    感受到了嗎?

    敵意。

    說實話,顧夜西都習以爲常了,他很自覺的退到一邊,遊戲也不打了,眼珠子就黏在女朋友身上。

    目光一直看,嘴角往上跑。

    大約五分鐘後,徐曳直起身,看着鏡子頻頻點頭,她沒有給溫想化很重的妝容,主要是她這張臉啊,本身就挺絕的。

    多了,反而累贅。

    “想想,我去拿戲服。”

    溫想很有禮貌,“謝謝。”

    等徐曳走後,顧夜西近前拉她,溫想站起來,整個人被他抱過去,她也聽話,乖乖讓他抱。

    “想想,你幾點收工?”

    溫想也不知道,“得看情況。”她手抓着他腰側的衣服,微微擡着頭,“你要是無聊,就去周圍逛逛。”

    她不在,他哪兒都不想逛。

    “這是什麼?”顧夜西伸出食指,輕輕點着她的額頭,那裏畫了三瓣桃紅。

    溫想說,“花鈿。”

    他應該是沒見過,盯着瞧了許久。

    室內安靜又明亮,開着燈,光線落在她的眉梢,被擋去了兩三個影,睫毛一顫,影子跟着動一動。

    她這樣,很勾人。

    顧夜西捧着她的臉親下去,沒敢太過分,用牙磨着咬,輕輕的,然後舔了舔他咬過的地方,跟心疼似的。

    化妝間的門沒鎖。

    咔噠一聲,徐曳把送衣車推到牆角,走過來。

    溫想坐在椅子上。

    她的頭髮沒亂,但嘴脣上的口紅沒了,還有耳尖,紅得滴血。

    嘖,誰幹的呢?

    顧夜西忽然感受到一股殺氣。

    徐曳死亡凝視。

    她什麼也沒說,把口紅拿出來,給溫想補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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